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舅姥爷在大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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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大天尊拍了一下神座扶手之后，一道道气机逸散，也伴随着得到天道认可的神位信息。这是一尊一品神位！几乎是刹那之间，在场的众人都明了了这个信息。随之而来的，就是种种不同的反应。有惊讶，有骇然，有疑惑，有不解，也有悚然。因为，这一尊一品神位的神职很简单，只有一条：牧守五方！故而，此神位之称，曰：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所谓五方，乃东南西北中也。本来，这不算是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毕竟这是一尊一品神位，而牧守五方的神职也绝对够资格担得起这品阶。可问题是，这所谓的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既然有牧守五方的神职，也就意味着，这是五方五老的顶头上司。五方五老乃是二品神职，不管怎么看都说得过去，而且合理合法合规。但是！但是！五方五老都是谁？中央黄极黄角大仙。北方北极玄灵仙君。东方崇恩圣帝。而除了这三位之外，惹得众神联想的，是剩下的两位。南方南极观世音菩萨！还有西方如来佛老！没错，观世音菩萨和如来佛祖，在天庭是有神职的，而且还是并列五方五老之中。虽然不管是观世音还是如来佛，都没有履行过什么职责，但五方五老的神职本就很模糊，理论上来说，只要镇守一方，就算是尽职尽责。虽说如今的三界，不管是佛门还是道门，资历都在天庭之上，但到底是天庭管辖三界。而观世音和如来佛的五方五老之位，更像是大天尊随手而为的一招闲棋。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恶心一手佛门，是，你们佛门底蕴资历比天庭老，但那又如何？还不是要对天庭称臣？就算是名义上，那也是臣！本来这个安排，更多的就是顺应一个名义，在佛门看来，就是给天庭一个面子罢了。可如今，伴随着这个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之位的出世，在五方五老之上硬生生设了一个钳制牧守五方的职位。闲棋还是闲棋吗？先给你一个模糊的神职，顺着你的想法，看起来很卑微的恳求：这个神职伱就担了吧，就是一个名义，我们天庭很可怜的，要的也只是一个名义而已。而在定下了名义之后，佛门差不多都忘了这件事的时候，过了许多年，大天尊撕去了可怜巴巴的伪装，硬生生造出来一个萝卜位！这个一品神职，就是为了钳制佛门而生！原本的五方五老神职模糊，甚至可以说就是品阶极高的散仙，根本就不管事。但那是因为五方五老各行一方，没有统属。但现在，五方五老有了顶头上司，而且还是得到了天道认可的！那么，如果顶头上司给你发令，你遵是不遵！遵，那你就是天庭之人，而非佛门之人。不遵？很好，现在的天庭可不是当初封神之前只有大猫小猫的天庭，而是盖压三界的绝对统治和暴力组织！而且别忘了，因为当初封神之战的原因，天庭大部分的中流砥柱都是道门之人！在给佛门上眼药这件事上，道门但凡手软一点，那都是对不起祖师爷！好，就算你佛门两位五方五老顶住了天庭的压力，天庭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大军开拔摆在灵山，但不要忘了，还有天道意志在这里！怎么，你们佛门是对天道老爷安排的神职不满？不要忘了，你们佛门欠天道老爷的债还没还完呢！此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过来。大天尊在下一手妙棋，这一手棋，他藏了一整个纪元！这一手棋不可谓不妙，不可谓不“忍辱负重”。如今，佛门已经是骑虎难下。就算现如来和观世音要辞去五方五老之位，不说别的，天道老爷就不会同意。要知道，五方五老这般的二品神位，都是刻在封神榜上的，虽然没有真灵上榜那么残酷的完全掌控，但也是在天道那里记了名的。基本上，长生者在天庭，要么贬谪，要么升迁，想辞官？不存在的。这条规矩在一般仙神看来，那就是金饭碗铁招牌。但对于如来和观音来说就很恶心人了，如今想要摆脱天庭神职，还要不引起天道反感，只有一个办法。犯错，主动犯错，然后“引咎辞职”。可问题来了，五方五老的神职本就模糊，如何才算犯错？就算真的犯了大错，先不说对自己名望，气运的打击，只说大天尊。“如来世尊与观音菩萨乃是大德之神，些许错漏，不至夺职。”一句话，既彰显了大天尊恩德，又堵死了佛门唯一的退路，而且明面上还什么问题都没有！这是阳谋。佛门已经落进了坑里。在场的大神就没有一个蠢货，几乎是在刹那间，就捋通了这个逻辑。于是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姜祁的身上。大天尊的这个安排不可谓不精妙，不可谓不毒辣。但问题是，姜祁担得起这个位置吗？一个太乙天仙，就算隐隐有三界新生代第一的势头，就算走通了完美的混元一气之路，就算是阐教未来几乎板上钉钉的第三代护教金仙。就算有这么多的名头，在真正的神通者眼里，最多不过一句未来可期罢了。天骄之所以称之为天骄，就是因为他的潜力这是潜力，还没有变成实力！这是姜祁最大的痛脚。未来可期是没错，但大天尊现在需要的是一位既来既用的大神，而不是一个天骄。更何况，就算是大天尊也得讲究基本法，姜祁在此之前不过是一个天庭七品官，还是挂职，更是走后门来的。如今一步登天，敕封一品大神？嗯上一个这么干的是孙悟空，但猴哥当初本就是三界的中心，妥妥的天道亲儿子待遇，更是应劫之人。姜祁能比吗？更何况，齐天大圣说来好听，可不过是一个散官，也跟就没有权利，但这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不一样，这是妥妥的实权神职！总而言之，姜祁不配，也不合适。大天尊为什么这么安排？众神都在疑惑，只有杨戬，看向自己这儿徒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愧疚与不好意思。“不满意吗？”大天尊见姜祁不说话，便笑着问道，看得出来，大天尊的心情很不错。听到这话，姜祁似乎是刚刚回过神来，拧着眉头，重新跪倒在了大天尊面前，低垂着头颅，轻声道：“请陛下恕罪，下官难当此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此话一出，众神的反应先不提，大天尊已经皱起了眉头。仅仅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吸引了所有仙神的目光，也打断了他们的思绪。只听大天尊开口，不悲不喜的问道：“你不满意？”任谁都听得出来，大天尊生气了。想想也是，大天尊的布局到了这里只剩下最后一步，只要姜祁点头，不仅大天尊布局成功，姜祁自身也一步登天。虽说不合规矩，但有大天尊站台，也没有人敢说不是，就算姜祁不能服众，短时间内没办法针对佛门，但大天尊等得起。如今，只是要让尘埃落定罢了。对姜祁来说也好，对大天尊来说也罢，这都是大好事。但姜祁就是拒绝了。一个七品小仙，一个甚至私下要称呼大天尊一声舅姥爷的晚辈，违逆了大天尊，违逆了长辈！忠孝尽失！“非是不满，而是不敢。”姜祁略显慌乱的回答，声音中带着急促，顾不得礼仪，抬起头说道：“请陛下明鉴，下官之师亦在天庭供职，身居二品仙君大神之位！”“若下官接了这一品神职，便在吾师之上，此为悖逆人伦也！”“不遵陛下之命，便是不忠，位居吾师之上，便是不孝！”“臣下深知忠孝不能两全，但念及吾师二十年养育恩，活命恩，臣下今日只能做这不忠之人！”“请陛下责罚！”一番话，言辞恳求，字字珠玑。众神都知道，姜祁是一个孤儿，尚在襁褓便被杨戬捡到养育，说一声杨家人丝毫不为过。而姜祁所言也确实有道理，身为弟子儿徒，如何敢位居师尊之上？只是，当着大天尊的面，说重孝而不忠“起身吧。”出乎意料的，大天尊没有因为姜祁把杨戬的重要性放在他的上面而生气，反而是熄了怒意。是了。众神反应过来，既然姜祁是杨戬的弟子甚至亲子，那自然也是大天尊的外甥孙。忠与孝，在姜祁这里本就是一体的。姜祁在师尊和大天尊之间选择了前者，但不要忘了，舅姥爷是姜祁的师尊也要孝顺的人。那么顺延到姜祁这里就是双倍孝顺！再结合姜祁自身忠孝一体的情况，代入这个公式，也可以得出结论：双倍忠心！大天尊赢四次。也怪不得大天尊平息怒火。站在舅姥爷的角度，谁不想要一个孝心拉满的外甥孙？尤其是建立在这位舅姥爷只有七个女儿，且七个女儿不仅目前没有后代，以后八成也不会有后代的基础上。可以说，姜祁就是杨家张家加起来唯一的一个第三代后人。这彼之娘乎的不就是皇太孙？算清楚这个之后，众多天骄看向姜祁的眼神都变了。胎投的，是真好！“且看在你孝心的份上，宽宥你的不忠不敬之罪。”大天尊淡淡的开口，就在姜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又听大天尊说道。“可朕金口已开，断无更改。”“姜祁，你意如何？”姜祁闻言，身躯再次僵硬，深深的低着头，良久，方才有些迟疑的抬头。“启禀陛下，下官有一万全之策，请陛下试听。”“讲。”姜祁得了首肯，有些慌忙的站起身，看向自己师尊杨戬所在的方向，而后拱手道：“臣位卑德薄，万万不敢居此一品尊位，但陛下金口玉言，也更改不得丝毫。”“可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臣自小无父，师既吾父，自古父子一体，师徒同心。”“小臣不敢觎此高位，但小臣之师杨戬，位居二品大神，又有王号在身，晋此一品神位顺理成章！”“小臣斗胆，荐吾师杨戬，代小臣居此一品神位！”“如此，小臣不必抉择于忠孝之间，陛下也得名正言顺之能臣而用之，吾师亦得晋升，如此，皆大欢喜矣！”这一番话说出来，众神都是一愣，怎么就突然拐到了杨戬的身上？不过仔细一想，好像还真的合适。提拔一个七品闲散官做一品实权大神，实在是惊世骇俗，但如果把本就执掌天条，为居二品执法天神的杨戬提拔到一品，那就合理合规了。而且，严格来说，杨戬是有一品位阶的，也就是姜祁方才所说的王号。身为天庭长公主的儿子，大天尊的亲外甥，杨戬有一个封王号曰：昭惠灵显仁祐王，位比一品。只不过，这是天家内事，也是顺理成章，所以没什么人在乎。但放在如今这里，这个位比一品的王号，让杨戬的晋升显得更加顺理成章。严格来说，这不是二品升一品，而是一品散官转一品实权。好像没什么问题啊等等！！众神中心思敏捷者，已经霍然抬头，看向杨戬所在。“准。”“销去杨戬执法掌律仙君之位，转封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但就在此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天尊已经应了姜祁所请！甚至直接宣布了敕命！天帝金口已开，断无更改！而且，就在此时，众神应接不暇之间，太白金星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手中捧着一卷玉旨，笑眯眯的来到了杨戬的面前！“神君，接旨吧。”天庭惯例，位居一品者，称神君。“臣，接旨。”而杨戬什么多余的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早就知道一样，静静的抬手，接过这旨意！至此，尘埃落定，天道见证，再无更改余地！这一连串的动作就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内完成！杨戬那三个字一出，众神都明白了过来！这本就是大天尊原本的安排！大天尊本就没想让姜祁拿下这一品神位，自始自终，这都是一场戏！杨戬，才是大天尊看好的，最合适的人选！论资历，杨戬在天庭的神位晋升脉络清晰可循。论实力，只差一场闭关就是大罗金仙！论背景，大天尊亲外甥，虽说之前有些隔阂，但已经重归于好，自身更是道门三教护法金仙，背后站着的师兄弟和师门长辈可称三界第一！论手腕这个都不用说。封神之战的璀璨表现，扛着人神混血的出身，硬生生以实力让三界对此闭嘴，升任执法天神之后更是主持过北俱芦洲大清理！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功绩和资历。虽说一般而言只有到了大罗金仙才算是有资格晋升天庭一品，但这也只是一个潜规则，杨戬自身的闪耀足以弥补。更何况，对于大天尊来说，等杨戬闭关结束的时间，可比等姜祁成长为大罗的时间短太多太多了。“呼”姜祁默默的吐了一口浊气，悄悄的和大天尊对视一眼：舅姥爷，我演技还成？不差。接收到舅姥爷的这个信号之后，姜祁彻底松了一口气。其实很简单，在刚刚拜见舅姥爷的时候，姜祁就听到了舅姥爷的传音，这也是姜祁为什么在行礼之后呆了一会的原因。该说不说，舅姥爷这波算计简直完美。九天金阙执符五方煊赫正神这个神职，不管在哪里拿出来，都会引起佛门的警惕，不可能让大天尊这么顺利的进行下去。但只有在这个时候，在昊天试炼之后，奖励是神位没错，但谁也不会想到，大天尊会拿出一个前所未有的一品神职出来。这是在放松佛门的警惕，然后只需要给姜祁一个传音，事就成了。舅姥爷永远都在大气层啊姜祁心里感叹着。这时，就在众神震惊的时候，大天尊再次开口。“不过，这一品神位有了归属，但昊天试炼的魁首也不得不赏。”大天尊作沉思状，而后似乎咬咬牙，道：“也罢，既然朕已经出了血，那就不在乎多出一些。”众神闻言都低下了头，说的您吃了多大亏似的，这一波赢的最多的就是您大天尊自然不在乎众神想法，看向了太白金星。“长庚，着令天枢院，为姜祁封真君尊号，三日之内，拟一个章程出来。”“是。”太白金星领旨，而后问道：“敢问陛下，封给姜天官的真君尊号，以几品为佳？”真君这个尊号在天庭很普遍，也很活泛，有的真君是二品甚至一品，比如杨戬。但有的真君只是五品，比如雷火斗瘟等部的护法真君们。“唔”大天尊作沉思态，而后道：“三品。”“另，再赐金花百朵，天锦百匹，金丹十粒，蟠桃十枚，南珠百斤，琼浆万两。”说罢，瞥了一眼姜祁。小子，给朕办事，亏不了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