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走在欢乐的乡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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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量这东西除了天赋，还是胆量，是肚量。在我看来，喝酒喝得不是刺激，而是心情。穿肠过肚的火辣，永远比不上把盏言欢的酣畅。酒只是媒介，觥筹交错间最可贵的，是情谊！</p>

于饮酒而言，我是毫无天赋的，几乎是那种闻之即醉的地步。平日几乎滴酒不沾的我，却从来没有拒绝过菁菁爸的邀约。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在他身上也有我视若珍宝的耿直与率真。</p>

虽然只饮了一小杯，我却已经晕晕乎乎的，早已记不清楚怎样去得卧室，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天光初起，院儿里已满是鸡犬相闻的热闹，菁菁妈早早喂过这些带毛的小祖宗，开始扯着嗓子吼起来：“小祖宗们，快起床了，吃过早饭还有正事儿要办呢！”</p>

我轻轻挪开媳妇儿搭在身上的胳膊、腿儿，准备起身去洗漱。腰刚直起来一半，媳妇儿一把把我搂倒，又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挂在我身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老公，还早呢，再睡会儿…”</p>

“没听见妈喊啊，再不起妈又要唠叨了。”</p>

“再睡会儿，让她唠叨…”</p>

“你敢赖着，我可不敢，你是妈亲生的，我可不是啊，嘿嘿。”</p>

“德行…”</p>

昨晚喝了酒，今儿醒来本就口干舌燥，再和媳妇儿嘚啵半天，更觉口渴难耐。我再次扒拉开媳妇儿压在身上的胳膊、腿儿，一边起身一边说道：“媳妇儿，你再睡会儿，我先起来洗漱完出去露个脸，妈就不唠叨了。”</p>

“好吧…”我刚钻出被窝，媳妇儿立马拉过被子把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的。</p>

“奶奶的，怪不得不让老子起，原来是把老子当暖宝宝用呢。”</p>

“嘿嘿，还挺有自知之明，你以为老娘舍不得你啊。”媳妇儿睁开眼睛贱贱地瞧着我。</p>

屋里冷嗖嗖的，光么溜爬出被窝霎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三下五除二把衣服套身上才觉稍稍暖和些。</p>

我步子刚迈了一半，媳妇儿忽然伸手一只手扯住我的衣角，拖着长音道：“老公…”</p>

“滚蛋…你也准备起吧，吃完早饭早点儿去志远家，早去早回。”我拉起媳妇的胳膊塞进被窝里。</p>

当我端着牙缸出了屋门，菁菁妈正在我们窗户外面张望呢，嘴里还嘀咕着：“这孩子，还不起……”</p>

“妈，您起挺早啊。”我一边问好，一边走向院子里的水龙头。</p>

“耿枳啊，洗漱完赶紧来厨房吃饭啊，妈熬了粥，还给你买了馒头。”菁菁妈应了声，然后转到了秋霜窗外。</p>

我拧开龙头接了杯水，开始蹲在院外的坝子上刷牙。红艳艳的日头倏忽一下就从远处的田垅沿拱了上来，照在身上暖暖的，惹得我童趣大发，站起身来冲着暖阳大喷了好几口，人造的水雾中竟泛起一条小小的彩虹……</p>

我到厨房吃过早饭，那俩小祖宗才姗姗爬起来。我正跟在我家土狗后面，踩着它的步子在院子里溜达消食儿，院儿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我踱出院子，原来是志远已经开车来接我们了。</p>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菁菁妈又开始催上了：“小祖宗们，快点儿，志远开了几十里路都到了，你们还磨磨唧唧的。”</p>

拖鞋跑过的吧嗒声，水流淌出的哗啦声，瓷盆掉落的咣啷声……一时间姐俩把整个院子搞得鸡飞狗跳。只见俩姑娘奓着毛胡乱抹把脸就冲进厨房，瓷盆里的洗脸水还在漾着圈儿。</p>

我轻踢了前面的土狗一脚，它“汪”了一声嗖一下蹿出老远，才扭过头瞪着我。我可没空搭理它，赶紧帮着姐俩收拾残局，端着瓷盆出院儿倒了洗脸水，又把她们乱甩的牙缸、牙刷什么的一并收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