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离开不孝子孙后我飞黄腾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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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棠这个年也过得挺好的, 三十晚上做了四喜丸子，还做了条糖醋鱼，炒了个酸豆角炒肉末, 再来一个白菜汤, 别说顾松唯了, 连她都吃了两碗饭。</p>

初一用晒干的豇豆包饺子，别提有多好吃。</p>

等吃完饭, 顾松唯一边洗碗, 一边跟顾棠说话。</p>

“奶奶, 咱们上回去镇上, 我听见人家说还有专门的洗碗机, 等我长大赚了大钱，咱们也买一个。”</p>

“那我等着。”顾棠笑眯眯道：“咱们明天该吃面了，你想吃什么浇头？”</p>

不过第二天一早起来，天才刚亮，刘家人先来了。</p>

先进门的是刘四良夫妻两个，顾棠眉毛一挑, 一脸疑惑, “我记得今儿是该去娘家的日子，难道我当年生了个女儿？”</p>

刘四良有点怕, 但是又觉得这个是他亲娘，当下便道：“娘, 我们顺路来看看你, 还给你带了东西。”</p>

顾棠笑了一声, “我倒是敢收，你敢送么？”</p>

刘四良不敢，提着东西的手就颤颤巍巍的收回去也不是, 不收回去也不是了。</p>

吴慧兰没那么多纠结，直接亲亲热热叫了一声娘，道：“娘，我们就是来看看你，知道你好就行。你这儿我看也没什么缺的，送什么都是多余。”</p>

顾棠又笑了一声，“钱不多余。”</p>

吴慧兰脆生生又来一句，“娘~都是亲母子，谈钱多伤感情？”</p>

顾棠转头看着刘四良似笑非笑来了一句，“瞧瞧你媳妇，多会说话。咱们有感情可伤吗？”</p>

眼看着话题就要偏，吴慧兰还想问她什么时候能生孩子呢，她左右一看，道：“四良，你好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去帮你娘干活？你看你松唯侄儿，大冷的天一个人在地里拔草，你快去帮帮他。”</p>

“别。”顾棠道：“他就没下过地，他别把我的葱给我拔了。”</p>

刘四良原本就不想去拔草的，那玩意得弯着腰拔，起来就得腰疼，还得头晕。</p>

他笑道：“拔草这活儿就得小孩子干。”</p>

吴慧兰瞪他一眼，“娘，我们这就去我娘家了，就是我嫁进你们刘家都好几年了，也没怀上个一儿半女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p>

顾棠似笑非笑看着她，“这么跟你说吧。我能算，但是如果我算了你不给我东西，你就沾上了因果，这孩子就来不了。如果你给我东西，你又是我儿媳妇，你就是在被我克的那一波人里，你依旧没孩子。你听懂了吗？”</p>

这一大堆假设前提因果的，吴慧兰一句没听懂，但是“孩子来不了”和“你就没孩子”她听懂了。</p>

吴慧兰一张脸涨得通红，“你怎么说话呢！我不过借这个机会想叫四良跟你和好，都是母子，哪儿来的隔夜仇，你这人太不识好歹了！”</p>

哪儿来的隔夜仇？这不仅是隔夜仇，这是隔着生死的仇。</p>

“你才不识好歹呢！”顾松唯如今胆子是大了，再不像以前唯唯诺诺的，人来了他都不敢出来。</p>

他直接冲到吴慧兰身前，手里带着泥土的草往她身上一扔，“大过年的去别人家里撒气！你怀不上孩子要么是你不行，要么是你男人不行，找我奶奶干什么？给你找新男人吗？”</p>

吴慧兰惊得目瞪口呆，一边掸灰一边抬脚就想踢他，可是看着一边龇牙咧嘴，喉咙里已经发出噜噜声音的大黄，她是真害怕一脚踢出去，直接进了狗嘴里。</p>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p>

“我是寡妇生的，你们见我不就都说这种话，怎么我不能学？”</p>

这时候连铁将军也站到树梢上，好像随时能扑到吴慧兰头上一样。</p>

“快回来。”顾棠笑眯眯的招呼着，顾松唯呸了一声，又去地里拔草了。</p>

“诶呦，远远的就听见院子里热热闹闹，这是谁来给我娘拜年呢？”刘三德拉着刘良才，身边跟着赵艳艳，也来了。</p>

“四良！”刘三德看见他四弟，先是惊讶，然后就成了愤怒了，“这就是你们说的早点出门，然后去吴家帮忙？”</p>

刘四良没好气应了一声，“你不是说要早点出门，镇上再买点新奇玩意？这是镇上？”</p>

刘家兄弟两个互相挤兑，这就看出来妯娌是亲妯娌了，赵艳艳在自己儿子背上轻轻一拍，道：“还不快去跟松唯哥哥一起拔草去，眼里也没点活儿。”</p>

吴慧兰冷笑道：“他穿了一身新衣服，你叫他拔草？别回你娘家人家觉得老刘家虐待你们母子。再说他会拔草吗？别把葱拔了。”</p>

刘良才原本就不想去的，听见这话干脆不动了，赵艳艳瞪他一眼，又来问顾棠，“娘，你怎么种了一院子的大葱？”</p>

顾棠白她一眼，当然不能说实话了，“你们就给我大葱种子，不种这个我种什么？”</p>

赵艳艳也讪讪一笑不说话了。</p>

顾棠道：“还不走，不回娘家了？”</p>

话音刚落，门口又有声音传来，“娘，我来看看你，给你拜个年。”</p>

刘二壮也带着他一家老小来了。</p>

顾棠笑了，“你们这兄弟还真有意思，一家住着，连院墙都是共用的，要来一起来多好，还分批来，你大哥呢？”</p>

刘二壮一看这一院子的兄弟，再一想自己是怎么想的，什么避开兄弟，趁着陪媳妇回娘家这一天早点出来，神不知鬼不觉来看一眼亲娘，等把人家接回来，自然跟他最好。</p>

哼！是真亲兄弟，想的都是一模一样的。</p>

刘三德冷笑一声，“大哥啊，大哥说他头晕，吃了饭得缓缓。”</p>

张美娟左右一看，往刘小妹背上一拍，“干活去，没看这地里还长杂草了吗？赶紧跟着你松唯哥哥一起拔了。”</p>

“不用！”顾松唯拿着草就出来，气呼呼道：“我都拔完了你才叫她来，叫她拔葱吗？”</p>

“行了。”顾棠道：“去洗洗手，烧水去。”</p>

“娘，不用客气——”刘二壮一句话在顾棠冷冰冰的视线下就没说完，他忙又道：“娘，你怎么种了这么多大葱？”</p>

顾棠没说话，这都问了第三遍了。</p>

她没回答，吴慧兰开口了，没好气道：“因为咱们就给了娘大葱种子。”</p>

张美娟不太甘心，他们二房有个谁也无法比拟的优势，他们有个女儿，“小妹，去帮你松唯哥哥干活去！”</p>

“不用！”顾松唯虽然人在灶房，不过耳朵一直竖着听呢，他从灶房探出个头来，“她都不知道东西放在哪儿，她就是添乱来的！”</p>

“谁给我娘添乱呢！”刘大满终于出现了。</p>

顾棠笑得合不拢嘴，但是只要长眼睛的，就能看出来这笑容是讽刺，完全没有开心。</p>

刘大满看着一院子的兄弟，脸色掉了下来。</p>

顾棠手里端着杯子，里头是刚沏好的茶，“去拿个大海碗来，倒上热水。”</p>

很快顾松唯就拿了东西出来，顾棠一见就笑道：“你这孩子太实诚了，倒这么多干嘛？放前头桌子上。”</p>

顾棠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冲那大海碗，用毫无起伏全是一个音调的语气，背了一段西班牙诗歌。</p>

“喝吧，一人一口，要是喝了没事儿，就证明我不克你们。咱们再说下来的事儿。”</p>

刘家四个兄弟没一个敢动手的。</p>

“怎么不喝呢？”</p>

刘二壮最怕这些，他小声问道：“娘，要是有事儿……是什么事儿？”</p>

顾棠道：“也就是运气不太好而已。”</p>

“有、有多不好？”刘四良结结巴巴问道。</p>

“应该要不了命。”顾棠不太肯定地说。</p>

这话是彻底把人吓到了，吴慧兰把刘四良一拉，他们两个过得好好的，“娘。”吴慧兰嘴角一翘，硬挤出个笑容道：“我娘家远，我们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p>

“怂货。”顾棠说了一句，又看剩下三家，刘大满道：“我是不行了，我这头还没好呢，我、我先走了。”</p>

他也走了。</p>

刘二壮左右看看，他倒是听想叫刘小妹去喝的，可是又担心半死不活的不能干活还要花钱养着，他道：“娘，拿什么，你好好保重，我还得陪美娟回娘家呢。”</p>

转眼间四家人走了个干净，顾棠起身去关大门，又跟外头永远都会有的看热闹的村民笑笑，转身回来，就看见顾松唯咕嘟咕嘟把一大碗水喝了个干净。</p>

见她转头，顾松唯冲她一笑，“奶奶，我不怕，从跟你住，我运气一天比一天好。”</p>

顾棠上去揉了揉他头，原本柔软的头发好像也有了一丝坚韧，“我说你啊……你喝这么一大碗水，中午的面条还吃不吃了？”</p>

顾松唯一下子愣住了，顾棠笑了两声，“原本想做汤面条的，那换成拌面吧。”</p>

再说刘家四个兄弟，出门之后谁都不看谁，反正是陪着媳妇回娘家，方向也不一样，各自就这么走了。</p>

只是被顾棠刚才那话影响，还有她一直说的，不能叫她娘，她一旦入了玄学的门，就要开始克他们了。</p>

不管是刘大满路上踩到石头子，还是才五岁的刘伟强走路不小心跌了一跤，甚至连长途汽车太挤，他们也不免要想一想：是不是刚才那声娘把运气叫坏了？</p>

等年过去了，刘家兄弟四个一边看着被他们赶出去的老娘过得越来越好，一边又要忍受村里人的奚落。</p>

“我听说你们过年给顾老太拜年了？送什么东西了？”</p>

“什么都没送？这可不应该。”</p>

“听说还是趁着回娘家那天去看的？你们这是真不孝顺啊。”</p>

刘家兄弟一边疑神疑鬼想着自己运气，一边又不敢太较真，还想着上回亲眼听见的符咒，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总之过得憋屈极了。</p>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顾棠的小葱苗开始往大葱长了，她每天早晚各浇一次水，这葱是长得越发水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