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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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至极。</p>

凌向倾听后，他的眸光微敛，却还是看着她。</p>

他说:“的确，当初的我的确落寞，是一个乞丐！”</p>

苏绵绵抿了抿嘴，她也总算明白，凌向倾为什么会在鬼岭。</p>

这就是原因。</p>

“你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会这么恨刘迟宇吗？”凌向倾突然说道。</p>

因为刘迟宇的事情，他害了整个苏家，当然，这件事，他一辈子都不会说的，就算苏绵绵知道了，他也不会去承认。</p>

因为那件事，他真的，不是有意，可是，就因为他的那个决定，害得苏家变成这样。</p>

无论如何，苏绵绵都不会原谅他的。</p>

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苏绵绵到底伤心了许久，那一刻，苏绵绵简直想要轻生。</p>

那个时候，他不在苏绵绵的身边，没有照顾她，安慰她。</p>

所以注定，他不会有那个资格。</p>

因为那个时候，一直照顾苏绵绵的人，是安以墨。</p>

陪了她这么久。</p>

所以……</p>

凌向倾有些恍惚，苏绵绵说道:“刘迟宇当年，害得你落魄的吗？”</p>

她一直记得那个时候凌向倾听到刘迟宇这个人，会这么的恨，甚至忍不住冲动，原来是这样的，因为凌向倾变成那样，都因为刘迟宇。</p>

然而，她本就帮不了凌向倾什么，只能听他讲。</p>

那一刻，凌向倾想着以前的事情，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弧度，神色渐渐缓了过来。</p>

因为……刘迟宇死了。</p>

苏绵绵顿了顿，刘迟宇是被凌向倾杀的？</p>

“当然，除了刘迟宇，还有严冶，当初他们的父亲对我父亲下手，把凌家所有人都杀了的时候，就注定，我都不会原谅他们！”凌向倾说道。</p>

那一刻，苏绵绵以为自己看错了。</p>

她竟看到凌向倾的眸光中，流露出一丝狠厉。</p>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p>

她愣了愣。</p>

凌向倾露出一抹弧度，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的。”</p>

苏绵绵恍惚间，似乎明白了什么。</p>

凌向倾和刘迟宇还有严冶有仇，父债子偿？</p>

所以，刘迟宇是死在凌向倾手上的，她一直都不知道，以为刘迟宇当年逃走，就已经去了其他的地方，逃命去了。</p>

至于严冶，凌向倾对严冶下过手吧？</p>

“你杀了严冶？”苏绵绵不敢置信的看着凌向倾。</p>

事实上，他们家仇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p>

苏绵绵只是觉得震惊，有些不敢置信。</p>

那一刻，听到苏绵绵道出这句话的时候，笑了。</p>

“的确，但是，不是我亲自动手，不然，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凌向倾说道。</p>

苏绵绵顿了顿，他也总算明白，严冶脖根处的伤是怎么来的。</p>

原来是威逼严冶自杀，可是，严冶却没有自杀成功，他活了下来。</p>

可是，为什么凌向倾不去找严冶，把他杀害？</p>

那一刻，苏绵绵不太明白了。严冶没死，凌向倾和他有仇，怎么会放过他？</p>

“为什么你后来……”苏绵绵看着凌向倾。</p>

虽然，他不是来劝凌向倾对严冶下杀手，却是因为狐疑。</p>

凌向倾听后，说道:“因为当年的严冶不算如何，所以我不杀他，只是现在……”</p>

现在倒未必。</p>

因为严冶已经失忆，他对谁杀他的事情可是一直耿耿于怀的。</p>

因为他不记得以前，他到底是怎样的。</p>

只是单纯觉得，有人害他。</p>

既然要杀他灭口，他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只是很可笑，杀他的人是他自己，毕竟是他自己动手的。</p>

如果严冶知道，是他威逼他自杀，他早晚会找过来。</p>

如果是那样的话，凌向倾是不会绕过严冶，当然，会灭口。</p>

他也坚信，那个时候，严冶会找过来。</p>

苏绵绵发了愣，她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有些不解的问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着。</p>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甚至牵连更广。</p>

她觉得严冶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而是刘迟宇……</p>

苏绵绵狐疑着，那一刻，凌向倾的眸光正放在苏绵绵的脸上。</p>

他道:“别想了，饿吗？”</p>

他看着盘子里的糕点，苏绵绵还没有吃，而她，也熬了这么长的时间，理说肚子上饿了的。</p>

那时候，苏绵绵抿了抿嘴，只好点头，事实上，她的确是肚子饿了的。</p>

可是凌向倾在那，她又觉得，还是忍着吧！</p>

凌向倾看着外头，说道:“该说的那些事情，我已经说了，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执着，把你带到这里。”</p>

苏绵绵明白了，因为以前的苏绵绵，因为她。</p>

只是很可笑，凌向倾喜欢的人，注定不是她。</p>

她的灵魂已去，只留下了一个躯壳。</p>

“还有，安以墨这段时间，都不会找来这里的，你好好在这屋子里待着，如果他找来了，那……”</p>

凌向倾说着，突然不再往下说去，不知道为什么，苏绵绵突然能猜到凌向倾后面要说的话。</p>

她顿了顿，觉得有些害怕，狐疑和担忧。</p>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p>

如果一辈子待在鬼岭，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苏绵绵，不会甘愿一辈子待在这里。</p>

她会想办法离开这里的。</p>

但是，得想办法离开。</p>

苏绵绵还记得这鬼岭到底有多难走出去，因为鬼岭，那些树木都是凌向倾弄的法阵，很难逃出去。</p>

再者，那林子里，还生存了许多野兽，最多的动物，就是野狼。</p>

逃不出那鬼岭，也注定会死在那林子里头。</p>

苏绵绵若有所思，安以墨还能找来吗。</p>

鬼岭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她还记得当初安以墨找来鬼岭，只是因为她燃了大火，把安以墨吸引过来的。</p>

事实上，这鬼岭，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p>

进来很有可能会迷路，一辈子困在鬼岭，出不起，最终变成一堆骸骨，要么，就是被野兽吃得一干二净。</p>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安以墨不要找过来。</p>

凌向倾看着苏绵绵，说道:“别指望能离开鬼岭，当初，不过是我愿意让他们离开，现在的我，不会再这样做了！”</p>

因为他好不容易把苏绵绵禁锢在他身边，所以，怎么可能再让苏绵绵离开呢？</p>

让她离开，这辈子都不可能了。</p>

说完，没等苏绵绵任何回应，他走出了房门。</p>

门关上的那一刻，苏绵绵愣住了。</p>

她顿时站起了身，如果安以墨找不来鬼岭，那么，苏绵绵就一定会想办法逃离这里。</p>

不知多久，大概，苏绵绵是在等待，让凌向倾离开的时候，再逃出去。</p>

她推开门，看了看外头，外头的风景真的很美，处处都是金黄的落叶，这里，就被那些落叶装饰的这么美。</p>

看着，苏绵绵渐渐发了愣。</p>

她挺喜欢这里的，可是，很多时候，她又那么厌恶这里，因为这里有她不好的回忆。</p>

她不知道当时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要离开。</p>

步子迈出门槛的时候，她觉得有点恍惚。</p>

好像，外头的风景有点细微的变化。</p>

苏绵绵往前跑去，既然凌向倾不在，那么，她必将试图离开这里。</p>

哪怕死在野兽的口中，也觉得没什么了。</p>

然而，苏绵绵迈开步子跑出屋子的时候，也的确是苏绵绵想的那样，凌向倾不会让她逃走的。</p>

就在她离开那屋子，跑出林子的那一刻，她就进了迷宫，迷宫和她当初见到的迷宫一样，无论怎么走，都不可能走到尽头，即使她一直往前走。</p>

似乎，没有丝毫用处。</p>

走了半晌，她回到了远点，走累了，她又无端回到了那屋子面前。</p>

实在太可笑了，她根本逃不出去。</p>

这个迷宫，比苏绵绵想的要难的多。</p>

其实当初，她也试过了，都只是白费力气。</p>

她回到了屋子里，在盘算，到底怎样，才能把这个迷宫给毁了？</p>

只要迷宫毁了，她一辈子就不用待在鬼岭，就可以去见安以墨了。</p>

苏绵绵思索了一番，她会逃出去的。</p>

凌向倾来到他平日休息的地方，那里有一条偌大的瀑布，旁边有许多已经发黄的树木，落叶落了一地，有些惬意感。</p>

看着凌向倾有些恍惚，他总会想起一些难忘的事情。</p>

当然，也只是他觉得难忘而已。</p>

而其他人，却从来不会那样觉得。</p>

他看着周围，渐渐看着有些发愣，心爽，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p>

如今感觉，他竟觉得有些无措。</p>

不知道多久，他看到周围走来一个人，其实他也知道是谁。</p>

小桃端着一壶茶水，还有一盘糕点过来。</p>

看着凌向倾恍惚的样子，小桃愣了愣。</p>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凌向倾，当然，她知道此刻凌向倾有些难受的。</p>

毕竟，她观察了凌向倾这么久……</p>

久到她都快不是小桃了，只察觉凌向倾的一举一动，把她自己给忘了。</p>

凌向倾闭着眸子，并没有理会小桃。</p>

小桃站在凌向倾的旁边，看着他，小桃倏然说道:“主子，喝茶么？”</p>

听罢，凌向倾总算应了，“嗯！”</p>

他的确要喝茶，听罢，小桃便给凌向倾到了一杯。</p>

他睁开眼，看着盘子里的茶水，拿了起来，轻轻抿了一口。</p>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都是这么挑剔的，有一个喜欢他的人，他就是不要。</p>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他喜欢的人，觉得不甘心吧！</p>

他把茶杯放在盘子里，没有吃那糕点。</p>

他的眸光放在瀑布上，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觉得无奈吧！</p>

“小桃。”凌向倾突兀叫了小桃一声。</p>

小桃听后，略微吃惊，她连忙应了凌向倾一句话，“主子。”</p>

她以为凌向倾突然对她改观了，那一刻，竟心底觉得开心。</p>

开心到，她差点哭了。</p>

当然，事实上很多时候，都是小桃的错觉。</p>

凌向倾看着小桃，倏然说道:“小桃，看着自己正在需要的，不要揪着不属于自己。”</p>

那一刻，小桃愣了愣，那一刻，她看着凌向倾，发了愣，凌向倾在说什么……</p>

事实上，小桃知道凌向倾在说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p>

因为她放不下，所以喜欢不了别人。</p>

的确，凌向倾说得很对，不应该抓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p>

有人喜欢她，为什么她不选？</p>

是啊，因为她不甘心啊！</p>

如果是这样，凌向倾也一定是这样的吧！</p>

凌向倾喜欢苏绵绵，即使苏绵绵不喜欢他，他也不会放弃，也不会选她，因为她不如苏绵绵，更因为，她不配吧！</p>

毕竟，她只是凌向倾的属下。</p>

看着外头的风景，小桃不敢看凌向倾的神色，她不敢看，更因为害怕。</p>

“主子，您在说什么呢？”小桃露出一抹浅笑。</p>

听罢，凌向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看着小桃，说道:“要知道，很多人走的路都不同，你是不一样的！”</p>

话一出，小桃就彻底不明白了。</p>

“我，该是孤独一辈子的人，从选择复仇开始，就一辈子都是了……”</p>

这话，让小桃愣了愣。</p>

孤独一辈子的人？</p>

这是什么意思？</p>

小桃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从来就不理解，她一直观察凌向倾，是因为小桃喜欢他，觉得他足够好，其实不过如此。</p>

因为小桃，只不过是单纯这么看而已。</p>

实际上，小桃并不理解凌向倾，也不了解他。</p>

那一刻，大概思绪都很复杂，谁也不知道自己该要怎样。</p>

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合适。</p>

也许，凌向倾真的是孤独一辈子的人呢？</p>

他得不到苏绵绵，也注定不会喜欢别人。</p>

那一刻，小桃的眼眶红润，泪意似乎要涌上心头了，她觉得，就算是得不到凌向倾的关注，也一辈子可以待在凌向倾的身边。</p>

然而，他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话无情的话。</p>

他说，他是孤独一辈子的人。</p>

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凌向倾一辈子都会是一个人，不会留他们任何一个人待在凌向倾的身边的，无论是苏绵绵，还是刃影，还是她。</p>

小桃抿了抿嘴，她道:“主子不会永远一个人的。”</p>

话一出，凌向倾笑了笑，没有说话，随后留下的，只是一个无奈的笑。</p>

因为小桃根本就不懂，他也只是，把小桃当作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p>

凌向倾不会喜欢小桃的，不是她不够好，而是她不是苏绵绵。</p>

仅此而已。</p>

也许，凌向倾喜欢的，只是当年他看上的一个影子，一个苏绵绵的影子。</p>

他喜欢的，也许只是以前的苏绵绵而已。</p>

现在的苏绵绵，或许已经不适合他了。</p>

可是，他放不了手，那种心痛的感觉，在他的心口渐渐明显。</p>

紧紧揪着他的心口，要窒息。</p>

苏绵绵不属于他，她也一辈子会恨他的。</p>

因为苏家的仇恨，还有她和安以墨成亲的那件事，他都不值得原谅了。</p>

只是，凌向倾却觉得，让苏绵绵和安以墨在一起，从此把他淡忘，他宁愿让苏绵绵一辈子恨他。</p>

至少，苏绵绵会记住他一辈子。</p>

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要以另外一种形式，让苏绵绵把她牢记心里。</p>

那一刻，小桃看着凌向倾发了愣，只听凌向倾说道:“不要去纠结那些了，你知道，其实你最想要谁。”</p>

没有让小桃说话，凌向倾又道:“去照顾苏绵绵吧，不要她逃走了。”</p>

小桃顿了顿，应道:“是。”</p>

实际上，无论苏绵绵怎样，都不可能逃出鬼岭的。</p>

她在这个鬼岭待了这么久，也没能明白，怎么离开鬼岭。</p>

这鬼岭的法阵，不是谁都可以破的，不是谁都可以简简单单的逃出去。</p>

看着外头，小桃端着点心和茶壶离开。</p>

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凌向倾一眼，那时候，他正倚在椅子上，闭着眸子，听着瀑布的水声，感受秋天的风拂过他的面。</p>

那时候，她仿佛看错了，凌向倾的羽睫闪过一丝闪烁的光点，似乎是泪。</p>

小桃走向苏绵绵的屋子，一路上有些怅然，她有些不太明白，那时候凌向倾对她说的话。</p>

最适合自己，自己只想要的人。</p>

她最想要的人，难道不是凌向倾吗？</p>

来到那间屋子里，小桃脚步迈进门槛时，本来，她觉得苏绵绵肯定会特别闹腾，甚至不停问她，怎么逃出去。</p>

或者一直喊着，要见凌向倾。</p>

但是，都没有。</p>

屋里子很安静，她以为苏绵绵逃了出去，事实上没有，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p>

这一刻，小桃抿了抿嘴，说道:“姑娘！”</p>

话一出，苏绵绵顿了顿，她抬眼，看了小桃一眼。</p>

她还记得小桃叫什么，因为见过，并且交流过，他记得小桃的名字。</p>

“小桃。”</p>

当然，只是小桃，还是叫她姑娘，以前，她一直觉得小桃很亲和，其实不过如此，小桃根本不是那么的好。</p>

或者，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她，所以才会流露那样的神色。</p>

事实上，苏绵绵看的明白，一个人脸上显露的神色，对待别人的时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心情。</p>

这个时候，苏绵绵看着小桃，就知道，她不太喜欢她。</p>

“以后叫我苏姑娘吧！”</p>

那一刻，苏绵绵恍惚了一下，当初在这里，她曾经说，已经叫我绵绵吧！</p>

然而现在，也只能以这种生疏的感情互相往来，注定一切都是变化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