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仙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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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卢道唯恐路途遥远，耽搁行程，只带上妻儿和几名婢女马夫，轻车简行，踏上进京之路，大管家卢安则被留在豫州城内，负责余下事宜。

路上，卢夫人好不容易才将卢英哄睡着，坐在卢道身边，将头轻轻靠在丈夫肩上，轻声问道：“老爷，此番高升，有何感想？”卢道揉了揉爱妻青丝，微笑道：“此次连升三级，一跃从地方幕僚变成天子近臣，夫君这心中万分忐忑啊！总觉得像做梦一般，时至今日仍不敢相信，也不知陛下为何独独青眼于我。京城不比豫州，夫君我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后日面圣之时还会闹出多少笑话。”

卢夫人安慰道：“不会的，夫君你学富五车，相信在京中为官，必定飞黄腾达，光宗耀祖。”卢道看着妻子，眼神宠溺：“在你眼里，夫君自然是万般好。”卢夫人笑面如花。二人又耳鬓厮磨了一番。

一路舟车劳顿，又要时刻照顾妻儿，卢道一夜未眠，终于在此日正午抵达庆阳城。林公公得到消息，早早便在城门外等候，卢道见状，连忙跳下马车，正要上前行礼，却被林公公抢先拦住：“卢大人，你堂堂三品官员，给咱家行礼，不合规矩，此地人多口杂，莫要落下话柄。”

卢道这才回过神来，拱手道：“多谢林公公提醒，是卢某欠考虑了。”

“无妨，你我同朝为官，自是应当相互照拂。”林公公淡然道，“卢大人一路辛苦，还请先随咱家移驾，好好休整一日，别误了明日早朝。”林公公语气不卑不亢，既不给人阿谀奉承之感，又不会让人心生不快。卢道应了一声，命马车跟在身后，自己则和林公公并肩前行。

一行人轻车慢行，来到庆阳城西北角，林公公指着前方一栋宅子笑道：“此地便是上任礼部尚书府宅，卢大人请，以后这宅子便随卢大人姓了。”

卢道看着这宅子，虽算不上太过气派，可好歹也算在京城有了落脚之处，况且庆阳城内寸土寸金，想要单凭自己的俸禄购置房产，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只不过先是突然任命，如今又送上一处府宅，卢道自问自己可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似乎是看出了卢道的顾虑，林公公便开口解释道：“卢大人放宽心，前任礼部尚书王典于殿上公然顶撞陛下，挑战皇权，已被赐死，按照朝廷惯例，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只不过陛下向来宽宏仁厚，加上江太师求情，王家老小这才幸免于难，仅被贬为庶民，逐出庆阳，这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卢大人如今作为朝廷命官，国之栋梁，深得陛下心意，这宅子便由陛下亲自下旨，赠予大人，这份恩情，卢大人日后可要好好效忠陛下才是。”卢道闻言，连忙点头称是。

将卢道一行人带至住处，林公公便先行告退，省得落下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卢道深谙官场规则，也不挽留。夫妻二人安顿好后，卢夫人依偎在卢道怀中，娇声问道：“老爷，为何陛下独独对你青眼相加？”卢道沉吟道：“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我卢家虽曾位居高位，可早已家道中落，照理说，一个地方落魄子弟，理应被人慢慢遗忘才是。”

卢夫人开解道：“既来之则安之，或许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也说不定呢！”

傍晚时分，夫妻二人刚刚用过晚饭，便有下人来报：“卢大人，门外有人求见。”卢夫人疑道：“夫君在京中也有熟人么？”卢道思索片刻，似乎想不出京中有何旧识，便说道：“我一直在豫州为官，哪攀得上京中那些高枝，对了，来人可曾自报家门？”“回卢大人的话，不曾。”下人弯腰答道。

为谨慎起见，卢道亲自开门迎客，只见门外站着一名高瘦老者，衣着华贵，身边并无随从。未等卢道开口，那老者便率先说道：“今日一见，卢大人果然一表人才，也不枉老夫亲自出面，向陛下举荐你。”卢道闻言，心中剧震，原来自己的升迁便是眼前之人一手促成，只不过这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为何帮助自己？

似是看出了卢道心中所想，那老者开门见山道：“临时造访，多有叨扰，卢大人见谅。老夫姓江，单名一个清字。”

太师江清！卢道脚下一软，随即便拜倒在地，将额头死死抵在地上，说道：“下官卢道，见过江大人，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迎迓，还望江大人恕罪！”江清笑吟吟说道：“卢大人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嘴上虽这么说着，却无搀扶之意，卢道自是不敢起身。

见差不多了，江清这才将卢道扶起，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像，真像！”卢道一时不知何意，又听江清继续说道，“老夫与令尊曾是旧识，真说起来，你年幼时老夫还曾见过你一面。这次破格提拔，你也不要多心，无非是为了扶持后辈而已，也算是给你爹一个交待。至于明日早朝，陛下问什么，你便如实回答即可，万不可含糊其辞，更不可夸夸其谈，哪怕错，也好过模棱两可，在京中为官，不比地方，说得漂亮强过做得漂亮，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简在帝心的道理。”

卢道躬身作揖，答道：“多谢大人提点，下官定当铭记于心。”

江清点了点头，嘱咐道：“这些话你记在心中便可，时候不早，老夫就不多打扰了。”

将江太师送走后，卢道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直至深夜，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