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 张氏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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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青也是满腔的怒火，她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外面被暴打，可她却无可奈何，恨不得分分钟去结果了那个所谓的小叔叔！</p>

屋里头静悄悄的，过了会杨老太太悄摸进来，看着凄惨的张氏，有些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道：“老三家的，你还好吧？</p>

这事你别怪老七，是我跟他叨叨了几句。可我本意不是这样的，也没想他能来对你动手。你要怪就怪我，反正咱俩也一直不对付。”</p>

“呵，怪你？我敢么！”张氏嘲讽她一句。静默一会又问：“我只想知道，你究竟跟他说的啥？咋的我也是看他从半大小子长大的，不怕富贵，连旧情也不念，这样来打我……”</p>

“也没说啥。过去了你就忘了吧！”杨老太太不肯说。难道告诉张氏，是她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还是李氏跟孟氏替她说的都是无中生有？</p>

何况，她不屑的想着，这张氏难道还以为，就凭一年里的两套衣服几双鞋袜，就能把她儿子笼络住了？简直是妄想！</p>

可杨老太太又暗叹口气也无奈了，其实她只是在暗示老七，就算是娶了媳妇可还是得以她为重，不能让他媳妇像张氏一样，不服她的管教不说，还处处跟她作对。</p>

可谁知道李氏跟孟氏也不省心，说些有的没的，老七这孩子憨直，竟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还被孟氏最后几句话给激怒了。</p>

这时屋里又是一阵安静。张氏突然开口道“我要分家！”</p>

杨老太太还以为听岔了，等反应过来后像是被踩了尾巴，跳起来惊呼道：“你是不是傻了？分家？父母在不分家，别想的美了。我最多让老四老五媳妇来照看你几天，私下再贴补你些银钱，别的你想也别想！”</p>

亏她这么一跳也没摔了，张氏这么想着，只朝着她冷笑道：“我只是通知你，这家分也得分，不分也得分。</p>

要不然我就去告官，再敲着罗在村里说道说道，这些年一你们做下的事儿，别说你跟你小儿子，连她杨兰花也别想好过。</p>

还有你的孙子们，我看他们这么一闹，还能有什么前程。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嫌丢人。”</p>

“再不然，我就吊死在你家大门口。化成鬼日夜缠着你们，看你们糟报应……”最后这句话，张氏的语气充满了怨毒！</p>

杨老太太听了没被吓到，反而大怒，她恨不得打死张氏，咬牙切齿的骂：“你个贱婆娘自己不想活了你就死，我还怕你不成？活着就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就让我三儿回来休了你！</p>

想离心我跟我三儿，我告诉你，趁早别做梦！我三儿最是孝顺听话。你也别在这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可不怕你！……”</p>

“那行，您慢走，咱们走着瞧，我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没有王法了……”张氏打断她的话，直接撵她走。</p>

杨老太太一噎，也不再继续跟她磨嘴皮，起身就走。到了门口又气冲冲道：“大妞二妞我带走了，她们可是我杨家的人，我不会看她们饿死！”</p>

几人都还在等她，尤其是杨老爷子，他猛抽着旱烟，吐的烟雾缭绕的也吹不散满心愁绪。</p>

杨老七一时半会儿的不觉得自己有错，吊儿郎当的杵在那。杨家几个媳妇儿这时也都是各有心思，偶尔瞟杨老七一眼，心思莫名。</p>

杨老太太出来后去牵大妞二妞，大妞死命的挣开，不跟他们走。二妞也紧跟着姐姐，离她远远的！</p>

杨老太太本来就一肚子火气，见此心烦意乱的咒骂：“赔钱货就是赔钱货，跟白眼狼一个样，都是养不熟的狗东西……”她没注意杨老爷子在使劲瞪她，打头就走了。</p>

当初杨家请媒人上门求娶张氏的时候说的格外好听，头一条就是杨家老太太对儿媳妇，那真是跟亲闺女似的，媒婆说了许多周围的人有目共睹事儿。</p>

张氏当初就是冲着这些，才顾不得羞耻，亲口答应的这亲事。</p>

可等她成了亲才知道，大嫂是婆婆的表外甥女，从小没了父母，一直养在杨家，跟婆婆虽是婆媳，却有母女的情分。</p>

二嫂的娘家殷实，陪嫁丰厚，关键人家嘴巴还甜，又有娘家撑腰，婆婆自然对她和蔼可亲。</p>

只有她，没有陪嫁撑脸，娘家条件还远不如婆家，关键是她还拉不下来脸面去巴结婆婆！</p>

嫁过来后，她接二连三的被婆婆跟姑子找茬儿。再后来老四老五家的接连嫁进来，人家个个都是好人家的女儿，肚子也比她争气，如今妯娌几个又都有儿子傍身了，只有她一直在生闺女，被婆婆三天两头的指着鼻子骂。</p>

这次就因为在饭桌上一人吃了个鸡蛋，本来是五个，她见二妞眼都直了，就顶着白眼儿给孩子拿了一个，可谁知道婆婆一下就爆发了，骂她又不会下蛋就只知道吃。</p>

即使心里知道家里条件不如前两年了，婆婆扣索也是正常，可张氏又不是给自己吃，是心疼孩子，于是她忍着婆婆咒骂，把鸡蛋给女儿们分了。</p>

之后还顺嘴说：“伈伈跟茜茜难道不是杨家的种了？娘你不也是女人，干啥也总瞧不起女人……”</p>

可谁知道就这样一句话捅了蚂蜂窝，婆婆马上摔了碗筷，要死要活的坐地上哭了一通，哭自己这些年受的苦，如今老了还要被儿媳妇作贱。</p>

老爷子他们那桌一开始没动静，后来也过来劝，无奈老太太那时真动怒了，当下找人到张家村跟她娘家稍信儿，这边强压着要丈夫休了她。</p>

等她娘跟小弟来了，她又羞又气的就动了胎气。</p>

婆婆说她装，还借题发挥，又是拍大腿，又是骂，总结就是她又懒又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还生不出儿子，忤逆长辈，没有一点用处……死活要让丈夫休了她。</p>

张氏性子直，当时被激的失去理智了，收拾了包袱拉着她娘就要走。但是她忘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的娘跟小弟并不愿意丢这个脸。几乎是压着她，让她跪下跟公婆道歉！</p>

婆婆得意了，道是：“不休她可以，但是她若这胎还是个赔钱货，我三儿就再娶一个，总不能因为她断了我三儿的后。”</p>

都是地里剖食的，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张氏站在那冷笑。平日里占她不少便宜，怕是看她如今没油水可刮了，这才又出的幺蛾子。</p>

杨富贵平日总是和稀泥，这次倒是不装傻，见张氏失去理智浑身颤抖，便站在婆娘这边替她说道“娘，哪至于吗，咱们也不是啥大户人家，我俩又还年轻，总会生出来儿子的。再不济我就过继一个侄儿，她这都快要生了，您就饶过她……”</p>

本来杨老太太只是杀鸡儆猴拿捏儿媳妇们，并没有生那个心，可那一瞬间，杨老太太觉得儿子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气的当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就连杨老爷子都管不了她。</p>

等杨老太太撒泼够了以后，让他俩立刻卷着铺盖滚。</p>

杨富贵一下子就傻了，哪有这么严重？</p>

最后两口子还是被老太太赶出来了，除了俩女儿，家里什么东西也没给他们。也不知道是个啥说法！</p>

如果不是靠邻里邻居的帮忙接济，怕是更要受罪。</p>

张家也嫌丢人，张氏的哥哥来了两天帮着垒了个土呸，之后就再也没来过。</p>

张氏想不通，杨老七凭啥来打她，她有错吗？</p>

第四章下杨富贵护妻</p>

秋收后下了一场暴雨，之后时不时的便会下一场。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算是彻彻底底冷了起来。在家养了大半个月，张氏的伤总算是好的七七八八，这眼看着要过中秋了，她到了夜里不禁又暗自悲戚。</p>

最近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每天眼睛都是红肿着，眼泪都要流干了！</p>

到了中秋这天，杨老三一早就从县里出发，前一天趁铺子不忙的时候，他上街去给闺女们买了些小玩意儿跟吃食，又给娘老子单独带了些别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