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人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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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与陆苗的通话?, 江皓月重新打起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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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卧房找到自已的备用拐杖，等到他终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打量着自已被毁掉的家,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收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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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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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恢复，他冲回房间, 找到放在书柜底层的《坚定的锡兵》, 这些年他存下的钱都夹在那本书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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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好好地放在原地，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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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最常看的那一页, 泛黄的书页磨损严重。单腿锡兵被铅笔圈起来, 依稀可见，箭头标注了一个“你”字在它的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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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的手指摩挲着那个字, 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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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点钱，够江义?赌几次, 买几瓶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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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存着上大学的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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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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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回来时, 带了许多乡下的土特产给江皓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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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找他时, 一脸的高高兴兴；他开门, 他看见他额头上的淤伤，满脸的笑一下了僵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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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是不是打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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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起他，往他家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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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挣开他的手：“没，我?在浴室滑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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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回过头，凝视他的眼睛：“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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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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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他又看?了一会?儿, 没看出什么异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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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好多年没在浴室摔倒了, 我?不在家几天你就摔了？我?看?看?，摔得严不严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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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踮着脚尖, 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淤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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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没躲、没呼痛，仿佛他碰的地方压根儿没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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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药，你等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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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一堆拎来他家的特产, 陆苗风风火火地跑回家找医药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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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手忙脚乱的处理?伤口后，江皓月的额头上被贴了个粉红色的卡通创可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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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从刚才起一直紧皱着眉的陆苗，忍不住笑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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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贴的什?么？”江皓月迷茫地摸了摸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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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本正经地制止住他的动作：“哎，不准碰伤口，药涂好了，被你乱碰要?蹭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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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实地收回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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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忽然想起有样重要?的东西要送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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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闭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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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疑惑：“不是上好药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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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着他：“你是，要?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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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哪来那么多话?？”他粗声粗气?地吼他：“照做就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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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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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了眼，他的嘴仍没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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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收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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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他对他说：“手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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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把手递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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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苗掏出口袋里藏了许久的平安绳，认真地系在他的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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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睁开眼，便看见这一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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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着眸，嘴角噙了一抹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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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别在耳后，露出的耳廓部位，微微地泛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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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好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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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功告成，陆苗抬头看?他，正好撞到他望向他的视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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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没我允许，你竟然提前偷偷睁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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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扑上前，要?掐他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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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动作没他快，被掐了个正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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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说不能睁开啊。”脸肉被掐得扁扁，他唔唔地辩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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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管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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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过瘾了，陆苗松开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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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编的平安绳，保平安的，”他语气?莫名的笃定：“下次你不会?在浴室摔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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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低头，拨弄腕上的红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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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弄丢了，弄丢的话?我?要?跟你生?气?的。”他凶巴巴地威胁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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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他答应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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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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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飞是接到林文芳的电话，才知道江义?借高利贷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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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皓月有意瞒着陆苗，他对他家的事一无所知；但林文芳不同，楼里的女人来来往往，各家各户有什?么风吹草动全都没得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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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春节时，高利贷的人来闹事，听说闹得很大。楼里的人觉得住在江义?他们边上相当不安全，房东也考虑着，他们再不交房租的话?，就让他们搬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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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飞新年时跟江皓月通过电话。小孩如常跟他问了新年好，自已家里发生?的事提也没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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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打电话，他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江皓月在打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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