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临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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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林褪去了往日的华服,陪在哥哥身边搬运一筐鱼虾。</p>
蛇蜥群岛战役之前,贝尔隆留在瓦兰提斯驻守,一手组建的临时议会无用武之地。</p>
埃林本是一支主力舰队的大副,战后明升暗降为辅佐舰队的船长。</p>
趁着返航修船,与麾下水手磨合关系。</p>
科利斯见到兄弟俩,莫名的有些烦躁。</p>
那是骄傲内心产生愧疚后的焦虑不安。</p>
“你来一下,埃林。”</p>
科利斯招了招手,叫来使用最顺手的小伙子。</p>
“有何吩咐,大人?”</p>
埃林撂下箩筐,将手在衣服上擦干净。</p>
科利斯上下打量一眼,拿出领主的威严:“你率领一艘大船将雷妮亚接回来,顺带给你哥哥安排一个任务。”</p>
“是什么?”</p>
一听要重启坐冷板凳的哥哥,埃林顿时露出笑容。</p>
科利斯微微侧头,不愿看到那双满含期盼的紫眸,闷声闷气:“峡海对岸的金色原野正待开发,叫亚当去那边开垦一块沃土。”</p>
眼前的小子英俊、挺拔、富有朝气,就和他年轻时一模一样。</p>
兰尼诺经受贵族培养,少年时又养出偏差取向,性格偏向女儿家的温润如玉。</p>
配合那张不逊色姐姐兰娜尔的精致面孔,比贵族女孩儿还贵族女孩儿。</p>
相较之下,反倒不如私生子出身的亚当、埃林有股子争先之气。</p>
“是,大人。”</p>
埃林笑容满面,不失规矩:“我会告诉亚当全力以赴。”</p>
一边说着,眼睛不留痕迹的瞥过方才雷妮丝离开的摊贩小径。</p>
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亚当不同,他更善于观察环境。</p>
……</p>
北境,临冬城。</p>
皑皑白雪落下,巍巍城堡耸立。</p>
旷阔的狼林之中,红叶繁茂的鱼梁木独树一帜,笼罩一汪清澈见底的泉眼。</p>
“责任即牺牲。”</p>
“责任胜过一切,甚至胜过血缘……”</p>
“北境对七国肩负重大的责任,这责任比任何誓言都要古老……”</p>
鱼梁木下,身披漆黑皮袄的克雷根公爵面色肃然,一字一句念诵传统宣言。</p>
粗麻袋里掏出一枚枚黑白石子。</p>
众多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围成一个圈,依次从麻袋中取出属于自己的那枚石子。</p>
有人是白色,紧绷面容松了口气。</p>
有人却是黑色,本就肃穆的脸色愈发凝重。</p>
克雷根的目光一一扫过,指节布满老茧的大手拍在抽出黑色石子的年轻人肩头。</p>
那人黑发黑眼,长着一场标准的史塔克家族的长脸。</p>
“都要去吗?”</p>
一个声音从旁响起,沉闷中透着不解。</p>
贝尔隆拧着小眉头,环顾在场每一位北境男儿。</p>
“子先民时代起,我们就是王国的守卫者,抵御寒冷与黑暗。”</p>
克雷根低下头颅,黑色眼眸无比认真:“按照古老的传统,凛冬来临之际,我们家中每十个男儿就要抽取一位成为守夜人。”</p>
“这不是惩罚,而是荣誉。”</p>
谈吐温和,字字有力。</p>
贝尔隆认真倾听,对这位相处几日的北境公爵愈发敬佩。</p>
或许只有这样温和与勇敢相结合,将理智与个人魅力发挥到极致的人,才能统治即使在寒冬中依旧血液不冷的北境人。</p>
这样的人,才能与父亲同时代秤论。</p>
“下一个,抽选不要停。”</p>
克雷根收回视线,注视着每一个等待命运决策的年轻人。</p>
贝尔隆安静旁观,口中呼出一道道哈气。</p>
“嘎嘎嘎……”</p>
渡鸦的尖锐鸣叫,伴随少女踩雪的脚步。</p>
克雷根回过头,抬手供一只黑漆漆的渡鸦落在手臂上。</p>
摘下鸦腿上的信筒,查看信上内容。</p>
贝尔隆紧了紧黑色长袍,惊讶道:“贝妮拉,你怎么不在城堡待着?”</p>
红裙黑袄的银发少女走到狼林,肩头绒毛落下一层雪花。</p>
“我待不住,跟着渡鸦来了。”</p>
贝妮拉吸了吸鼻子,脸色不自然红晕:“学士说多活动活动,有助于风寒恢复。”</p>
两人来到北境数日。</p>
对于北境的寒冷,有了具象化的认知。</p>
“嘶吼——”</p>
悠扬的龙吼蓦然响起,狼林一角掀起惨杂积雪的冷风。</p>
一条苔藓色鳞片的粗犷老龙从林子里支撑起身,脊背摇晃甩落霜雪,竖瞳流露一抹倦怠之色。</p>
“它也在抱怨。”</p>
贝尔隆哈了口热气,搓搓手:“寒冷的气候,巨龙也不适应。”</p>
“乌拉加斯已经很给你面子了。”</p>
贝妮拉嗓音发哑,无奈道:“月舞躲到哪儿我都不知道。”</p>
年轻巨龙受不了严寒,自觉寻找暖和的地方筑巢。</p>
“陛下。”</p>
正说着,克雷肯突然开口。</p>
“可是哪块贵族城堡被风雪压塌了?”</p>
贝尔隆细心询问,对此见怪不怪。</p>
这是一场席卷整个北境的寒冬,七月份便将大地掩埋,令各家各户节衣缩食。</p>
“是野人!”</p>
克雷根面带慎重,将信件递给王储:“野人游荡在绝境长城之外,又有大举进攻的意图。”</p>
算上这一次,长城已经遭到三轮进攻。</p>
守夜人损失惨重。</p>
为此,一半是遵从传统,一半是给守夜人提供人员。</p>
方才在狼林召开抽取成为守夜人的集会。</p>
“可咱们还没走遍整个北境。”</p>
贝尔隆明白对方的意思,也做好了准备。</p>
“长城更重要。”</p>
克雷根不容拒绝,风行雷厉道:“新的守夜人选拔完成,明天开拔前往长城。”</p>
(本章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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