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纳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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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的木门一声悠长的“咯吱”声响，陈凡生朝着那边看过去，只觉得一股舒凉的水汽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p>

曹织锦没有穿外衫，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别在而后，中衣和发梢上有点点的水渍，像是不小心弄到的。</p>

“怎么了？”她疑惑的看向他，随即又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p>

“没什么！”他回了神，将菜盘摆放整齐，回头叫她，“吃饭了。”</p>

她往院儿里一站，指着柳树下一方简陋的石桌问他:“屋里热，可以在院子里吃吗？”</p>

陈凡生将菜盘转移到石桌上。</p>

“你先吃，不用等我。”他上下看了一眼自己，曹织锦知道他是想去沐浴，便点点头。</p>

陈凡生走进厨房，没过一会儿拿着一只罐子走了出来。</p>

“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他看了一眼没动筷的她，问。</p>

她摇了摇头，拿起筷子，看见他在她的裙边蹲下，小心的打开盖子，拿小匙在罐子里舀了一勺什么，仔细的撒在她的周围。</p>

“晚上这里潮湿，经常有蜈蚣，这是避虫的药。”他解释道。</p>

他们家小院虽然雅致，但是却也简陋，除那一方石桌是经过人工打磨过的，那围绕在石桌旁的所谓的“凳子”其实不过是几个长相不赖的石头。</p>

石头直接搁在地上，晚上的土地被露水打湿，有蜈蚣出现是常事。</p>

药一落在土地上，立马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不过用量小，倒不是很锐利。</p>

曹织锦不过轻皱了一下眉头，就被他看见了。</p>

“你得忍一下，以我的能力只能配到这种程度了。”他微微窘迫。</p>

曹织锦却大为惊讶。</p>

“你还会医术？”</p>

陈凡生清浅一笑，摇了摇头，“我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草药。”</p>

“那也很厉害了！”她依然很激动，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会医术的人好感大增。</p>

陈凡生低下头，呼吸有些紊乱。</p>

他不能再出神了！</p>

“你这块石头旁不撒点吗？还是等会再撒？”曹织锦见他盖了盖子，拍了拍她旁边的那块石头，那是她为他选的位置。</p>

他摇头道:“我不怕蜈蚣。”</p>

不等曹织锦反应，他便回厨房提水了。</p>

曹织锦越闻越觉得刺鼻味儿熟悉，脑子里闪过一大堆草药的样子，都对不上，就像一堆打结的丝线，明明看见了丝线头，就是无法将其理顺。</p>

不过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个药草貌似不常见。</p>

物以稀为贵。一个不种田很快就要家徒四壁的庄家户用这种草药，可不得节约吗？</p>

相公这是舍不得。</p>

曹织锦趴在桌上，心里酸酸的，觉得自己很不懂事，他节约给她用的，她反而嫌弃不好闻。</p>

晚风拂过，一阵困意袭来，她的思绪渐轻渐远……</p>

……</p>

陈凡生系好外衫的带子走出来，看见她已经歪在桌上睡着了，柔软的睫毛上还挂着将干未干得泪珠，心中一动，抬手想拭去，她却像只小心活动的毛茸茸幼崽缓慢抬起头，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p>

“相公，你洗好了！”</p>

她一醒来就对他笑，这笑容无疑像灯一样，点亮了他的心。</p>

“嗯。”</p>

他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的覆盖在她的头顶，问她:“眼角挂着泪，怎么哭了？”</p>

她却很随意的摸了摸眼角，装糊涂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做噩梦了。”</p>

“怎么不吃饭？”他又看向纹丝未动的菜盘。</p>

她羞赧却开心的笑:“等着相公。”</p>

曹织锦眼睁睁的看着他心情愉悦的坐到了旁边，急忙往旁边一挪道:“相公坐我旁边，这里挺空的！”</p>

没想到动作太大，一不小心移出去，一下坐空，整个人四脚朝天的朝柳树反向栽去。</p>

“小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