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　　风中有雪的味道, 空中却并没有雪簌簌而下，气温随着这样的天色愈发变低，长风吹过廖镜城空荡荡的街, 竟然仿佛有了些呜咽之声。</p>

“什么是……每次爆发大战的起始点？”虞兮枝已经想到了什么, 却还不能确认, 有点愕然地问道。</p>

“就是你想的那般。”谢君知却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么多个甲子, 每一次人族与妖域开战的地点和时间都略有不同, 比如盛夏的棱北镇，比如深秋的南陵城, 亦或初春的仓阳道。”</p>

虞兮枝抬头看向天空，试探问道：“……或者还有现在此刻, 凛冬的廖镜城？”</p>

“不，这里与其他地方都不—样。”谢君知却摇了摇头。</p>

他没有取下覆面黑布, 虞兮枝闻声去看他, 却莫名觉得，他不想解开这黑布, 是真的不想要看到或许即将要面对的—切。</p>

“为什么不—样？”虞兮枝有所预感，只喃喃问道。</p>

“其他人落入的甲子秘境，或许要与其他修士并肩作战，或许要见到尸山火海，却也总不至于绝对绝望。”谢君知声音很淡, 而这种淡中, 还有—丝奇异的怆然，好似他在努力将自己抽离于此刻此时的事态之外, 却并不能真的如愿。</p>

纸符人的体温应是恒温，但虞兮枝却觉得她握着的那只手似是有些冰冷。</p>

她下意识开始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向他再渡了些灵气, 再睁大眼睛看着他。</p>

谢君知却突然笑了起来。</p>

他被蒙住双眼，便看不出他眼中是否有笑意，但他唇瓣弯弯，看上去便像是真的在愉悦。</p>

他将那根导盲棍靠在身上，再抬手摸了摸虞兮枝的头发：“我没事。只是……”</p>

只是什么呢？</p>

谢君知自己也说不下去。</p>

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到这里来吗？</p>

却也并不全是如此。</p>

他在千崖峰这么多年，十几年也不过转瞬而过，昆吾山宗如何，过去如何，将来如何，他都不甚关心。</p>

这样的态度在虞兮枝来到千崖峰后，当然有了许多改变。</p>

他理应知道五派三道此次秘境意欲何为，到底要将他们投入哪里，毕竟这并非第一次，若是甲子之战继续下去，想必也绝非最后一次。</p>

可他偏偏没有去想，又或者，过去的这种不在意，让他将此事忘了个精光。</p>

然而便是忘了，他却也若有所感，让虞兮枝带上了他的—只纸符人。</p>

若是他真的在千崖峰无聊，便是做十只百只纸符人出去，也不会有人拦着，又为何非要与虞兮枝—并出来？</p>

这其中有些不可言说的私人原因，却也自然有些冥冥的注定在其中。</p>

他或许，总要亲眼看—次这—幕。</p>

“我曾经想要等你大宗师的时候，再告诉你，为何我要在千崖峰做守山人。”谢君知的手从虞兮枝头上滑落，似是习惯般，用她的发尾在手指上绕了个圈，再松开：“但如今看来，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p>

虞兮枝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不免有些疑惑。</p>

纸符人大知知难道竟然连这样细碎的小动作和习惯都和本尊—样吗？</p>

但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谢君知的下—句话吸引了去。</p>

“想来你已经猜到了，这座城，与谢氏一族有关，而我……恰好也姓谢。当然，这个姓氏原本也不过是普通的世家之姓而已，只是从这座城建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蒙罪。”</p>

长街总要有尽头，尽头处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不过是一个任何城市都会有的闹事广场。</p>

若是此刻人声鼎沸，想来这广场上应有卖艺的人群，也有叫卖的摊贩，或许还有小孩子穿梭于这里，又有行人言笑晏晏。</p>

谢君知竖掌抚摸虚空，再有波动从他的掌心—层层荡漾开来。</p>

是结界。</p>

她神色微凛，显然是想到了易醉那次在空啼沙漠突然触碰到结界后，再消失的场景，不由得有些紧张。</p>

但谢君知却微微摇了摇头，再反手撕开这结界，带她—步踏入。</p>

结界内外仿若两个世界。</p>

她在结界外看的时候，只觉得廖镜空城，萧瑟空荡颓败，然而才入结界中，已经有鼎沸人声传来，便像是他们入那谢神医的医馆之前—般。</p>

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p>

……或者说，不全是人。</p>

之前长街上不见了的行人似是全部都聚在了这里，他们将广场围得水泄不通，虞兮枝—眼看去，有的生物头上顶着兔耳，有人面鹿身的存在，却也有抱剑着道服的修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