第11章 沙丁鱼的独白3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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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p>

中午我们四个都没有吃饭，李织旎，陈木水，刘韬韬，冷暖。</p>

冷暖从外面进宿舍摔门，砰！然后爬到上铺躺进被窝。</p>

我们没人敢说话。</p>

女队长的意思是，冷暖是小偷。</p>

下午开班会的时候，一百多口子人挤在小小的教室里，我们没人敢怠慢，以防迟到，早早的上班里抢了最后一排，我问刘韬韬，是用小纸条写的“你认识房依依，当初却为何还问我们她叫什么名字？”</p>

韬韬写了半天就回了一行字“我想知道让房依依喜欢了三年的混蛋，是不是陈木水。”</p>

回：“是还是不是？”</p>

韬韬是这样写的：“不管是与不是，陈木水都是混蛋。”</p>

回：“那他为什么是混蛋？”</p>

韬韬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写完纸条，上面是三个人的名字，房依依、米兰、矫眉颜。他认为陈木水是个滥情的人，所以说高中时期伤害房依依的人很可能是陈木水。</p>

矫眉颜的名字是我告诉刘韬韬的，可我认为刘韬韬才是混蛋。</p>

钱包我猜是他偷的。</p>

我把废纸条往桌洞里塞，低声问了陈木水：“你和房依依真的一句话都没说吗？”</p>

“其实也说了，但只说了一句。”木水淡淡的回答。</p>

“你说了什么？”我很好奇。</p>

“我问房依依：‘你为什么哭了？’但她没有理我。”说这话时木水口气有种可悲的成分。中队长进来了，我闭上了嘴。</p>

“同学们，我们班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昨晚606宿舍失窃，大三学长三千多元现金，我们班学生也损失了不少钱，摄像头没有任何人进出，也就是你们606宿舍自己内部的事，这种行为已经违法，给你们一个机会向我坦白，就现在，给我发个短信，一分钟，我不会公布，放心。”</p>

时间至少过去了，三分钟，队长沉不住气了：“没有？好的这事就严肃处理了。”队长离开了班里，下面讨论立马热火朝天起来。然后队长又进屋，接着就鸦雀无声了。</p>

“冷暖你昨天最后一个回宿舍，如果查不出，你就负全责。”队长下了狠话：“你给我出来。”</p>

冷暖在我身边缓缓起来，从最后一排的角落挤到最前面，队长已等待不耐烦，怒不可遏地催促：“能快点儿吧，动作这么慢。”</p>

而令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冷暖停下了步子，正好站在讲台中间，他说：“操他妈的别让我查出是谁干的，我弄死他。606的几个，我问你们，昨晚谁最晚睡的？”</p>

老师已经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p>

冷暖出了班级，老师追上去又回到班里：“班长出来下。”</p>

这时房依依站起来走了出去，她还是我们班的班长。</p>

一百多口子人又沸腾了，只是这其中没有我们三个人参与。</p>

刚才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冷暖讲话，我越来越觉得宿舍要倒塌了，这才是开学，我的脑海里开始展现出种种罪恶与暴力，枪声血流声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我坐在角落，蹲着抱头，忽而血溅到我身上，我抬头看，一地死尸。</p>

“喂，散会了，走了。”陈木水碰我：“昨晚我睡得早，你知道谁是最后一个睡觉的吗？”</p>

我犹豫下：“好像是我。”</p>

“刘韬韬呢？”陈木水问。</p>

“应该和我差不多，我记得很晚了，我俩还都在扣手机。”</p>

“走啦，回宿舍。”刘韬韬打了个哈欠。</p>

我把手伸进桌洞去抓废纸条，有关我和刘韬韬讨论的，可是，它们不在了。</p>

也许细心的人发现，我身边有陈木水和冷暖，那么刘韬韬必定不坐在我的身旁。是的，我和刘韬韬中间隔着陈木水，我们是在陈木水的眼皮底下传纸条的。</p>

“该想点解决问题的办法了。”陈木水对我说：“你觉得谁偷了钱包？”</p>

我不敢开口摇了摇头。</p>

陈木水伸手指了指另一个人，是他。</p>

我没开口却点了点头。</p>

晚上趁刘韬韬不在，我用左手写了一张小纸片：“还回来，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然后木水放进了刘韬韬的钱包里，等韬韬回来，我和木水拽着他去吃了夜宵。</p>

三个人有意无意提及被偷钱包的事，木水还装作很随口地提起了冷暖的话：“谁最晚睡的。”我们三人如同冷战，谁若引了线头，热战一触即发。</p>

结账时我和木水说没钱。</p>

刘韬韬拍着我们：“没关系，我付。”说完他愣了一下，他掏出钱包，硬着头皮不敢抬头。</p>

“咦，你钱包不是丢了？”木水说笑着问。</p>

韬韬还没回话硬着头皮又打开了钱包，我想他看到了我写的纸条。</p>

热战竟然就这么爆发了，刘韬韬把钱包摔在桌子上，指着陈木水：“你他0妈什么意思？”</p>

“你别跟上来。”陈木水站起来很冷静的对我说，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见。</p>

“边上去我们谈谈。”刘韬韬缓下了脾气，也很冷静的对我说：“你别动。”</p>

两人离开了座位，而我看到陈木水边走边把一张折叠的纸打开，那是张信纸，电视台专供的。</p>

我感觉天昏地暗，拾起刘韬韬的钱包，里面的纸片并不是我写的“还会来，我们什么都不会说。”</p>

纸片上写的是：“你不要让李织旎跟你学坏。”</p>

我猛吞了几口饭使劲嚼，咬破了嘴唇，咬到了舌头。</p>

32</p>

你对这现实抱着希望，犹如原子弹爆炸之际小草窸窸。你对这现实饱含乐观，就像大海里的一扁小舟。总觉得过得很苦，没有手机，没有计算机，没有酒吧和里面可以搭话的翘臀黑丝小姑娘。但偶尔听见几位老人谈起当初的岁月，总觉得自己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蜉蝣。我们的现实很幸福，幸福到整日上网，幸福到随手抓身边的零食，幸福到换着女朋友还可以到处去问他妈的什么是爱情。</p>

幸福到理想磨灭，幸福到真相混淆。</p>

等一会儿两人回来，已经是勾肩搭背了，两人都笑着，刘韬韬笑着结了账，陈木水笑着给我拧开他刚买的饮料。</p>

我们并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先去买了些零食，在草坪上看了会儿种种情侣依偎的幸福。我认为他们都是幸福的。刘韬韬依旧谈笑风生，侃天说地。</p>

陈木水掏出了我与刘韬韬传的纸条，当面撕碎了它，他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p>

我依然黯淡，想法越来越多。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谁是小偷？“我看到他们都紧张了，绷住了表情不再言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