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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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刃影真的不是很能明白小桃想表达什么，因为她从来都是不会明确说出来一些事情的。</p>

只有刃影自己去猜，兴许还不能准确猜出小桃心里具体在想什么。</p>

然而，这么复杂，他已经不想再去多想了。</p>

苏绵绵的眼睛依旧是被蒙着着，凌向倾没有给她看前面的路。</p>

似乎是提防什么。</p>

一路是凌向倾领着她走，不知道走到了何处，才停下来。</p>

她坐在一间屋子里，之后，她猜感觉到眼睛蒙的布被凌向倾给解开，那一刻，眼前重新光明。</p>

她看到了一间她以往见过的屋子，这间屋子，是他以前待过的，就在那年，她被凌向倾强行带到这里，威逼她嫁给他的时候。</p>

大概那时候，她和安以墨离开鬼岭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不会再回来这里了。</p>

然而，很多时候，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比如像这样的。</p>

她意外又回来了，以另一种方式。</p>

苏绵绵感慨，心伤。</p>

觉得难受，什么话也也不肯多说了。</p>

她的眸中闪过一丝光，愣了半会，凌向倾端着点心放在桌上。</p>

特意说道:“这么久没吃东西，饿了吧？”</p>

苏绵绵听罢，没有应凌向倾的话，那一刻，她根本就不饿。</p>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早就饿了，还会催着他拿点点心出来给她尝尝，填填肚子。</p>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p>

苏绵绵只是看着屋外，看着发愣。</p>

她感觉不饿，是因为自己心里对这里的抗拒，凌向倾不会明白的。</p>

他难道还觉得，苏绵绵很喜欢待在这个地方吗？</p>

显然不太可能，实际上，苏绵绵根本不愿意待在这里，她想见安以墨。</p>

然而，她没有说。</p>

因为她知道，凌向倾不会给她那个机会的。</p>

也许，苏绵绵会感觉，来到鬼岭之后，就意味着，她很难回去了。</p>

凌向倾看着苏绵绵脸上露出一副不喜之色，早已预料。</p>

谁会喜欢被抓来这样的地方关着呢？</p>

太过于可笑。</p>

然而，凌向倾不会觉得怎样，也许在下定决心把苏绵绵带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注定不会像以前一样，也注定他不会是以前那个凌向倾了。</p>

苏绵绵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其他任何动静，就如死物一般。</p>

她看着前方的景色，渐渐红了眼眶。</p>

实际上，也没觉得有太过什么。</p>

只是看着苏绵绵发愣的时候，凌向倾也坐在了椅子上，看她发愣。</p>

这不是凌向倾想要的，他这样想。</p>

突兀听到苏绵绵突然开口，“你已经变了！”</p>

“嗯。”凌向倾简简单单应了苏绵绵这句话。</p>

他没有否认，而是肯定。</p>

“不是以前的凌向倾了！”</p>

“嗯。”自他决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不会再是以前的凌向倾。</p>

以前的凌向倾到底有多好，他早就不知道了，因为忘了，只知道，现在的凌向倾到底是怎样的。</p>

苏绵绵不会原谅他，不会注意现在的凌向倾。</p>

同样，是以前，也不会的。</p>

凌向倾知道，苏绵绵的心里只有安以墨一个人，所以，凌向倾很多时候都觉得特别不甘心。</p>

然而，对于这点，他也没有任何办法，甚至是反抗。</p>

安静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p>

小桃和刃影都会很晚回来，只有他们。</p>

安静绝伦，沉默的气氛，低沉的压抑，有些让人喘不过气。</p>

然而，这一切，都是他制造的，所以，无论变成怎样，他都不会后悔。</p>

看着远处的风景，凌向倾说道:“很多时候，我都会反省，到底要不要这样做。”</p>

凌向倾开口，苏绵绵没有说话，也没显露有任何表情。</p>

也许她觉得，凌向倾说这句话实在太过可笑了。</p>

那一刻，大抵凌向倾也没等到苏绵绵说些什么，他看着突然回想，说道:“我曾认真的想过这件事，想了很久，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p>

话一出，苏绵绵突然愣了愣。</p>

凌向倾看了苏绵绵一眼，“当然，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要把你带到这里，因为没有你，我觉得很不安！”</p>

凌向倾说完，苏绵绵摇了摇头。</p>

“你不安不过是因为你没有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人罢了！”苏绵绵说道。</p>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那样失落的感觉呢？</p>

不安，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心里空了一个位置，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一个人，然而事实上，是凌向倾没有遇到那样一个让他心动，让他在意的人罢了。</p>

苏绵绵并不知道凌向倾每天是怎么过来的，她只知道，她在这里待着不开心。</p>

凌向倾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而强求她，她觉得不公平。</p>

然而，抱怨并不能让苏绵绵觉得怎样，因为无论在如何，她还是被凌向倾禁锢在这个地方。</p>

苏绵绵突然笑了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怅然，不知所措。</p>

如果在这，那么，她这一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p>

凌向倾听了苏绵绵的话，说道:“现在我找到了啊！”</p>

那个让他感到安心的人，甚至会让他心里不会有其他不好的情绪。</p>

那个人，注定一辈子陪着他。</p>

只因为当年，一个施舍。</p>

看着凌向倾，苏绵绵也许觉得他不可理喻，因为她不会知道，喜欢一个人，在矛盾之间纠结，最后选择一个结果的时候，那种心情。</p>

无论谁反抗，不曾答应也没有丝毫用处。</p>

苏绵绵说道:“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自私把我关在这？”</p>

那一刻，苏绵绵不敢置信看着凌向倾。</p>

她不知道凌向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让苏绵绵感到很无措，很无奈。</p>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凌向倾。</p>

当然，她是知道，不可能劝动凌向倾把她放了，最好的事情，就是让凌向倾明白，他的世界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的。</p>

反而，那一刻，凌向倾根本没怎么听她说话。</p>

可他又的确听到了。</p>

“自私？是啊，谁不自私呢？”凌向倾说着，他站起了身。</p>

似乎对自私这个词有种抵触。</p>

他不太愿意被别人说他太过自私，至于原因，苏绵绵并不清楚。</p>

事实上，自私，这真的是难免的事情。</p>

苏绵绵沉默无话，只是安静的听他说，因为反抗和激动，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她不是一个喜欢激动的人。</p>

因此，那一刻，苏绵绵情愿听凌向倾开口说话，或者去解释。</p>

她似乎在期待什么，期待凌向倾可能因此改变主意，放她离开鬼岭吗？</p>

不知道为什么，苏绵绵突然觉得太可笑了。</p>

为什么她会想这么多没用的东西。</p>

而且，还是不现实的事情呢？</p>

无论怎么想，她都知道，凌向倾不会放她离开，这些，不过是她盲目渴望罢了。</p>

“可是，你也知道，我不爱你，为什么呢就不能成全我和安以墨？”苏绵绵道出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p>

那一刻，苏绵绵都有些不太明白，她怎么了。</p>

也许是那一刻，想到安以墨的事情，她就怨恨凌向倾，为什么要把他们分开呢？</p>

带着绝望，无措。</p>

看着远处，她也许能清楚知道，凌向倾为什么不肯成全他们。</p>

果真，凌向倾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他笑道:“为什么？”</p>

多简单的原因啊！为什么呢？不是很明显吗？</p>

所以，都已经这么明显了，答案这么明确，还有必要问吗？</p>

既然苏绵绵一定要得知答案，他也干脆说了，“因为我对你有感觉，当然，感觉是挺复杂的，我舍不得放你离开，从我的身边离去，就像，我感觉心口好像少了什么，我一直觉得，如果我成全你们，那么，难受的自是我自己了！”</p>

他说着，眸光有些怅然。</p>

苏绵绵知道，凌向倾说的那些话，她也应该比任何人都要明白。</p>

事实上，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p>

就如，凌向倾把她和安以墨分开，她和安以墨都会有那种不安的感觉。</p>

会感觉，心里特别的不好受。</p>

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滋味和感觉。</p>

也终于，忍了这么久情绪的苏绵绵忍不住落下眼泪来，她看着凌向倾，说道:“是啊，现在你开心了，而我，就伤心了，你快乐吗？”</p>

凌向倾看着苏绵绵落泪，眼眶红润的那一刻，他愣住了。</p>

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感觉。</p>

心里觉得不太安心，因为……苏绵绵哭了吗？</p>

他叹出一口气，最拿苏绵绵不是办法的地方，就是她哭的时候。</p>

因为他会感觉，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心里也不好受。</p>

事实上，他不愿自己伤心，同时也不希望苏绵绵伤心，然而很多事情，他都不能全部把握。</p>

就如，苏绵绵开心的时候，定是和安以墨在一起，那样，伤心的是他。</p>

而他把苏绵绵带回鬼岭，伤心的是苏绵绵。</p>

他不管安以墨到底怎样，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太希望苏绵绵这么伤心，感觉那么难受。</p>

这样，会让凌向倾感到自责，无措。</p>

“不要哭了。”他对苏绵绵说道。</p>

也许那一刻，凌向倾心情也是异常低落的，他说出这句话，都不清楚自己情绪是怎样的。</p>

“哭？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就是这么难受，因为你为了自己的感情，把我和安以墨分开，凭什么？”苏绵绵喊道。</p>

是啊，凭什么呢？</p>

凌向倾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为什么呢？</p>

不过是因为他自私而已，因为他喜欢苏绵绵？</p>

太可笑了，凭什么，是啊，怕什么呢？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这么禁锢苏绵绵的。</p>

凭什么。</p>

那一刻，凌向倾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不知道凉了多久。</p>

等他心重新回暖的时候，他说:“都怪我会喜欢你，如果当初，我们不曾遇见……”</p>

凌向倾不觉得认识苏绵绵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只是，那段回忆，注定让他一辈子忘不了了。</p>

因为苏绵绵。</p>

她突然出现在他都世界里，给予他一点温暖，实际上，那一刻，他可以选择忘记，这样，他就不会记得她，也不会和苏绵绵认识了。</p>

然而，一切都不可能。</p>

过去的事情，要回转是很难的。</p>

因为时间不会倒流，不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可以，当初苏绵绵给予他的那片光，如果他那时候不曾记得她。</p>

这时候，结果就会不一样了。</p>

可是，注定一切开始的时候，就不会有改变的时候了。</p>

这点，让人感觉如此无措。</p>

苏绵绵被凌向倾这句话说的愣住了。</p>

当年？</p>

曾经，他们见过吗？</p>

苏绵绵一直都不知道，凌向倾喜欢她的原因，到底是什么。</p>

她一直以为，只是因为凌向倾看到她的那一刻，一见钟情吗？</p>

也许吧！</p>

她当初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然而现在，却不是那样感觉。</p>

“当年……你？”苏绵绵怀疑，凌向倾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和她说过。</p>

她一直都不知道。</p>

因为当初凌向倾没有和苏绵绵说过。</p>

她也不怎么记得当初，有遇见过凌向倾。</p>

只有她被抓去鬼岭的时候，才和凌向倾认识的。</p>

她不知道，那一次，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吗？</p>

看着苏绵绵显露一副茫然的神色，凌向倾恍惚间看明白了。</p>

苏绵绵并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情了。</p>

“也对，过了这么久，不记得也是正常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向倾居然心底透着伤心。</p>

原来，有些东西，别人会忘的，可是他却记了一辈子。</p>

真是太可笑了，他因为那个回忆，记了苏绵绵一辈子，然而，苏绵绵却从来都没有记得过他。</p>

就是他自己为难自己罢了。</p>

为什么要为难自己呢？</p>

凌向倾从来都不明白，然而现在他该怎么说呢？</p>

他曾想，如果苏绵绵不再记得，他就不会再提，然而现在，不是他不想提起了。</p>

因为苏绵绵不曾记得。</p>

苏绵绵顿了顿，她看着凌向倾，眸光中尽是迷茫，她的眼神告诉凌向倾，她什么都不记得。</p>

那一刻，凌向倾心底绝望，却还是说出口了，“你不记得了，就算了，只要……我还记得！”</p>

他说着，凌向倾觉得有些不甘。</p>

因为当初苏绵绵记得和安以墨的过往，为什么就不记得他的？</p>

他顿了顿，闭上了眸子，如果知道苏绵绵从来不记得他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存在，他一辈子都不会提那件事情的。</p>

然而，他已经提了，而那个人，还不记得他。</p>

他要怎么说呢？</p>

“无论我说还是不说，你还会记得当初见过我一面吗？”凌向倾突然问道。</p>

那一刻，他的眸光放在苏绵绵的脸上。</p>

还记得吗？</p>

苏绵绵想着，她见过凌向倾吗？</p>

小时候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记得。</p>

而那个苏绵绵，根本不是她，她来到这，也许目的就是为了遇见安以墨。</p>

以往的记忆，是属于那个已经离开了的苏绵绵和他的。</p>

不是现在的她和凌向倾的。</p>

也许凌向倾根本不会明白，就算她告诉凌向倾，她是魂穿来到这个世界的，也依旧没人会相信。</p>

当然，除了安以墨。</p>

安以墨会相信她是魂穿来到这个世界，他知道她的不同，以前的不同，还有现在的。</p>

只有安以墨会相信。</p>

所以，就算她告诉凌向倾，她是魂穿过来的，他也是不会信的。</p>

并且，只会认为是逃避他的一个借口罢了。</p>

所以，并不能怎么样。</p>

如果一定是要说出去的话，就必须要在凌向倾看得明白的时候说。</p>

但，这似乎，她一点机会都没有，因为现在的凌向倾，情绪变化很大。</p>

当然，他也同样没有太过于冷静的时候，无论她什么时候说，凌向倾也不会相信的。</p>

所以最后，苏绵绵什么话也没说了。</p>

说不出口，也找不到机会说，那么，就烂在肚子里，纠缠吧！</p>

总是这样，那样的无措，又不知道该如何，只能顺其自然。</p>

那一刻，凌向倾的眸光放在苏绵绵的脸上，不知多久，他才开口，“我知道你不记得了，但是，我依旧想告诉你，我是怎么认识你的！”</p>

话一出，苏绵绵顿了顿。</p>

“那你说吧！”</p>

有些事情她不记得了，凌向倾想说，就让他说吧，就算她不想听，又能怎样？</p>

“当初我才七八岁的时候，是一个已经落魄了许久的乞丐，和管家走丢，没有饭吃，在快要饿死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给我一块饼，让我活了下去。”凌向倾说道。</p>

那一刻，苏绵绵就明白，凌向倾口中说的那个小姑娘是谁。</p>

是她吧！</p>

苏绵绵不知道她的情绪到底是如何的，大抵是觉得不太好，难受，有不甘心，不知所措。</p>

原来她当初这么一个举动，可以让凌向倾记住一辈子。</p>

但事实上，那个举动，只是因为当初善良的苏绵绵。</p>

不是她。</p>

那一刻，心里复杂，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只怪当初，一些不经意和不起眼的东西，注定会让自己的人生出现一次意外的改变。</p>

凌向倾就是这样的。</p>

苏绵绵抿着嘴，她突然问:“你当初是落魄了吗？”</p>

她恍惚间想到凌向倾说的，当初他落魄，是一个小乞丐，差点饿死，因为她的一个饼，活了下来？</p>

在记忆力，她确实记得很多，她做的一些善事，只不过，善事只是那个苏绵绵做的。</p>

她这么小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懂得这么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