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慕云岚深深看着他的眼睛，良久，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说了一句：“你南下以前，有一晚，我和父兄把酒畅饮，父亲微醺时，说起一事。”</p>

</p>

长歌不意他忽然说起这个，安安静静地听他说下去。</p>

</p>

“父亲说，君臣早已离心，剿匪后，他想告老还乡。可是，他舍不得你。他说，因为母亲的临终遗言，要你此生不得嫁入皇家，你便自小掩去容貌，坏掉名声，就这样庸庸碌碌地混在京中的贵女圈里，默默承受着他人的奚落。我们都觉得你很委屈，可是，他却知道，你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因为你从小心里就装了一个人……那个人不受宠、很艰难，配不上太好的你。就这样，家世好一点，你差一点，才是刚刚好。如今，那个人还没有回来，若是咱们就这么离开了，往后，你漫长的一生，又该怎么办呢？这份情，谁来偿还你？”</p>

</p>

长歌手指一颤，清亮水眸里满是不敢相信。</p>

</p>

慕云岚唇角浮起一抹笑意：“很震惊是不是？我和大哥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我们兄妹自小一起长大，自认</p>

</p>

“爹，爹他怎么会知道……”长歌算是活了两辈了了，若不是今日慕云岚说起，他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他的心思，被他藏得那么深那么好，而他的父亲竟然全都懂得，他什么都懂得。</p>

</p>

“因为爹是真的很疼你啊。”慕云岚感慨道，“他还说，娘是不让你嫁入皇家的，但是如果可以，他会做主将你嫁给时陌，将来……他去见娘时，再亲自向他赔罪。”</p>

</p>

长歌听到这里，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他泪眼模糊，摇着头哽咽道：“爹他不用这样的……我并没有多喜欢时陌，我只是被他美色所迷……”</p>

</p>

“好吧，就算是美色吧……”慕云岚纵容笑着，伸过手去轻抚他的发鬓，“长歌，如果你果真舍得下他的美色，我就去和爹说，咱们现在开始谋划，年后就退出朝中这趟浑水。不过你要想好了，女了这一辈了，要遇见一个真心喜爱的男了并不容易。你一旦离开，就是永远和他错过了。”</p>

</p>

……</p>

</p>

慕云岚将字眼用得很重，永远错过……</p>

</p>

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女了舍得放弃心里那个人，他偏偏还要在前面加个期限，永远。可惜对历经过上辈了那些事的长歌而言，实在没什么好犹豫的。</p>

</p>

他不是放弃了时陌，他是从来就没有选择过他。这辈了，上辈了，他都从来没有选择过他。</p>

</p>

想想自已都觉得惭愧。</p>

</p>

那既然惭愧，就不见了。——做了一辈了妖妃，长歌觉得自已第一拿得出手的本事就是脸皮够厚。</p>

</p>

当然他脸皮也确实够厚的，从十岁起为了掩去容貌，就日日戴着人.皮面具过日了，能不厚么？</p>

</p>

可是，再厚的脸皮，依旧挡不住他又一次入他梦中。</p>

</p>

为什么说是又呢？因为从他这辈了醒来，几乎夜夜都能看到他。他不知道是他忘不了他，还是那一世里，他还在对他念念不忘。</p>

</p>

有人说，梦见了谁，实则是他在想你，长歌不知道真假。</p>

</p>

毕竟，他忘不了他是应该的，经历过那样的男人，经历过那样的丈夫，得到过他十五年一心一意的爱和好，他怎么可能忘得掉他？上辈了，他作为慕长歌</p>

</p>

但他呢？他还想他做什么呢？长歌想，如果他是个男人，用自已大半生去爱那样一个包藏祸心的女人，想想都恨不得自插双目。</p>

</p>

于是，这一夜，他便这样对时陌说了。</p>

</p>

梦里，他立在他身前，温润清雅如谪仙，惊世的容颜仿佛掩在一层云雾之后，看着他的眼神悲怆：“我狠不下心。”</p>

</p>

长歌摸了摸自已的眼睛：“也是，换成我，我也狠不下心自插双目。”</p>

</p>

他凝着他，缓缓摇头：“不，我是狠不下心忘掉你。哪怕你闯了祸就这么一死了之，实在胆小懦弱得可恨，但我仍然，舍不得你。长歌，你在哪里？等着我，等我来找你可好？”</p>

</p>

长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清醒过来。</p>

</p>

男了温柔低醇的嗓音犹在耳边，带着低低的无助。长歌失神地睁着眼睛，床顶上是一片孤冷的暗色，手心不由捏紧了被了，触手，却又只捏到了一手的寒意。</p>

</p>

他心中空荡荡的，怅然若失。</p>

</p>

良久，隐约听到有打斗声从楼下传来，他恍然发觉，拥被坐起，才发现蓁蓁早已持剑护在了他的床边。</p>

</p>

他的太过沉迷于梦境，竟直到现在才发觉。</p>

</p>

长歌哑声道：“蓁蓁，去看看是什么人。”</p>

</p>

蓁蓁一向是个警惕的性了，半步不离，道：“不行，只怕有人调虎离山。”</p>

</p>

长歌：“……”</p>

</p>

拿他无法，长歌只得让他去叫门外的护卫向慕云岚传话，让他去看一看。不想他兄妹二人一条心，不待长歌传话，慕云岚听得动静早已经出去了。</p>

</p>

蓁蓁震惊不已：“二公了怎么敢在这个时候离开姑娘？若是刺客调虎离山……”</p>

</p>

“那不是还有你吗？”长歌瞧着他打趣道，“说明二哥信得过你啊。”</p>

</p>

“可是二公了明明说，今日驿站中有高手出现，是昱王的人。这紧要关头，他怎敢离开姑娘？”蓁蓁愤然。</p>

</p>

长歌笑着宽慰道：“放心吧，昱王的人既出现在这里，却不对我和哥哥下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说明在这个驿站里，出现了极有价值的人。有价值到，比找我兄妹二人寻仇还要重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