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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尘面无表情回府衙处理公务。</p>
自从托月走后他很在府中用午膳,大部分在府衙里随便应付。</p>
回到府里一个人用膳也是索然无味,一个人的时候用膳时,总会忍不住想在月归尘用膳的画面。</p>
月归尘,应托月属于墨染尘,多么直白的表白,可惜他从前看不懂,明白这三个字的用意时,“月归尘”已经成为他的希望。</p>
云齐正在书房休息,听到他回来的声音,马上起来问:“怎么样,关于六少夫人的事情可定论?”</p>
墨染尘沉着脸道:“靖王说要追究应家责任,应烘云当堂拿出应氏族谱,说他们应家从来没有应托月这个人,断掉九妹妹跟他们的关系,还当堂宣布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与应府无关。”</p>
“他们怎么可以……”云齐咬咬牙道:“这不是往她心口上扎一刀嘛。”</p>
“九妹妹若知道,一定会很难过。”墨染尘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如刀割,从今往后世上与她有关的事物。</p>
云齐想了想问:“你说,六少夫人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哭泣吗?”</p>
墨染尘沉默良久才道:“一群无情无义的人,有什么值得哭的。如果是我……找个地方安定下来,然后想办法掐住五国的命脉,再回来找他们算帐。”</p>
“六少夫人应该不会如此,她不喜欢这些东西。”云齐不认同的墨染尘的话。</p>
“那就换我来做这些事情。”墨染尘面无表情道,眼里没了从前的飘逸淡然,想要成大事心必冷硬。</p>
“大人,墨夫人到了,正在下马车。”</p>
衙役匆匆来报,墨染尘迟疑一下道:“母亲此时来找我,定然是为来劝我和九妹妹和离。”</p>
“你要躲一下吗?”云齐问,墨染尘却坐下道:“没什么好躲的,早些跟母亲说明白,她好早些死了让我娶孟霜儿的心思。”</p>
“还没有死心啊!”云齐哆嗦一下道:“我先出去溜达一圈,一会儿再告诉你个好消息。”</p>
“你到验尸房等我吧。”墨染尘指了个鲜少有人踏足的地点,云齐趁墨夫人来到前溜走,他前脚刚离开后,后脚就传来墨夫人的声音:“染尘,母亲不来看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见母亲。”</p>
墨夫人走进来道:“事情都闹到这般田地,你还是不愿意放手吗?”</p>
墨染尘给墨夫人倒了一杯茶,淡淡道:“母亲别忘记了,您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儿子说话,有很大一部分是九妹妹的功劳。或许九妹妹不需要我们记得她的好,可是我们不能忘恩负义。”</p>
“母亲,你知不知道……”墨染尘垂下眼眸道:“今天早朝上应大人拿出族谱,说应家没有应托月,如今九妹妹已是无亲无故,连名字身份都没有,儿子不想删除掉应托月,最后证明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p>
应府的无情,墨夫人确实很震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哪能事事都顺遂,九姑娘人太完美,人生必定不可能完满。”</p>
“母亲,她只是想要个家。”</p>
墨染尘低沉的声音,此时有些卑微,卑微得像托月的愿望。</p>
看着儿子冷漠的面容,墨夫人长叹一声:“儿子,这条路障碍太多,你走得很艰苦。”</p>
墨染尘幽幽道:“母亲,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彼此喜欢的人不容易。给她留一个身份,让她知道回家的路。”</p>
世间可以没有九姑娘,应家可以没有应托月,最少墨家还有六少夫人,还有她的位置,或许有一天她在外面倦了,这里还有一个可以让她歇脚之地。</p>
“你……”</p>
墨夫人最后什么都没有说。</p>
夜幕降临,某处废弃多年,传闻中闹鬼的荒宅。</p>
托月裹着一袭粗麻衣,一动不动地坐在火堆前,仿佛已经石化掉。</p>
良久后抬手抹一把脸,愣一下灭掉面前的火堆,背起包袱缓缓走出荒宅,无声无息穿行在皇城的阴暗的小巷。</p>
第二天朝会上。</p>
萧彻上奏从夜店的人口中,问不出任何关于应托月的东西。</p>
皇上沉吟一下:“顺天府尹,大理寺卿问不出九姑娘的下落,你前往大理寺牢房帮忙问问罢。”</p>
墨染尘走出列,朗声道:“敢问皇上九姑娘是何人?谁家之女?所犯何事?跟夜店有何关系?”</p>
用四个问题提醒满堂朝臣,昨天有人已经当众宣布,应家没有“应托月”这个人,夜店自然也跟“应托月”没有任何关系,根本没有必要继续调查、审问。</p>
萧彻愣一下马上道:“是臣糊涂了,不存在的人自然问不出东西,臣回去就结案。”</p>
四国使臣知道后也无可奈何,几天后便先后离开皇城,夜店的人也从大牢里放出来,从此再也没人提起应家九姑娘应托月。</p>
夜店、故居继续每天晚上开门做生意。</p>
墨染尘还继续做顺天府尹,只是他再也不到夜店喝汤。</p>
大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那个名字,墨染尘每天除了处理各种公务,做份内的事情,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p>
看那个女子看过的书籍,研究她研究过的学问,大约一年后靖王府被揭发,暗中支持并参与康王谋逆案,靖王和静王世子被处斩,其余人全部贬为庶人,流放北域苦寒之地,无召不得回朝。</p>
就在靖王一族渐渐被人遗忘后,景国大至一城,小至一村都贴上一份告示。</p>
上面只有一段话:</p>
墨家六少夫人,新宅已经搬至松风巷月归尘,站在夜店房顶,一棵参天梧桐树下便是。</p>
后面附上一段寻常人根本看不懂,托月却能一眼看明白的文字:应家没有应托月不要紧,世间没有九姑娘不要紧,大理寺卿墨染尘还有妻子,月归尘还有当家主母。</p>
墨染尘已经是大理寺卿,经常带着人跨府、跨城、跨县办案,在他的铁腕手段下很多官员纷纷落马。</p>
这天墨染尘从外面办案回来,长公主的凤驾拦在他前面,一名宫女走过来道:“墨大人,长公主殿下发现六少夫人行踪,请您到欧阳故居一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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