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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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苏瑾清问。</p>

顾容谨直视着她的眼睛, 还是如旧的清冷如玉, 淡如冰雪, 他淡淡的道：“你觉得对你, 朕还会有别的要求么, 嗯？”</p>

苏瑾清抿了抿唇，没说什么。</p>

顾容谨将腰间的腰牌摘下来, 放到她手中, 说：“既然在旁人眼里, 你已经不在了。日后每晚的时候，入宫一次吧。朕会让专门的内侍监送你。”</p>

苏瑾清：“……”</p>

招摇的走在宫中, 这样暴露的风险岂不是增多了很多。</p>

但顾容谨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还是低着眉眼, 自顾自的安排道。</p>

他的语气很沉，听起来叫人莫名的平心静气：“——不过, 若你肯留在宫中, 朕便会准林萧然呈上来的那封文书。你觉得如何？”</p>

苏瑾清张了张嘴, 终于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陛下觉得, 这样好么？”</p>

顾容谨问：“如今丞相府是严默坐镇，你又能去哪儿呢。”</p>

无论如何, 我不会再同意你与陈琅住在一起，否则, 受到迁怒的可就不止林萧然一人了。</p>

顾容谨的目光很深, 每一个字之间, 都无不透露着这个消息。</p>

不过，顾容谨说的话，倒提醒了苏瑾清一个道理。她近日回来，究竟是做什么的。</p>

毕竟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苏瑾清也不好反驳。一是因为，顾容谨现在已经不只是她的师父了。</p>

二则，更重要的是，诚如语言所料，他真的已经成为了金陵城的主人。无论手段是否光鲜，至少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他的手中。</p>

无一例外。</p>

“我明白了。”沉默许久以后，她最终这样道。</p>

苏瑾清手指捏着他的那枚腰牌，上面还刻着冰冷的细碎的纹路，有点扎人。</p>

“您请先放走林大人吧。”她轻声道：“否则，因为此事，我怕有辱您贤君的名声。”</p>

顾容谨伸出手，修长有力的十指扣住她的脖颈，凝眸看着，她苍白的唇角浸润出些许血色，问：“如此说，你是答应朕了？”</p>

苏瑾清唇角微微一翘，却没有直接回答。在他掌心力道的禁锢下，指尖有些发软。</p>

她说：“我只想问陛下一件事，一年前，您答应过我，只要当时我留在您的身边，丞相之外就会属于我。您还记得么？”</p>

顾容谨的瞳孔冷淡下去，果不其然，若他不升任严默为如今的丞相，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出现。</p>

永远都不会回来。</p>

他果真是……如此了解她啊。</p>

顾容谨看了贴身的内侍一眼。内侍何等机灵，当即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应承下来，立即去牢中放走林萧然大人。</p>

“所以，你入宫的目的，只是为了这个么？”半晌以后，顾容谨直视着她，气得反倒有些想笑：“你本可以放心，答应过你的，朕一件都不会少。除此之外，朕还会加倍的还给你。”</p>

苏瑾清的心底有点疑惑。那他现在会做什么？</p>

顾容谨抬眸，对着旁侧的人道了句：“将今日呈上来的折子分好，送到这位公子跟前去。御笔朱批的一应笔墨，也都备着吧。”</p>

“这……”那内侍听得两股战战，脸色都白了一大圈。这位少公子来历不明，就这么把御用的笔墨文书送过去，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岂不是犯了大不敬之罪。</p>

新帝毕竟是从民间而来，皇城的许多遗传下来的规矩心中都没有数。即使陛下不说什么，被内庭司的上头的人知道了，他们今夜不小心撞上了的，也是百死难辞其咎啊……</p>

“陛下……！”想到这儿，站得近的几个机灵点的随即跪下，嘴唇轻轻颤抖，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您这是……请陛下三思，奏折牵涉到政事，您才刚刚即位，到底不符合规矩。”</p>

顾容谨看了他们一眼，脸色亦是淡淡的，“有什么不符规矩的？他是谁，日后你们就明白了。”</p>

内侍心中的疑虑却变得更重，身子却半晌迟迟不敢动。</p>

从上三代皇帝开始，为防宦官宠臣篡夺、影响皇权，宫中便定了一条规矩。但凡皇帝有让非朝中之人牵涉政权的行为，若是做奴才的不能规劝主上，则随侍的太监也有性命之虞。</p>

这些规矩，可都是有杀人的先例的。</p>

苏瑾清大抵猜到顾容谨要做什么，淡淡的道：“宫里有宫里的规矩，陛下不必为了一个人，影响自己的威望。”</p>

顾容谨倒也没有再管那些太监的反应，微倾下身，亲自御笔放到苏瑾清的手中。</p>

温和如墨玉的眸子垂落到桌案上那些国书奏折上，唇畔刚好抵到苏瑾清的耳垂，他的嘴唇动了动，淡然的低声说：“在你跟前，朕还要规矩做什么？你若不信朕，这一次的法案，朕可全都交给你批阅。如何？”</p>

苏瑾清一怔，问：“这是为什么。”</p>

顾容谨直起身来，移开了目光，“还记得朕答应过你的话么，朕答应过会亲手教你，如何做一个祸水。原本，这件事的前提，是你应当继续答应那些约定。可如今，我不会再逼你了。”</p>

他掩在衣袍下的手指轻微一僵，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所以，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