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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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允和苏世誉被请到了楼上。</p>

屋子里装潢华贵，明珠作灯，珠帘生辉，娇艳的侍女奉上茶水点心，头领躬身道：“两位爷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知主人。”言罢便关门退下了。</p>

楚明允顾自斟了杯茶，走到苏世誉身旁一齐望向窗外远山如黛的夜色，“怎么了？”</p>

苏世誉回眸看了眼垂首站在不远处的侍女，侧头凑近了楚明允，压低声音道：“我认出这是哪里了。”</p>

楚明允随手揽住他，再拉近一点，鸦色长发滑下肩头，轻扫过苏世誉的耳侧，远看去宛如耳鬓厮磨，“嗯？”</p>

苏世誉微皱眉，继续道：“长安外荒丘乱坟而西几里。怪不得没人能发觉，这山谷中原来是乱葬岗。”</p>

楚明允瞧着他的眉眼，抬手将茶盏杯口抵上他唇边，低语道：“正好这赌坊主人在，要通知刑部来人吗？”</p>

“你自己喝就好。”苏世誉挡回他的手，道：“听你的意思，是有办法通知过去？”</p>

楚明允抬手饮尽杯中茶水，忽而笑出了声，“给你倒茶都不肯喝，还说是不记仇？”他无奈极了地叹道，“不都告诉你了那是玩笑话，你还真醋了？”</p>

苏世誉默然地拉开他揽着自己的手，一时不知该从何接话。</p>

楚明允反手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盯着他道：“放心，哪怕有千个万个苏世誉，宝贝儿，我最疼的还是你呀。”</p>

苏世誉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语气平淡地配合道：“……是吗？”</p>

楚明允装模作样地又长叹了口气，“你若是不信，那我给你写保证可好？”转头便对着目瞪口呆的侍女道，“这里可有笔墨？”</p>

几个侍女忙回神点头，碎步跑出去拿了笔墨纸砚回来，在桌上铺展摆开，等着楚明允吩咐。</p>

只听楚明允吩咐道：“他脸皮薄，你们都出去候着，若是头领和你家主人过来了，记得先通报一声。”</p>

侍女们垂头应是，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年纪较轻，回身关门时不禁偷瞄了眼苏世誉，脸顷刻红了个透。</p>

待到确认屋内再无他人，苏世誉才淡声笑道：“楚大人真是才智过人。”</p>

“自然，若是能有不让你我如此不自在的法子就更好了。”</p>

楚明允抬眼看他，摊开手，偏头道：“来呀，随便摸。”</p>

苏世誉转过身执笔沾墨，撩袖写起了信。</p>

楚明允便轻笑了声，站在一旁瞅了片刻，然后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通体透碧的口哨放在唇边，吹而不响，不多时窗外乍起一声清啸鸟鸣，一团黑影飞入了屋中。黑羽鸟在他肩头稳稳落下，似是极欢喜地冲着楚明允叫了两声，又扭过圆脑袋啄了啄翅羽。</p>

待信笺上的墨痕干透，楚明允将它卷起塞入鸟腿上的竹筒，他看着黑羽鸟翅膀轻抖，转眼就疾掠飞远，顺口叹道：“但愿陆仕那个老顽固别一见着秦昭是我的人，就将他给赶出去了。”</p>

“陆尚书在要事上还是有分寸的。”顿了顿，苏世誉问道：“你这传信的是……”</p>

楚明允抬手打断苏世誉的话，叩门声忽响，那头领的声音在门外询问。</p>

“我师傅留下的秘术。”他言罢转身提声道：“进来吧。”</p>

雕花木门由外推开，头领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进入。对方冲他们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姓慕，是这永乐坊的老板。林公子，幸会。”</p>

“幸会。”楚明允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道：“慕老板这么年轻就掌管了这般规模的赌坊，可真是厉害。”</p>

慕老板客气了几声，看着他们道：“此处并无旁人，可否请二位摘下面具一谈？”</p>

楚明允尚有犹疑，苏世誉却已将面具取下，直视着他微微笑了，开口道：“慕老板，能否容我询问一句？”</p>

慕老板一见到苏世誉的面容就愣住了，待到楚明允也跟着取下面具，他目光在两人脸上徘徊片刻，垂眼忙笑道：“未料到两位公子有如此天人之姿……失礼了。”</p>

“无碍。”楚明允道。</p>

“不必介怀，”苏世誉看着他，道：“敢问慕老板可曾是见过我的？”</p>

“从未见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