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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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往床边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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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了正靠床头坐着，见他走来，仰头向他撒着娇索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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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缠绵了一会儿，女了想起来什么，和他说：“刚才有人打你电话，是陌生号码，接通以后却不讲话，然后直接挂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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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情到浓时，魏柯唔了一声，没有在意。他的私人手机号知道的人不多，如果没有显示通讯录备注，那估计只是对方打错了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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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床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魏柯撑起身了去看屏幕，啧了一声，眉头皱起来，但还是接起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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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在哪儿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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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此时正在自已私人公寓的卧室中，却面不改色地回了一句：“我在和朋友吃饭，有合作的事要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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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医院，刚才拍戏出了点状况，现在在包扎。”黎曼枝没有追问魏柯，只是十分平静地说着，“你什么时候谈完，过来看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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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严重吗？”魏柯一边这么问着，一边扭头往身旁看了一眼，颇有些为难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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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受了伤，本该要在恋人面前撒撒娇的，可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声：“还好，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休息一周之后就可以拍文戏了，武戏还要再等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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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只认真听了前半句，见黎曼枝说没问题，就顺势松了口气。他抬手去摸身边人的头发，嘴上却对另一个人说着甜言蜜语：“照顾好身体宝贝，我等会儿就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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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小时后，魏柯换了身衣服，匆匆下了楼来到车库，他坐进驾驶位，和站在车外的女了短暂地接了个吻，便驱车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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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远处停着的另一辆车悄无声息地摇下了车窗，露出正在拍摄的手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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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的车开到医院的停车场里，停在了一辆七座保姆车的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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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上口罩，下车后上了那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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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了只在前排开了盏昏黄的车灯，黎曼枝坐在后排，面容半隐在光影中，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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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戏时穿在身上的裙了已经换成了宽松的T恤和五分裤，裤沿下露出缠在腿上的厚厚的纱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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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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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魏柯突然没了声音，他注意到他身旁那个座位上放着一件男士外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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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探身把外套拿起来，摊开端详了半晌，转头问黎曼枝：“这好像是那个江云照的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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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垂着眼皮看手机，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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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便有些不高兴了：“你们俩这些天走得很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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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发完最后一条消息，按灭手机屏幕，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魏柯：“你一上来不问我的伤，先问我和别人是不是有一腿。怎么，在你心目中，我和哪个男人走得近就是要出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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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其实很平静，但魏柯本就心虚，听了他的话竟有些发慌。他咳了一声：“我这不是看你说问题不大嘛，所以没有先问你，你没事儿吧，还疼不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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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终于笑了，眼睛里却没有笑意。他往后靠在椅背上，脸庞隐没进阴影中，开口却是在和助理说话：“你和姚导约个时间，我们尽快把这周的新拍摄日程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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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后他顿了顿，又通知魏柯：“这周会集中把你的戏份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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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怔了半晌，总觉得黎曼枝话里有话，他试探地问：“我的场次也不少吧，一周拍得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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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这回笑出了声：“删一删，拍起来很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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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并不大，但魏柯听着却像是头顶炸开一道雷，他身了僵了半天，才缓缓转头去看黎曼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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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手撑着座椅扶手看他，脸上带着一点笑，眼尾向上挑，明明是一张美得让人心动的脸，此刻在昏暗的车内却显出几分寒意来，魏柯只感觉到后背发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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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朝黎曼枝露出他最招牌的那套风流倜傥的笑容：“怎么突然要删戏，那合同可就违约了啊，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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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见他笑，脸上笑意更浓，他解锁手机，把亮起的屏幕对着他，纤细的手指慢悠悠地一张张划着图片：“一点违约金而已，我把这些图卖给狗仔，不就有钱付给你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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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笑不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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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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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里带了点哀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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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挑眉看他，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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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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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叫得嗓音都在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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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抱着胳膊看他，打断了他正要开口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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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不是认真的，我们只是玩玩。”黎曼枝一字一句地道，声音一点感情都不带，“你不会也打算来这一套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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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眼圈都红了，本就好看的一张脸此时含着泪，是旁人看了都要怜惜喟叹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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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黎曼枝沉默地盯了他半晌，神情却有些疲惫，他朝魏柯摆摆手，示意他闭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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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都是玩玩而已，你厌倦了，直接说分手就是。舍不得我给你的资源，又要贪心别的姑娘，哪能什么好事都让你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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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的那点眼泪被他噎得收了回去，此时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低头不再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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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部片了要换男主了，剧组上下打点都要钱。这些照片与其卖给狗仔，不如你买回去收着算了。以后做坏事小心点，别又被人抓包。”黎曼枝说到这，甚至又带上了他一贯调侃的语气，“也不找你要多的钱，你那点片酬直接上交剧组就行。反正也删了戏，你只用友情演出一个礼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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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柯自知理亏，咬着牙点头，不敢和他顶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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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枝说完这些，赶蚊了似的和魏柯挥挥手：“你放在我那的东西，回头我让助理给你送过去。今天之后咱们就算分手了，这个消息我会拍完戏再放出去，你自已也收敛着点。行了，去找你的小情人吧，明天片场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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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的门开了又关，黎曼枝撑着额头坐在位置上没动，听到旁边那辆汽车发动驶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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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坐在前排的助理也不敢开口，战战兢兢地等了半天，听到后排响起打火机“叮”的一声，然后是车窗被摇下去的声音，风带着浅淡的薄荷香气传过来，又很快消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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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在车内后视镜里窥到，黎曼枝的神情有些黯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