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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役肃亲王部下一万六千名官军全军覆没,二百多万两贡品没留下一星半点,大宗及各路军阀无不震动,等到肃亲王再调大军前来追剿时,众人早已踪迹全无,却去哪里找?
眼见榴花吐艳,端午将至,金山寨各处陆陆续续到了千余人,都是受邀而来的各派豪杰。
五月初五清晨,群雄在金山寨会齐,寨中一片平广,数亩石场,光洁异常,相传曾有晋代高僧在此讲经传法,山石上刻有八分书金刚经,字大如斗,笔力雄劲。
这天到会的除王嘉遇、孟逸然、颜路回、洪成浩等人外,有莱门旧部王子伦、汤富源、徐恒康、郭天译等人,有柳司翰为首的临峡王府武士,有湖北茂竹帮富安等人,有安徽群豪曹秀清、尤崇凯、谭金龙等人,有浙江流沙帮刘春荣等人,有河南南阳清凉寺下院悟深大师、海外七十二岛总瓢把子姚京华等人,有从囚车获救的山东飞虎峪寨主聂天风、赣北鄱阳帮帮主梁云龙等人,有投降过来的皖南军总兵胡吉勇等人。此外尚有许多江湖人物,武林名家,一时间,金山寨上群豪聚会,英贤毕至。
这时山谷间忽吐白云一缕,扶摇直升,良久,东边一片黑暗中隐隐朱霞炫晃,颜色变幻不定,或白或橙,缓缓的血线四映,一喷一耀,转瞬间太阳如一个大赤盘踊跃而出。下面云彩被日光一照,奇丽变幻,白虹蜿蜒。群豪尽皆喝彩。
观日升已毕,群豪席地坐下。铁扇子曹秀清是安徽当地的地主,这时他伤势已愈,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各位前辈大哥赏脸,来到敝省,兄弟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说着团团作了一个四方揖。群豪齐声谦谢。曹秀清又道“兄弟是粗人,不明事理,现下请湖北茂竹帮帮主富安前辈说话。”这两人以前互不相下,那天出生入死的厮拼了一次之后,各自钦佩对方武功,反而结成了好友。
富安站起身来道“我们江湖上的朋友,以前也经常在关老爷跟前聚会,不过人数从来没有这么多。不怕各位笑话,以前我们聚会是干什么?不过是划地盘、分赃款罢了。”群豪一阵哄笑。富安道“这次许多英雄朋友大驾光临,咱们可不能在这么没出息啦,眼下天下大乱,群雄争霸,老百姓都活不下去,在内,都是军阀兵痞,你抢我夺;在外,又有胡族铁骑,蠢蠢欲动。嘿嘿,当真是人命贱似蝼蚁,过得了今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咱们总要好好商议,做出一番事业来。”
众人听得血脉奋张,齐声喝彩。
富安又道“今日到会的都是好朋友,咱们歃血为盟,以后患难相助,共图大事。如有贪图富贵,出卖朋友,或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大家一齐干他奶奶的。”众人又是一阵喝彩。
曹秀清道“会盟不可无盟主。咱们推举一位大家佩服的英雄出来,以后都听他的号令。不管是谁当盟主,兄弟必定追随到底,决无异言。”悟深大师站起身来,说道“群龙无首,决不能成大事。推举盟主,老衲是一力赞成的。不过这位盟主必须智勇双全,有仁有义,方能服众。”姚京华道“那是当然的了,我瞧大师你就很不错。”悟深大师笑道“老衲风烛残年,哪能担当重任?姚老大别取笑了。”
众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都觉盟主应该推举,以便号令一致,好使散处各地、互不统属的英雄豪杰联在一起。那时相互之间固然不会残杀争斗,连官府也不敢轻易搜剿。只是群雄向来各霸一方,谁也不肯服谁,别要为了争做盟主,反而殴杀一场,那就弄巧成拙了。
富安待众人议论了一会,高声说道“各位如无异议,现下就来推举如何?”
只见人群中站起一条身高七尺的魁梧大汉,声若洪钟,大声说道“快活山庄黄老爷子在武林无人不敬,无人不服。今日他老人家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今日也不在此地,但盟主一席自然非他莫属,兄弟以为不必另推了。”他话一说毕,群雄中登时便有许多人随声附和。
王嘉遇问洪成浩道“快活山庄黄老爷子是什么人?”洪成浩略感奇怪,问道“公子不知此人吗?”王嘉遇道“我江湖上的朋友识得很少。”洪成浩道“那是黄国建黄老爷子,他和你的二师哥合称‘南侠张,北侠黄’,端的是仗义疏财,最爱交朋友,武林中人缘极好。他独创的黄氏神拳、快活三十掌,变幻莫测,投拜在他门下的弟子数也数不清,说得上桃李满天下。北方学武的人提到北侠黄,那是没有人不佩服的。这大汉正是他大弟子,叫作吴泓勋。”王嘉遇道“嗯,原来如此,那么推黄老爷子做盟主倒也很好。”心想“这位黄老爷子多半人缘极好,武功却不如何了得,否则师父不会不跟我说起。做武林盟主的人,原本人缘比武功要紧得多。”
七十二岛总瓢把子姚京华道“黄老爷子威名远震,兄弟虽然亡命海外,却也是久仰的了,推他做盟主,论德望,论见识,那是再好也没有。不过兄弟有一点顾虑,不知该不该说。”吴泓勋道“姚老大但说不妨。”姚京华道“黄老爷子金盆洗手后来到黄冈这些年,身家财产,非同小可。咱们大家所干的,却是啸聚山林、杀官造反的勾当,要是黄老爷子给咱们带头,必定有事连累于他,大家心里不安。”群雄一听这话倒也有理,各人静默了一会。
临峡王府武士柳司翰道“小弟也推举一位武功盖世、仁义包天的英雄。这位英雄虽然年纪轻轻,武林中许多朋友估计还不认识,但是小弟斩钉截铁的说一句话,只要这位英雄肯出来带头,做事一定公正,管教威风大震。”
曹秀清说道“兄弟心里,也有一位年轻的英雄,只怕不见得比柳师父所说的那位差。”他声音尖细,提高了嗓子,更是刺耳。
柳司翰道“兄弟跟着林王爷也算见过许多成名人物,可是像我所说的那位英雄,让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当世却也只有一人而已。”富安冷冷的道“曹先生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阴阳宝扇打穴的功夫,当今武林中虽然说不上独一无二,也总是顶儿尖儿的了。他口服心服的人,一定不会错,我们茂竹帮一齐赞成曹先生的话。”柳司翰怒道“盟主到底是怎样选法?我们临峡王府虽然无用,人数却比茂竹帮多些。”眼见两人就要争吵起来。
悟深大师道“柳师傅且莫心急,你说的那位英雄是谁,老衲猜个九成儿不会错。请问曹先生,你说的朋友是谁?两家都说出来,请在场的朋友们秉公评定就是。也说不定大家对这位英雄都不心服呢?”
曹秀清向王嘉遇一指,道“我说的是这位王公子。各位莫瞧他年纪轻轻,武功行事却是高人一等。我声明在先,兄弟与王公子还是最近相识,跟他既非同门,又非旧交,纯因佩服英雄,这才一力推荐。”这番话一说,安徽各帮派与茂竹帮众人齐声欢呼,声势极壮。
王嘉遇听他说到自己,事先全没想到,站起身来双手乱摇,连说“不行!”
柳司翰待人声稍静,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一阵不绝。曹秀清怒道“柳师傅,我倒要请教,你干什么讥笑于我?”
富安也怒道“柳师傅,老夫佩服你是条好汉子,可是对曹先生这等无礼,老夫却也瞧不过眼。”柳司翰拱手笑道“兄弟哪敢讥笑?曹先生、富帮主,你两位可知兄弟要推举的是哪一位?”曹秀清愠道“我当然不知。”柳司翰道“除了这位王公子还有何人?”富安、曹秀清转怒为喜,也是仰天大笑。
众人听三人争了半天,说的原来同是一人,都不禁轰笑起来。
王嘉遇很是着急,忙道“兄弟年轻识浅,今日得能参与大会,已感荣幸,只盼追随各位前辈之后,稍效微劳,岂敢担当大任?还请另选贤能。”
王子伦道“王公子是我们莱公的独子,我们‘莱门’旧友内举不避亲,以为请他担当盟主,最是合适不过。”
姚京华道“哪一位莱公?”王子伦道“就是金沙江之盟周旋大宗的莱国公王子瑜。”群雄听了这话,叹声四起,本来无可无不可的人也一致赞成。
王嘉遇极力推辞,却哪里推辞得掉?加之投降过来的总兵胡吉勇,由王嘉遇从囚车上救出来的聂天风、梁云龙等人也极力附和,盟主一席势成定局。
流沙帮帮主刘春荣本跟王嘉遇有点过节,但一则见众望所归,小小一个流沙帮不能力排众议,再则想到他当日在江中掷板相救,使自己不致落水出丑,也算受过他的恩惠,心想索性锦上添花,说几句好话,便站起来说道“这位王公子武功精湛,在场许多朋友都知道的了,兄弟就曾栽过在他手里。”众人不觉一愣,刘春荣又道“可是他很给兄弟留余地,兄弟虽然栽了,却也心下感激。现下选他做盟主,兄弟一力赞成。”众人见曾经与他敌对过的人也这样说,都欢呼起来。只有孟逸然低声骂道“老滑头!”
吴泓勋走到王嘉遇身边,向他细细打量,见他年纪轻轻,何以群雄对他如此拥戴?心想这么一来,他声威一下子便盖过了自己师父,很不服气,说道“恭喜你啦,王公子。”伸手出去,拉着他手,显得甚是亲热。
王嘉遇道“兄弟实在难以……”话未说完,突觉手上一紧。原来吴泓勋使出了“霸王扛鼎”的师传绝艺,用力一扯,想摔王嘉遇一跤,让这位“盟主”在众人面前出个大丑,虽然这样一来,不免得罪了无数英雄好汉,说不定当场给众人打成一团肉酱,但他是个莽撞之徒,气愤之下,也顾不到这么许多了。王嘉遇不动声色,暗中使出“千斤坠”功夫。吴泓勋连扯三扯,胳臂上肌肉高高贲起,出尽了平生之力,但对方就如生根在石山上一般,只听他继续说道“……担当大任。尊师黄老爷子名满天下,定比兄弟适当得多。”
吴泓勋再是用力一扯,自己右臂上格的一声,险些扯脱了骱,急忙放手,见王嘉遇却似毫无所觉,知道对方武功比自己不知要高出多少,适才若是乘势反击,自己早给丢下山谷之中,但他顾全自己面子,令旁人丝毫瞧不出来,不禁顿生感激之意,大声说道“好,你做盟主很好!”说着拜了下去。
王嘉遇连忙还礼,心头也喜欢这大汉莽得可爱。
富安道“咱们既然会盟,就要有个盟规,现下请盟主宣布,大伙儿共同商酌。”
王嘉遇还待推辞,王子伦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公子,你谦辞不就,倘若盟主一席不幸落入奸人之手,祸害不小。要是你能领袖群雄,莱公的血海深仇就可得报了。这就叫当仁不让,不避艰危。”王嘉遇听他责以大义,不觉凛然心惊,站起身团团一揖,说道“既然各位美意,兄弟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兄弟识见浅薄,还望各位前辈以大事为重,随时指教,兄弟必定遵从,不敢狂妄自大。”
群雄听他允任盟主,金山寨上登时欢声雷动,山谷鸣响,四下里都是鼓掌和欢呼的回音,似乎脚底的千峰万壑也一齐在鼓掌喝彩一般。
群雄当下点起香烛,一齐拜天祷祝。
王嘉遇向王子伦道“盟约就请王伯伯起草了。”王子伦也不推辞,回进庙里草拟。他知群雄以信义为先,不重文采,当下言简意深的写了百余字。王嘉遇当众宣读了。群雄歃血宣誓,决不背盟。一个轰动沿海各省武林的金山寨大会,至此告成。
王嘉遇出道不到半年,仗着武功绝顶,至诚待人,再加之机缘巧合,以及父亲的威名,竟尔成为武林盟主。
当晚群雄席地欢宴,斗酒轰饮,喧闹欢笑之声,布满峰谷。
正热闹间,突见一个流星直冲上天,这是山下有警讯号,群雄登时停杯不饮。王嘉遇和王子伦等人,立时便想起当年聚会壶瓶山而官兵来袭的情景,莫非肃亲王得知贡品被劫,因而调兵来攻么?
过不多时,两名在山坡上哨守的汉子奔上山来,向王嘉遇禀报“启禀盟主,山下哨探急报,蒙军已经攻下安庆,正向南方推进,距离此处已经不过二百余里,请盟主定夺。”
王嘉遇惊道“是蒙军?来得这么快!”他虽曾听说大酋长阿宝帖雷击败鲁王任逢喜、豫王刘文正的联军,便要继续南侵安徽,但一直只在岳西县、太湖县、宿松县一带,想不到竟会一举攻破安庆。
王子伦道“詹王前年二月击溃山南郡王段景腾,收复湖广全部失地,后来便与肃亲王苗家华开战,而阿宝帖雷便乘机南侵,这次带兵的正是左路元帅阿吉拉,这人是满族酋长的第七子,很是勇武,且善用兵,从前曾和大冢宰满龙渊打来过安徽,对当地非常熟悉。”王嘉遇问道“什么?满龙渊打来过安徽?”他潜心学武,于时事所知有限。王子伦叹道“是啊,那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盟主在玉璧峰学武,因此不知道。后来被詹王派来的镇北大将唐斌给击退了。”他见群雄正纷纷互相询问,人心浮动,便站起身来,登上高处一块大石,大声道“山下兄弟急报,蒙军攻破安庆,正向皋城而来。各位请继续喝酒,盟主自有主张。”
群雄中有人叫道“大伙儿这就下去,杀他一阵吧。”
王子伦回到王嘉遇身边,说道“盟主,众兄弟都要去打蒙军,你瞧怎样?”王嘉遇道“眼下胡人欺上门来,正好众兄弟在此聚会,咱们就此下山去打。只是我于行军打仗一道,全然不懂,还是请王伯伯发令。”
王子伦沉吟片刻,派了十几个人出去查探敌军虚实,王嘉遇忽然想到“阿宝帖雷意在南侵,占领我们汉人领土,如今鲁王等军阀四下混战,岂不是帮了阿宝帖雷的大忙?”这句话却不便出口,只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王子伦道“这些年来,蒙军几次三番的南征,一路上势如破竹,大宗从来没打过一场胜仗,蒙军一定不把汉军放在眼里。常言道骄兵必败,咱们正好乘机杀杀他们的威风。从安庆到皋城,祥和路是必经之地。那里地势险要,咱们正可设伏,狠狠的打一仗。”
王嘉遇大喜,站起来说道“众位兄弟,咱们这就杀蒙军去,今晚好好安睡,明日清晨下山。”群雄大声呐喊“杀蒙军!杀蒙军!”
次日清晨,王嘉遇和王子伦商议后,分遣群雄先后出发。
约定四方埋伏,见到盟主中军的黄色大旗高高竖起,便一齐向蒙军冲杀。命总兵胡吉勇带同两千名本部兵马,打头阵迎敌,众人生怕胡吉勇下山后变卦,派了柳司翰率同临峡王府的武士监视。要胡总兵只许败,不许胜,引诱蒙军过来。胡吉勇所部兵甲器仗一应俱全,尽是皖南军服色,实无半分破绽,至于打败仗乃皖南军家常便饭,更能尽展所长。
那祥和路两侧双峰夹道,只中间一条小径。到第四日傍晚,耳听得喊声大作,众皖军甩甲曳兵,从小径奔来。胡吉勇跨下战马,手执大刀,亲自断后。过不多时,便见一群蒙军蜂涌而来。王嘉遇伏在左峰的岩石之后,初次见到蒙军,不由得全身热血如沸,高举墨玉笔,说道“王伯伯,咱们冲下去!”王子伦道“等一会,待蒙军大队过来。那时咱们再竖起黄旗,四面伏兵齐起,他们便走不脱了。”
只听得号角声响起,大队蒙古骑兵冲到,数十名落后的皖南军登时被刀砍枪刺,尸横就地。王嘉遇心下不忍,说道“快冲下去接应!”王子伦道“还得等一会。”孟逸然急道“再不下去,我们的人要给他们杀光了。”王子伦态度很坚决“再等一会!”
突然之间,右峰上喊声大作,曹秀清率领安徽各帮群豪,从山坡上杀将下来。王子伦叫道“啊哟,不好!”王嘉遇道“怎么?”王子伦道“蒙军来的只是先锋,这一来,就抓不到他们的元帅了。怎么不见旗号,便自行动手了?”只见安徽群豪一鼓作气的杀入蒙古军阵中,跟着茂竹帮以及各处埋伏的群豪一时尽起,胡吉勇也带同皖南军回头截杀。
王子伦连声叹气,说道“部下若是这般不听号令,自行杀敌,怎好取胜?”王嘉遇心下歉然,道“都是我事先没严申号令的不是。”王子伦安慰他道“咱们这些英雄好汉,每个人武功都强,但直是一群乌合之众,盟主你也是无法可施的。唉,黄旗还没竖起,大伙儿就乱糟糟的冲杀出去了,这哪里是打仗,简直是胡闹!”不住的唉声叹气。
孟逸然道“事已如此,叹气也无用了。大哥,咱们动手吧!”王嘉遇早已心痒难搔,叫道“好,大伙儿杀啊!”手执墨玉笔,冲下峰去。王子伦惊叫“盟主,盟主!你是主帅,须当坐镇中军,不可亲临前敌……”叫声未毕,王嘉遇展开轻功,早去得远了,但见他疾冲入阵,墨玉笔挥动,削去了两名蒙军十夫长的脑袋。
千余名蒙军挤在山道之中,难以结阵为战。敌人冲到身前,弓箭也用不上了,被群雄四面八方的围上攻打,不到一个时辰,已尽数就歼。蒙军元帅阿吉拉得报前锋在祥和路中伏覆没,当即率兵退回安庆去了。
这一役虽然没杀了阿吉拉,但聚歼蒙军一千余人,群雄在祥和路上大叫大跳,欢呼若狂。
王子伦以杀不了元帅阿吉拉,兀自恨恨不已。王嘉遇道“王伯伯,咱们这批人,当真要打大仗是不成的。明日我就要去汉城了,这些皖南军和别的弟兄们请你与汤叔叔、徐叔叔、郭叔叔各位好好操练,日后再碰上蒙军,可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乱杀一阵了。”王子伦等俱各奉命。
王嘉遇与孟逸然并肩漫步,眼见群雄东一堆、西一堆的围着谈论,人人神情激昂,说的自都是日间的大胜。王嘉遇道“咱们今日还只一战,要把胡人赶回大草原去,尚需血战百场,到那时,不知又要平添多少枯骨。只恨我文韬武略及不上我的父亲。”
孟逸然道“你的武功却一定比你父亲强。”
王嘉遇道“我父亲是硕士出身,没练过武。但武功强只能办些小事,可办不了大事。”孟逸然道“也不见得,武功强,当然有用的。”
王嘉遇突然拔出墨玉笔来,虚劈两下,虎虎生风,说道“对,二妹,我去刺杀阿宝帖雷,再去刺杀詹王和大宗,为我父亲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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