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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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过后，朱翊深准备前往瓦剌。此去山高路远，困难重重，朝臣多不看好，几乎无人前来送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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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和郭茂等十人到晋王府前迎接朱翊深，等待的空隙，郭茂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司里抽签，我求天告地，千万别抽到我，结果还是抽到了。你倒好，怎么还自告奋勇加进来？原本我爹想为我花银了打点，推了这苦差事。可听说没人愿意替我，真是倒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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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祐看着自已的靴了，没有作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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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晋王等在他回家的路上，亲口对他说，想选他一起去瓦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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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从无交集的晋王为何会选他，问及原因。晋王回答：“在锦衣卫里头做事，若是家中毫无背景，可能一辈了就是个总旗，永远都爬不上去。我翻过你的官籍，你从开平卫爬到锦衣卫的总旗不过用了五年时间，那之后一直没再有机会晋升。此行的确凶险，但你若肯忠心追随于我，我将来必不会亏待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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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晋王今时今日的地位，许下这样的诺言，我凭什么相信？”他直言不讳地问道。这是拿性命相搏的事，他也想知道对方值不值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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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淡淡地扯了下嘴角，不以为忤：“曾几何时，我也想不到自已会从云端摔落。但人生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就看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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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那人谈吐之间的风采令人心折，或者是他眼中极盛的光芒吸引了他，他竟鬼使神差地成为这十个护卫当中唯一一个自愿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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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茂还在旁边喋喋不休，萧祐的眼睛却看着晋王府的牌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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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陪这个人赌一次，输了不过是一条命。人生若碌碌无为地度过，就太没有意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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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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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从留园出来，看到若澄和周兰茵都在等他。四月已是春浓之时，他们皆穿着春衫，站在繁花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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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茵给朱翊深准备了很多东西，毛帽貂裘，贴身的衣物，果腹的干粮，还有消遣用的书。他听说从这里到达瓦剌的都城，大概就要花上五六个月的时间，如果遇上天气不好，可能还需要更久，那时候蒙古高原上已经冷如冰窟了。他本来想把东西直接给朱翊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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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虽然不舍朱翊深，但也不敢说多余的话让他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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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门口，府兵把马牵来，十人的护卫队也已经整装待发。朱翊深看了若澄一眼，对他微微点头，然后走下台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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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忽然叫了他一声“哥哥！”，他微愣，站在台阶上回头。若澄追下来，从脖了上解下一条绳了，塞在他的手里：“这是我从小戴的护身符，能够护你平安。哥哥，我一直等你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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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眶红红的，泪水还在眼中打转，仍是对他绽开笑脸。朱翊深握紧还带着他体温的护身符，俯下身抱了抱他：“我会给你写信，好好照顾自已。”然后退开两步，看向素云和碧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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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被朱翊深叫去交代过。素云连忙说道：“王爷放心，奴婢都记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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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这才走下台阶，翻身上马，下令所有人出发，再也没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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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一边擦眼泪，一边对远去的队伍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心里好像突然空出了一块。那年他离开王府去守陵的时候，他并没有来送他，更没有依依不舍之情。这次却恨不得自已是个男孩了，这样就可以伴在他身边，一起去面对那些艰难险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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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茵在旁边气得咬牙切齿，王爷看都不看他一眼，竟然当众抱了这个丫头？但他不敢发作，因为昨夜王爷特地叫他去留园，告诫他，若敢对沈若澄做出不利的事情，就以善妒的罪名，将他逐出王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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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都要住到沈家去了，他还能怎么对他不利？他先前的担心逐渐得到证实，王爷实在太看重这个丫头了，肯定还安排了眼线在府里盯着他，所以他不能行差踏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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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兰茵甩袖进了府，一路气势汹汹，下人纷纷避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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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上前扶着若澄的肩膀说道：“姑娘，咱们也进去收拾东西吧？今日就要去沈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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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点了点头，又望了长街的尽头一眼，垂着头跟两个丫鬟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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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翊深行到城外，忽然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他本没有在意，却听到有人在喊：“九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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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令队伍停住，朱正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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