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察晦尘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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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远想了想，认真回应：“瑜不掩瑕，世人皆是白璧染晦，却不可能见得晦土化壁，这是不存在的，是谬论，若真有此人，当斩之。”</p>

颛孙师顿时大为惊奇：“世间百姓也如白璧？愚钝蠢材也如白璧？嗜杀成性之人也如白璧？”</p>

程知远：“世间百姓皆为顽石，须得教导方能化壁，愚钝蠢材其实乃是金石，十年修行不得人问，一朝遇法则天下皆惊，而嗜杀成性之人，本身便是晦土，当斩之。”</p>

颛孙师顿时笑了：“你这有点强词夺理的意味。”</p>

程知远叹了一声：“大贤，我只是想说，人的仁德分为先天与后天，先天俱有的只有一点，后天的则占了大多数，重要的是教导。”</p>

“您看，至圣门下七十二贤者，不也是每一位都不同吗？河中砂砾尚无复者，何况人乎？”</p>

“如果每一人都是完美的白玉，那就不是人了，应该称呼为量产的机关造物。”</p>

“就好像您与子夏的辩论一般。”</p>

话语说着，程知远心道还好以前看过不少古文典籍，现在倒还派上用场了，子夏的那句话出自于论语子张篇，里面子张也说了执德之弘的话，虽然并不是直接对话，但貌似也有间接的影射成分。</p>

颛孙师咦道：“机关造物？有趣，我听闻穆天子曾经得过这种东西，据说与人一般，能做七十二般动作，衍得三十六片神情，只是唯独无心，不通七情。”</p>

程知远也记得这个故事，那个机关人当初还调戏周穆王的老婆来着的，但说到底这玩意也就是一段程序在操纵，于是他对颛孙师道：</p>

“我以为仁德，首先，仁之一字是一人加上二字，也就是说，只有两个人在一起，仁才有用，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也就不需要仁了。”</p>

“那时候，修正自己就是修正大道，那也就没有白璧与晦土的说法了，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白璧，谁是晦土。”</p>

颛孙师听闻这般道理，顿时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得了些许世间真意，仁矣，仁矣！”</p>

说着便拍打双手，边是慨叹：“鼓钟于宫，声闻于外！鹤鸣九皋，声闻于天！苟能修身，何患不荣！”</p>

“有仁才有德，人究非铁木，学而不厌，方可察晦尘于微，过污浊不染。”</p>

他言罢，又笑眯眯的看着程知远：“果真是天生的七窍玲珑心，仙家人物，天门弟子，却都是这般灵性，又如前朝比干，恰似元圣少年！”</p>

这般话落，梁鹊当是一愣，而程知远则顿时惊异非常：“大贤.....”</p>

颛孙师微微笑着：“今日果真是个好日子，得遇天门剑子，幸甚，幸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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