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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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苏世誉温和地笑笑，“那为何我却觉得你有些熟识？”</p>

慕老板笑道：“天下近似者何其多，我姿容泛泛，也许是跟公子的哪位友人恰好相似吧。”</p>

苏世誉收回目光，了然地道：“仔细想来，的确是和一个人很是相似。看来是我认错了，抱歉。”</p>

楚明允扫过去一眼，问苏世誉道：“像谁？”</p>

苏世誉敛眸，缓声笑道：“依年岁，那人应当叫我一声兄长，公子想必也是认得的。”</p>

他话音落下，慕老板瞳孔猛一骤缩，面上表情仍维持着平淡无波，开口岔开了话题：“我看两位公子气度风雅，那咱们这楼上的赌局就不能像下面那般庸俗了，来换种赌法如何？”</p>

“什么赌法？”楚明允问。</p>

慕老板笑笑，“公子稍候，我去安排一下。”言罢唤侍女都进来仔细侍奉，命头领随他离去。</p>

才出了屋子，慕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低斥道：“你怎么搞的？居然会把这两个人给我请过来了？”</p>

头领惶然道：“属下只是按着向来的规矩……”</p>

“规矩？”慕老板冷冷地看向他，“我何时定了连人都不看清楚的规矩？”</p>

头领回想起自己还暗中助了楚明允，心下生寒，慌忙道：“那先命人拖住他们，楼里动作快点，应该赶得及撤走……”</p>

慕老板手攥成拳砸上了廊柱，怒极反笑，“楚明允和苏世誉两个人都在，你还以为我们能全身而退？更何况苏世誉多半是已经认出我来了！”</p>

“怎、怎么可能……”头领偷瞥了眼慕老板脸上巧若天成的面具，“……属下倒觉得他像是故意唬您的。”</p>

“那家伙只要那么一笑，就意味着他心里全明白了，就是不想直白告诉你，从小到大他都这么个样子，还能有假？”</p>

“那少主您看……”</p>

慕老板盯着虚空的眼神逐渐狠厉，咬牙道：“事已至此，只好搏一把看看。”他猛然转身，又道：“派人通知红袖招那边，其他谁都别管，让静姝赶快离开长安。”</p>

在楚明允和苏世誉闲闲地快喝完了一盏茶时，慕老板带人回来了，顿时满屋香风缭绕。红色纱缦覆裹雪白肌肤，似隐若现，那些舞女在他身后并列一排，个个身姿妖娆，眉眼精致。</p>

慕老板道：“请林公子将眼蒙上，让她们围绕你舞上一曲，这其中有一人手里拿有东西，你若是猜出是谁，便是胜了，怎么样？”</p>

楚明允随手搭上苏世誉的肩头，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些女子，笑了，“慕老板，我才跟我家宝贝儿立了保证，你就让我享这艳福，恐怕是要害得我几日不能上床了啊。”</p>

苏世誉没躲开，只是默然饮茶，无意参与这谈话。</p>

“林公子若是不方便，也可先回去，待我这边想些有趣的再赌。”</p>

“没什么不方便的，慕老板怎么还急着撵人了呢？”楚明允笑道，“来吧。”</p>

得了慕老板的眼神示意，有个舞女便捧着条赤红丝带走近，苏世誉抬手拦了一拦，礼貌地笑道：“劳烦姑娘了，交给我便好。”他接过丝带粗略地摸过，柔软细腻，的确是条寻常丝带，随即看向了楚明允。</p>

楚明允正偏头眼带笑意瞧着苏世誉，见他看过来便从容地闭上了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赤练在眼前缠过，系在脑后，触及的力道温柔，隐约有一点淡淡香气随人衣袖划过颊侧，楚明允忙里偷闲地想，这被御史大夫伺候的感觉可真是不错。</p>

苏世誉拉着楚明允在屋中站定，这才退回原位，不动声色地旁观。</p>

慕老板不禁回头看了苏世誉一眼，却不想正与他目光相撞，仓促一笑，忙转回脸拍了拍手道：“开始吧。”</p>

旖旎乐声随之响起，曲调辗转缠绵，舞女的身姿柔软地舒展，轻盈若凌波，夭矫若惊鸿，红纱随舞步扬起朦朦胧胧的赤色交错，仅有一点墨蓝闲立，像是被着温柔乡远远隔在其中，似近似远地看不大真切了。</p>

的确是只是舞蹈，并无杀机，苏世誉暗中莫名，不自觉微皱起眉。</p>

乐音渐至高.潮，舞女身影交错地愈发快了，不时有纤纤素手触及楚明允衣袍，一掠而过，几乎辨认不清。弥满视野的是红纱雪肤，光影交错，恍若入了妖魅的洞府，勾引无知者与她们欢梦一场。</p>

一个舞女猛然向后跌退几步，狠狠地撞在了墙上。欢梦乍破，乐声骤哑。</p>

方才还紧贴着楚明允的舞女们陡然弹开一丈远，皆是训练有素的身手。那靠着墙的舞女不能置信地低头，看到一柄檀香扇插入了她的腹中，才一张口就有血喷出，血色漫上赤裙，更添几分艳色，她手上的短刀当啷一声摔在地上。</p>

“我猜中了，可是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