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定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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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落在曹文诏等人眼里就不同了，这简直就是土豪的代名词，几个家丁眼里突然间闪过了凶色，要不是长乐军此时人多，估计他们都可能玩儿个黑吃黑了。但是曹文诏不同于他的家丁，他也见识到了长乐军的阔绰，从这罐头，还有长乐军的衣甲、武器，都能看出来长乐军不一般所以越是这样，就让曹文诏更加起了接纳之心，他想获得的，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合作伙伴。目前在宣府和大同，自己虽然算的一号，但地处西陲，发展颇为艰辛，就连士兵们的衣甲都非常难以凑齐。</p>

指着朝廷的赈济，估计要到猴年马月了。所以历史上宣府和大同一带的晋商，就从明末开始与北方蒙古、东北的后金有所勾连。曹文诏不愿与他们苟且，这范进虽然远在莱州，但是这样看来，这小子有货啊！</p>

随后范进带曹文诏一行参观了由后金人头垒起来的京观。苏力可加的尸体倒是完好，也确认是苏力可加。只是——</p>

见到苏力可加果真被斩，曹文诏众人无不痛哭失声。不少人的亲友和长官被这苏力可加斩杀，更有要扑上来对他千刀万剐的。</p>

范进此时终于理解了这些人的心理，便对曹文诏道：“时人常道:军中有一曹，流贼闻之心胆跳。曹总兵和众位家将功勋卓著，一时被这建奴得了便宜，还望大家莫要过分悲痛。此时贼已授首，我留之无用，就交予曹总兵了！”</p>

顿了顿，又道：</p>

“只是我那些孩儿死的太惨，这十六副衣甲，便是勇士之魂，我要用后金人的鲜血，祭奠这些在天之灵！”</p>

“敢问教谕官，此战，你们战死多少好汉？”</p>

“不敢，在下义子共一十六人，全部壮烈殉国……”</p>

“什么？多少？！”</p>

“牺牲者一十六人，余者九人乃轻伤，可不计数”</p>

“啊！？”</p>

曹文诏众人一时目瞪口呆，这剿灭一个千人队，竟然仅仅死了十六个，还是范进的义子，这长乐军的战力到底强如何样？</p>

随后他们都暗自一笑，这夸大军功、谎报伤亡之事，自打大明立朝以来便不是什么奇事，自己竟然当真了。只是他一个小小不入流的文官，有没有空饷可拿，虚报了有什么用？</p>

这时贾飞过来近前，对着范进做了个眼色。范进知道缴获的后金所劫持的财物都已转移，终于不用再耽搁时间了便引着曹文诏来到不远处的临时营帐中密谈。</p>

见到众人识趣的离开后，范进直接道：“曹将军，在下知道此番后金入宣府劫掠，这朝廷震怒下如有后金首级作为冲抵，可平息圣上之怒气。而且这首级对于在下实在无用，便都送给将军，也是不碍事的，只是……”</p>

曹文诏见他这么爽快，心头一喜，道：“只是什么？你只管说来！某能办到的，必不含糊”</p>

“只是，小弟我此时仅仅是个从三品文官，人微言轻，和曹大哥今后的交往恐难以让您获得更大的利益……”</p>

靠，这小子绕了半天，原来是想从这次远征后金里面捞得好处。</p>

曹文诏想了想，便道：</p>

“既然你叫我大哥，某便称你一声贤弟，大明文武不相通，这事虽帮不上你，但也可指一条明路。圣上派来宣府督军的监军，如能分得些许军功，定会在圣上面前美言，这比贤弟你自己获军功更胜……”</p>

“哦？！”范进眼珠儿一转，还有这茬，崇祯喜欢把太监派往各地作为监军，这个他是知道的，但是宣府这边也有，他倒是从未听说过。他想了想，便道：</p>

“还请曹大哥指条明路……”</p>

最后，范进把一千多首级分成了四份，留给曹文诏一份，约六百级，从莱州到宣府的沿路官员一份，共一百级。那出来督战的太监一份，一百级。自己留下不到四百级，作为此战的功劳禀报圣上。随后再在曹文诏的提醒下，对沿路的各级官员广撒银子。</p>

如果不出意外，此番后金虽然扰乱了大明的北方，但是正治目的并没有达到，还被斩首了一千余众，怎么看都是来大明送人头的，这样龙颜大悦之下，再加上各地的塘报、奏章里面都体现出莱州范进的名字，那最起码一个八品的实职是少不了的。</p>

而且在“千里勤王”这个大义面前，崇祯也会高看莱州几眼，顺道着山东的登莱一带的不少文官，都会因此受益。这个事儿最后落实到范进的好处就是，今后再走青州府和济南府的时候，最起码明面上不用再那么躲躲藏藏了。</p>

分给了曹文诏如此之多的首级，范进一点儿也不心疼，如果真的因此结交了曹文诏，那可真是幸事一件。便趁热打铁道：</p>

“既然曹大哥不嫌弃我人微言轻，如果能结为兄弟更妙。”</p>

“甚好！”</p>

早有结交之意的二人，趁着分享胜利果实的喜悦，便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p>

“我缺马。”结拜之后范进更加放的开，他直接对着这个白捡来的大哥道，</p>

“我给你介绍宣府王家，马匹从蒙古一带流入大明，大部分都是他们家在操持。但是，我缺银子，兄弟可否支援？”</p>

“银子？这好办，这里是三千两山西票号的银票，先送给哥哥。”</p>

……</p>

当两个人结拜之后，两方的近卫和家丁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敌意，也都互相间拍着肩膀，称兄道弟起来。就在曹文诏打包了这些首级，准备凯旋回大同府时，范进猛然想起来一件事儿。</p>

到了崇祯七年的十一月，朝廷开始就这次后金杀进关来各地勤王的表现，而评定各将的罪过时，这大同总兵曹文诏，山西总督张宗衡以及巡抚胡沾恩，因为抵御外敌不利，朝廷震怒之下，一同被定罪充军到边地的卫所。</p>

再后来，就是在所充军的地方，没过多久就来了流匪，在剿灭当地农民军的时候，最终寡不敌众，然后一代名将，就这样窝囊的自尽了。范进不知道自己送给他的军功，到底能不能平息崇祯的怒气，但是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p>

他命人牵过来两辆四轮马车，对着曹文诏道：“大哥，这马车甚是快捷，如果今后如有性命之忧时，万万不可义气用事。圣上行事反复无常，若是有一天，圣恩不眷，大哥也莫要义气用事，可乘此马车，到莱州找小弟叙旧”</p>

“兄弟，哥哥感谢你的好意，这马车甚好，某便收了。只是此乃大逆不道之言，以后休要再说！如让宵小听到，再加传言，你这功名便将毁于一旦了”</p>

“还功名？小弟这文官也是捐的，功名有个屁用，能挡住后金的铁骑吗？小弟就是要用一己之力，争取更多的做事的便利，这官大可没必要做得”</p>

曹文诏收了马车，拍了拍范进肩膀，点了点头。随后上马，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居庸关，奔往大同府方向去了。</p>

翌日。</p>

范进众人收拾好行装，收好众义子的衣甲、尸骸，班师赶回青岛。战后需要及时的总结，以及论功行赏。</p>

只是，在大家即将离开时，范进告诉众人，这居庸关，长乐军还会再来！</p>

不过下次再来时，便要惊天动地！</p>

众人对于后金的残暴和战力已经有了最为直观的了解，对于即将重来也都充满着信心。只是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了火焰。这是复仇的火，一旦点燃便不可熄灭。</p>

范进想的是，自己先经营两年，直到一六三六年时，后金会再次攻略宣大，而那时，必将是自己再度出师之日，也是后金宣告灭亡之时！当自己再回来时，定叫他血债血偿！</p>

随后的归途，由于沿路提前建立的各个据点都已经开始了运作，而且各地的地图、水文情况也早已勘察完毕；物资的搬运、人员的输送也非常的便捷，让人感觉没用上一个月，便回到了青岛。</p>

自己便在等待升职的过程当中，继续参与到困扰王二铁多日的鲁密铳研发和**的改进上……</p>

第一卷 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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