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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长街种满了梧桐树，满目青翠。</p>
秋楼后院种了四棵梧桐树，晨光透过梧桐树枝丫缝隙，像一幅淬了金粉的画卷，落在前方的阁楼上。</p>
一扇窗开启，窗刮到招摇的梧桐树叶，树叶摩挲，嗦嗦响动过后，一切归于平静。</p>
贞懿站窗前俯瞰后院风景，隔这一条小巷，对面是连绵起伏的阁楼与房屋，再远些便是一条如同白条到长河。</p>
咚咚的叩门声响起，方荷转身开门，将杜家兄妹迎了进去。</p>
听到动静，贞懿转身回屋，悄然撩起一层帐幔。</p>
杜清淮那张英俊面孔逐渐显露。</p>
杜家兄妹先行见礼。</p>
贞懿请两人入座，方荷吩咐小二烹茶。</p>
虽然在宫中寥寥见过几回，都是遥望一眼，不曾似此刻离得这般近，不过一张桌案的距离。</p>
杜清淮局促不敢直视贞懿的面容，她倒是想让杜清淮好好瞧瞧自己这张脸，虽不说名动玉京，却也是风华绝代，他杜清淮不吃亏。</p>
见过贞懿威风凛凛的样子，谁能相信此时的她文雅宁静，甚至还有几分少女的羞涩感。</p>
至于杜清淮便是个闷葫芦，一声不吭的喝了好几盏茶，好似喉咙着火一般。</p>
杜清燕只好站出来活跃气氛。</p>
“臣女从前来过几回，还算熟悉，不知公主可有忌口？”</p>
“此事由奴婢去安排吧。”方荷躬身道。</p>
公主出门在外，她自是要多费些心事。</p>
贞懿递了一记眼神后，方荷便离开了，只留梅蕊在一旁安静的候急。</p>
“上回的牡丹花茶品相极好，本宫很是欢喜。”</p>
她给出了由头，杜清淮自是要往下接，“不曾想此物能得公主青眼，臣下会定多给公主送些。”杜清淮心境不宁。</p>
“春岚镇的牡丹一年一次，并不易得。”她在试探杜清淮能为自己做到什么地步，他能拿出多少诚意来。</p>
杜清淮对女子的喜好并不了解，这次出门杜清燕替他恶补一回，匆匆忙忙的吸收有限。</p>
他其实并不擅长与女子相处。</p>
“着实不太易，难得公主欢喜，臣肝脑涂地。”他好似下军令状一般慎重肃穆，贞懿禁不住被他木讷惹笑了。</p>
杜清淮以为是自己的热切，让她心生鄙夷。</p>
由她出生起便是众星捧月，身边不乏溜须拍马之辈，自己这点小恩小惠，在她眼中不过是笑话。</p>
杜清燕不慌不忙的打圆场，“臣女兄长是个粗人，曾立下豪言壮语，这条命要留着上阵杀敌为国尽忠，今日有幸与公主欢坐同堂，实在是莫大的惊喜。他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不知公主您善解人意，善良平和，难免言过其实失了分寸。”</p>
贞懿与杜清燕相视一笑，便听贞懿宽慰道，“杜将军心中有宏图大志，比起保家卫国，我一介女流便是微不足道的。”</p>
杜清淮窘迫，禁不住想到与楼满烟第二次相见的情形。</p>
心里感慨顿生，为了光宗耀祖守杜家基业，此生宛如囿匣，任人摆弄，成为一尊受制于人的木偶。</p>
舟楫江湖，男儿志在四方，怎能在衾被中求安稳。</p>
心头苦水几欲涌上喉间……</p>
杜清淮缄默。</p>
杜清燕窥其神情，顿悟他内心所思，暗骂他野猪吃不来细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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