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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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去了有一个上午的时间，天色依旧昏白似是随时要下雨。昼荒的白天与黑夜都是不会变化的景象，很难让人有个准确的时间概念。</p>

孩子们也玩得累了和大人们休憩在一起，以古谷为首的那几个男孩被通笑一并拉回去开始修炼，通笑有来问过融不染要不要一起，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了。</p>

此时的他和融无华坐在一起，和六岁以下的孩童们围成一圈听融无华讲着故事。</p>

直到忽然有一个爬上房子眺望远方的男孩大叫了一声：“阿爸他们回来了!”</p>

村子里的人们顿时集结在一起。</p>

村子外的荒野远处，一个个影子接连浮现，那影子愈来愈近，越来越大，不像是人的身影。融不染眯着眼，前世配镜的他穿越以后就曾感慨过眼前的世界是如此清晰明亮，他视力很好，很快就发现那身影之所以庞大，是因为每一个男人身上都扛着洪荒猛兽般的猎物。</p>

“通笑通愁！”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声自远方传来，“还不速来帮老子扛活！”</p>

“来了来了！”通愁在村中嚎叫了一声作为回应，跟在一马当先的通笑后头，一溜烟跑出村子。</p>

村子附近的这几公里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就算有野兽，那也是可以以人力抗衡之的，平日里的男人们的狩猎就是在这方圆几公里内的一处小森林中。</p>

融不染也目光闪烁地站在村头，但是他内心并不平静。</p>

男人们并非是从那森林的方向归来的，这意味着他们今天走出去了更远的距离，并且狩猎了安全区外的野兽回来。</p>

“你跑出村子的那三天，都到哪里去看见什么了？”融不染盯着男人们肩上的猎物，目光闪烁。</p>

“断曦！”</p>

“丁大，丁二，丁三！”</p>

“古谷！”</p>

各家男人们纷纷效仿，也在远处呼唤起了自己家的儿子出来帮忙。</p>

在绝大多数男丁的忙前忙后下，男人们带回来的猎物被集中安置在了融氏祀观与村落中间的区域。</p>

融不染站在堆积如山的猎物旁，这里面每一只野兽的都可以比之前世恐龙大象的大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其中很多都是与前世看过的虎狼豺熊外观相似，但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才能让他们的体型如此彪悍。而同时，融不染便也发现了，这些生物身上掠夺了它们性命的伤势狰狞可怕，基本都是一条粗长的裂口划过身躯，再就没有多余的痕迹。一击毙命，完全不像是村中人们可以制造而出的。</p>

丁奎插着腰朗声笑道：“神灵庇佑，这次死在安全区以外的凶兽可要比上个月多多了，不仅离得近不用离开安全去多远，还都是好品种。这样到下次庆禊前出去狩猎的次数都可以减少了。”</p>

“诶？不能出去狩猎了吗，我还想下次跟你们一块去的。”一旁的通愁刚说完话，他身后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就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这一脚直接让通愁飞到了一只巨虎厚实的毛发中。通愁满头是血的从兽毛中探出头来，无奈地看着他爹大笑着说道：“就你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出去打猎怕不是要被当成猎物逮住，你不是爱看斗螃蟹吗，到时候可就是螃蟹逗你了。”</p>

“安全区外真的会有那么大的螃蟹吗？”通愁不高兴地嘀咕道，他从坐滑梯般从巨虎身上滑下来，屁股传来的阵阵痛楚令他不住的冷嘶。</p>

丁奎转头对另一位背负着大砍刀的男人说道：“老断，又要麻烦你了！”</p>

“嗯。”断天罡点点头，提溜起背后那把外观如杀猪刀般冒着寒光的大砍刀，像是可以发出月牙似的的斩击一样。这时候断曦也从家里匆匆跑了出来，同样提着小一号的砍刀。</p>

作为村子里唯一一个被称为屠户的男人，断家切肉的本领是自祖上就流传下来的，断曦与断天罡父子二人提着大屠刀，切割打理起一只只硕大的野兽，从剥下皮毛再到放血取肉，其他的大人们也相继打着下手，一只生前彪悍的凶兽在死后也只能被剥皮抽筋，很快就露出森森白骨。</p>

融家姐弟自然不会被要求做些什么，融无华被融不染拉着一起过来凑热闹，她对于村民们处理凶兽尸体的血腥场景很不适应，胃里直翻腾地避开目光。融不染却毫不避讳，他看得出神，眼尖的他在一只巨虎被开膛破肚取出内脏时，忽然走了过去，小声地对断天罡说道：“断伯伯，胃袋里面有东西。”</p>

断天罡一愣，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来，仔细打量下发现铜鼎般大小的胃袋表面，有奇怪的凸起物在缓慢地动弹着。断天罡小心的切开一道口子，酸臭的气息自内而外扑面而来，里面诸多没有消化的血肉堆积在一起，而在口子的边缘处，一个似鸟但表面光滑无喙的脑袋露了出来，随后它巴掌大的身体也缓缓爬了出来。</p>

“这是一只......鳖？为什么会出现在老虎的胃里？”</p>

断天罡将它捏在手里拿了出来，布满奇特花纹的龟甲下，短小的四肢正在笨拙地伸长寻找着着力点，不知为何，无论是它的甲壳还是四肢头颅都是一干二净，没有粘上一丝污秽的血迹，仿佛身上镀着一层隐形的保护膜般。</p>

众人见只是一只河龟，顿时不再感兴趣，这对本就算是渔民的他们并不稀奇，接着各忙各的去了。</p>

融不染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他发现这只乌龟自从胃袋里露头以后，那双黑点般的眼睛就一直朝向自己，给融不染带了了一种挥之不去的感觉，就像是......</p>

一直在寻找他一样。</p>

断天罡没有看出来什么蹊跷的地方，也没有发现乌龟似与融不染一见如故，他看融不染目光炯炯，只以为是小孩子对这种小巧生物的欢喜，就将乌龟塞到了融不染手中，继续挥刀处理起巨虎之尸。</p>

融不染双手捧着这只小乌龟，它到了融不染手中以后就乖巧得很，四只爪子不再乱动，静悄悄待在融不染的手心中，连那双眼睛也是安心般地阖上了。</p>

站在他身旁的融无华眼中满是疑惑，她看出了其他人没有察觉到的端倪，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但总觉得那只乌龟从胃袋里出来以后看融不染的目光很不对劲。</p>

“大家别太累，不用那么急的，先歇息歇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