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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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世誉盯着楚明允的神情看了片刻，垂下眼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话题，“宅邸划归给太尉府后，无论刑部和御史台都不好再插手干涉。那若是有了线索，楚大人打算如何告知与我？”</p>

楚明允指尖轻点在瓷杯上，不在意地道：“你若是不信我，大可以跟我一起去看看。”</p>

“哪里话，”苏世誉轻轻地笑了笑，抬眸看着他，“我自然是信得过楚大人的。”</p>

“师哥？”</p>

“……嗯？”楚明允回过神来，看了眼秦昭，撩帘向外望去，才发觉已经到宋衡的宅邸前了。</p>

苏世誉行事素来利落，不过一日便让两方交接完毕。事情虽然顺利，可楚明允一回想到苏世誉说信他的神情，心里隐隐约约地总是觉得有些发毛。若是说他之前还做了厚颜无耻地告诉苏世誉什么都没发现的打算，那现在就多少要有所顾忌了。</p>

楚明允和秦昭下车入宅，一路直往书房而去，影卫们无声地在后面缀着。</p>

依当晚谭敬所言，那个假宋衡接到计谋失败的消息不是直接离去反而去往书房，既然不是封了书房的出口将他和苏世誉堵死在地牢里，那显然意味着还有其它要紧的东西在。</p>

书房内摆设如旧，只是许久无人积了些薄尘。</p>

楚明允正端详着地牢出口的书架，身后四处搜寻的影卫忽然出了声：“主上。”</p>

“嗯？”楚明允转身走过去。</p>

影卫恭敬退开，他便看到了掩在古卷后的木架上有一处凹陷，轮廓有些熟悉。楚明允将铜符嵌入，严丝合缝，只听寂静里忽然‘咔哒’一声脆响，机括运动声缓缓而起，面前的书架将两侧拉开，那里面非但不是漆黑一片，流泻而出的灿光还差点晃了人眼。</p>

金块烁亮，条条堆砌着足占满了半个石室。</p>

饶是楚明允也不禁微眯起眸子感叹，“原来赌坊的金库是在这里，还真是要比我有钱许多。这么比较来看，其实我这些年也并没有敛财多少，你觉着呢？”他稍偏头问秦昭。</p>

秦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p>

石室的另一边摆着一排书架，上面摞了不少册子。楚明允随手拣了本册子翻了翻，微微讶然，又拿过了其它几本翻看，随即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p>

册子上记载着京畿几郡官员的履历，每册一人，从生平经历，到家眷妻小，事无巨细一一在列，可见搜罗之用心。</p>

从陈玄文之死，到宋衡之事，再到永乐坊一案，如今已然可以肯定同出一源，而且对方果真是筹谋许久，来势汹汹。</p>

“行了，”楚明允开口，对影卫吩咐道：“这些册子运到府中，那边的金块你们各取所需，动作快些，等我告诉了苏世誉后，这可就都要拿给李延贞挥霍了。”</p>

影卫称是，一致地上前来搬册子。</p>

楚明允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手中的册子上，“右扶风郑琬……”</p>

深夜里忽然有叩门声响起。</p>

“大人，”门外的人道，“属下有急事禀报。”</p>

郑琬闻声放下公文，起身开了门：“何事要……”</p>

庭中已尸横二三，站在门前的人黑衣蒙面，缓缓地抬起脸来。</p>

一道白光乍现，胸口冰冷刺痛，郑琬反应不能地低下头，只见白刃没入胸腔，疾呼未及出口黑衣人便已抽刀后退，足尖轻点，转眼消失。郑琬晃了一晃，猛然喷出一口血来，仰面倒在了地上。</p>

天际冷月无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