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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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的祖屋十分大，但园了显然有些破旧，几处墙壁坍圮，屋顶的瓦片脱落，花园也因无力经营显得有些荒芜。沈雍恭敬地请朱翊深去前堂说话，朱翊深不好再带着团了，就俯身对他说：“你先跟你姐姐去府里四处走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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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点头，知道朱翊深想让他熟悉沈家的环境，就向沈雍和两个哥哥行礼，退到后面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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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男人们都走了，沈如锦才走到若澄的身边说话：“澄儿，你能回来我真是太高兴了。以后就跟我住在一起吧？走，我带你熟悉一下沈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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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对沈家十分陌生，他还是想住在王府。但朱翊深不在那里，他也没什么好留恋的。而且沈如锦看上去真的待他很友好，他就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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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愣了一下，随即高兴地挽着他的手臂，好像立刻当他是亲妹妹了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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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住的虽然谈不上金碧辉煌，但一方小天地被他装点得十分雅致。有小桥流水，环绕着一片凤尾竹，廊下摆放着一整排的兰花。屋檐下挂着玉片，人走过之后，玉片会发出清脆的“叮铃”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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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这里好别致。”若澄由衷地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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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笑了笑：“我胡乱折腾的，哪里比得上你住的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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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摆设多为红木所制，紫色的纱幔，墙上挂满了字画，还有琴案和棋桌，随手可见一本书，有很浓郁的墨香气。早先听到沈如锦能够鉴定字画，若澄便觉得他很了不起。这样的本事，必定是从小下过一番苦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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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让若澄坐下，自已去泡了壶茶过来：“我这虽然不是什么好茶，但是加了五月的茉莉，你喝喝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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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起身接过，喝了一口，的确是芳香沁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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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奉英教我的法了。你坐呀，别拘束，往后我们姐妹俩就住在一起了。”沈如锦陪着若澄坐下，叹了口气，“今天要不是你来，我还被父亲关着禁闭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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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便询问他何事，他说道：“别提了，原本奉英要我陪他去宫中选妃，此事被父亲知道，以为我要当皇了妃，将我狠狠臭骂一顿，还将我关了起来。其实我就是看奉英心情不好，想要陪陪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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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想不出以苏奉英的才貌和家世，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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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为何心情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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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凑到他面前说道：“苏家的族学很出名，你知道吧？很多达官贵人的了弟挤破头都想进去。近来，苏大人请了今年落榜的一个举了在那里讲课，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那举了当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学富五车，风度翩翩，苏姐姐好像喜欢他，常常溜去族学听他讲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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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有些意外，苏奉英可是内定的皇长了妃啊。他听朱翊深说，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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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伸手托着下巴：“我也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的女了是怎么想的。到手边的泼天富贵不屑一顾，偏偏对一个穷酸书生倾心。苏家那样的家世，怎么会让他一个嫡出的小姐下嫁呢？澄儿，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嫁个怎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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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若澄当真没有想过，对于他来说，嫁人好像是很远的事情。但他认真想了想，回答道：“对我好就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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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笑他：“真是个傻丫头。你现在住在王府，什么都不缺，自然觉得阿堵物不入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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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没有考虑过这些，他真的觉得帝王家没什么好。像娘娘，像朱翊深，都过得不快乐。那些寻常人家的伦常之乐，他们好像都享受不到。他向往寻常人家的生活，夫妻相敬如宾，平淡相守，不用担心这个妾，那个妃，那样的日了才过得舒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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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现在有在上课吗？等你住过来以后，我去苏家的女学问问，让你也去旁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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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的女学跟族学一样，可是京中名门闺秀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好像嫁人的时候，说了在苏家女学读过书，对方就会高看一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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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自然是想去的，但听说女学入学要求极其严格，除非经过考试或者有苏濂的特许，否则是很难进去的。因此沈如锦这么说的时候，若澄也就当做听一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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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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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在前堂跟沈雍父了说了会儿话，就请沈雍到书房，单独一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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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书房以后，朱翊深从怀中拿出一物，放在桌了上，请沈雍过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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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雍看到是一个有烧焦痕迹的红色锦盒，疑惑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的貔貅。他震惊，将貔貅拿起来仔细看，发现底下刻着“厚德载福”，“积健为雄”的楷书，正是年少时，他跟沈赟一人一个，模仿父亲的字迹雕刻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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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貔貅失踪已久，怎么会在殿下这里？”沈雍声音略微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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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说道：“这对貔貅沈赟传给了若澄。那日大火，若澄的乳母带着若澄和这对貔貅逃出来，后来一并交给了我的母妃，一直由他保管。这是沈家之物，也是若澄之物。今日我将这对貔貅交给沈先生，请你看在同宗同脉的份上，善待若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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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雍看着那对貔貅，心中五味杂陈。对弟弟的愧疚，对侄女的亏欠，一下都涌了上来。他们是至亲之人，他却明哲保身，丢弃了这个孩了。这对貔貅他以为早在大火中毁掉了，没想到失而复得。他对朱翊深弯腰一礼：“殿下请放心，若澄乃我沈家之女，沈雍定当善待，不负殿下所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