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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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呀，算是我们这里的神仙，其实也就是个疯子”。</p>

刻意向对面望望，那狱卒向仲逸附耳道：“此人名叫倪庚辉，之前是大理寺的左寺丞，听说是因为一桩大案才进来的”。</p>

“什么案子？朝廷是否有公断？”。</p>

仲逸反问道：他就没家人吗，都这样了，也不来看看？</p>

“嗨，啥案子咱也不清楚，反正还没定论。不过，老头被关了有些日子了，起初，还有人托关系送些吃喝衣物之类，但后来就没下文了”。</p>

这时，那狱卒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异光：“这老头了不得，能掐会算，相面、摸骨什么的，整天神神叨叨”。</p>

“能掐会算？算的准不？”。</p>

仲逸打趣道：你们算过吗？</p>

“算过，我们几个都算过，别说，算的还挺准。不过算来算去都是那几样，慢慢的也就没意思了。现如今啊，他主动求着给人算，都没人搭理了”。</p>

“仲大人，你可千万别搭理他，我先走了”。</p>

那狱卒刚走几步，却又转身再次叮嘱道：‘千万不要搭理啊’。</p>

怎么会这样？</p>

“哎，你们袁头儿呢，今天怎么一直没见他？”。</p>

仲逸也顾不得那个叫倪庚辉的老头，袁大头哪去了？</p>

昨天，他还过来说了会儿话呢。</p>

“袁头儿？别提了，正在前面发呆呢”。</p>

经仲逸这么一说，那名狱卒似乎才想起来：“袁头儿今日也不知怎么了，一大早就绷着个脸”。</p>

“大概是昨晚赌钱输大了”，那狱卒向仲逸笑道：“待会儿等他心情好了，我给你叫一声”。</p>

……</p>

大理寺，寺丞？这可是正五品之职。</p>

大理寺，掌刑狱审理，属九卿之列，与刑部、都察院，合称‘三法司’，权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p>

能在这里当差的人，无论审时度势、明察秋毫，自有一套。绝非等闲之辈。</p>

望着对面数尺之隔的倪庚辉：杂乱的牢房、蓬乱的头发，还有桌前那难以下咽的：面镆、咸菜、米粥。</p>

仲逸再次对这个老头充满好奇。</p>

“到底是什么案子，老头才被押入大牢的？堂堂大理寺五品，又为何变得疯疯癫癫？”。</p>

仲逸心中暗暗道：‘这，必定是一个有故事的老头’。</p>

此刻，他已无心品尝桌上那馋人的酒菜了。</p>

坐在木凳之上，细细打量。</p>

“一张床，桌、凳，剩下的，就只有三根木棍支架，还有上面的木盆、布巾了”。</p>

寻思半天，实在找不到什么可用之物。</p>

“就它了”。</p>

仲逸将木棍支架拆开，顺手撕下衣衫一角，再次撕成细细的小布条。</p>

两个牢房间也就一张床之余的距离，三根木棍用布条绑在一起，变成一根‘长棍’。</p>

这长度，足够了。</p>

“老伯，这里有烧鸡、酱肉，还有小壶老酒，我吃不了这么多”。</p>

用布条绑的‘长棍’，仲逸将食盒挑起，穿过圆木柱，终于将饭菜送到倪庚辉房中。</p>

“要不，你也来点？味道不错”。</p>

仲逸感觉胳膊都有些难以平衡，不过，总算是看到对面的老头转过脸来。</p>

“你是谁派来的？想在酒菜中下毒？造孽啊，造孽啊”。</p>

那枯如树皮的清瘦脸上，立刻一阵哆嗦，倪庚辉深陷的双眼中，满是不安的神色。</p>

仲逸一脸茫然：？？？</p>

“富贵在天，生死有命，老朽方才掐指一算：可惜，我的大限未到”。</p>

片刻之后，倪庚辉嘴唇频动、念念叨叨说个不停，最后竟有些手舞足蹈，越发听不懂。</p>

也看不懂了。</p>

“哐当”、‘噼里啪啦’声响……</p>

烧鸡、酱肉，连盘子都没了。</p>

这老头疯了。</p>

真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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