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职业生涯的第一危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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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其中最耗费时间的绣品早有预备，芸娘便守着帮工，在最后一个环节时，根据罩杯最外层的绣纹，将这些饰物一一搭配好缝到冬日的胸衣上去。</p>

这一忙便足足忙了五日。</p>

到了商议好送货的那日，她早早便将胸衣送去翠香楼。</p>

这一日有些细雨滴答，她唯恐雨水将她换银两的宝贝打湿，便出门雇了一辆骡车。</p>

从新宅子到翠香楼约莫有两刻钟的脚程，坐骡车却快的多。</p>

因着到的早，翠香楼角门前收夜香的车子还未走，此时还可见堵着鼻孔提倒粪水的伙计走进走出。</p>

芸娘嫌龌龊，便向车夫多付了五个铜钱，让骡车停在翠香楼正门前，略略停一片刻。待那夜香车子开走，她再进翠香楼。</p>

江南府城的夏日，虽也下着雨，可若是无风，坐在车厢里也觉着气闷。</p>

她掀了帘子往外瞧，便遥遥看到翠香楼上朝着正街方向的栏杆处，有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小丫头正蹲在那处。</p>

从她这处是看不到那小丫头的脸庞，只看那丫头将头脸埋进手臂，身子一颤一颤。</p>

这姿势，不是在窃笑不止，便是在偷偷哭泣了。</p>

她盯着那处瞧了会，便听到楼上传来极轻的呼唤声。</p>

小丫头扭头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便用两只袖子来回抹了几把面颊，身子闪进了里间，她便也看不到甚麽了。</p>

未几，对面小巷里的夜香车子缓缓离开。</p>

芸娘又等了片刻，估摸着那气味该散了，便吩咐车夫将车子赶进巷道，从车上蹦下来，秉着呼吸推开虚掩的角门跨了进去。</p>

翠香楼的姑娘们还在睡梦中。</p>

龟公正守在角门处，百无聊赖的打着呵欠。</p>

看到芸娘到了，双眼一亮，殷勤的过来打招呼：“小姑奶奶来了啊……”</p>

芸娘还在为上一回被人追着打而怄气，见了这龟公的笑容，心道：怎的我被人追着打时不见你有这般殷勤。</p>

她抬脚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了，有些心有余悸的问道：“大堂里没人吧？”</p>

龟公连忙摇头：“没人没人，莫说没人，连鬼影都没。”</p>

芸娘瞪了他一眼，又抬头往竹楼上望去。</p>

阴沉雨天里，整座楼没了夜晚的光辉，瞧着有些衰败。那些转角处便昏昏暗暗，让人不大放心。</p>

“那楼上，也没人吗？”芸娘不放心道。</p>

龟公知道她担心些什么，笑道：“小姑奶奶，楼上要是连窑姐都跑完，我们这青楼可还如何做买卖？！”</p>

他抬脚往前带路：“走，小的带你上楼。今儿个要是让你被人打了，小的断不能容她，定要将她打的亲娘都不识！”</p>

他这副义薄云天的姿态立时获得了芸娘的赞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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