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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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虞兮枝有冲动把鳖宝掏出来，扔到程洛岑脸上，让他忘了自己忘了今日，只当白捡了这个宝贝，和他的老爷爷残魂继续浪迹天涯，挖宝寻财。</p>

他做他的龙傲天，她走她的恶毒路，大道朝天，各走一方。</p>

虞兮枝暗暗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p>

是了，程洛岑确实有这么一样可以为他指路的秘宝，此时回忆起来，不正是他在引气入体后获得的吗？</p>

引气入体不过为开光境，程洛岑获得鳖宝的过程，当然不如虞兮枝这么顺利。</p>

她隐约记得剧情里，昆吾山宗并没有来人，于是曹老头被反噬后，鳖宝继续植入了曹家其他人的血肉之中，等到黄梨等人终于发现妖气来源，匆匆赶到后，整个曹家庄已经宛如阿鼻地狱了。</p>

吞噬了如此之多血肉的鳖宝自然也比现在更加难对付，在老爷爷残魂的指点下，程洛岑狼狈至极地与鳖宝周旋，过程堪称惊心动魄，一波三折，最后在程洛岑拿出一张油饼引出鳖宝，终于将其一把活捉的时候，虞兮枝还为这个出戏的油饼笑出了声。</p>

……结果一转眼，她就扔出了肉馅饼。</p>

好一个五十步笑百步，好歹油饼比肉馅饼便宜起码两个铜板呢。</p>

她亏了。</p>

虞兮枝心思急转，原本的剧情里，拿到了鳖宝后的程洛岑应当将这小妖练成仙宝，对昆吾山宗面对如此惨状却拒不来人的情况感到愤怒，从而对这些大仙门感到愤怒与质疑，为未来一剑挑翻这些宗门埋下伏笔。</p>

结果现在，她抽了任务牌子，抓了鳖妖，活生生把程洛岑的这条觉醒线给毁了。</p>

如果她是原书女主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已经愧疚得哭了。</p>

可惜，她是一个只要程洛岑强大并逆反起来后，就会死的女炮灰。</p>

她对于取程洛岑性命、毁他前程什么的没有兴趣，小说的男主自然都是气运之子，就算过程变了，结果八成也不会有偏移。而她若是真的这样做了，说不定还会遭到某种反噬。</p>

所以，她只是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悄悄拨动一下时间线。</p>

比如，让程洛岑进入宗门，没时间去那些大大小小的秘境，顺便推迟一下获得鸮羽剑的时间。</p>

她也不想小师妹难受这么久的，可是，谁让小师妹好起来以后，就距离她领便当不远了呢？</p>

……又或者说，谁让她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呢？</p>

她想参加宗门的试剑大会，想去看看这大千世界的秘境，想见识更多的妖，也想认识三道五派更多的人，参加十年一次的比剑盛会。</p>

她不想死，想逃脱自己的命运，不想掺和龙傲天的证道之路，更不想在龙傲天和玛丽苏的故事中拥有姓名。</p>

所以她在短暂的错愕后，眨了眨眼，迅速换上了亲切的笑容，看向程洛岑：“哇哦，这位道友是自己悟道成功，成功引气入体的吗？这可真是太厉害了！你想要进入昆吾山宗吗？”</p>

程洛岑有一瞬间的恍惚。</p>

他天生敏锐，所以直觉地感受到了虞兮枝在一瞬间对他的情绪变化，但他还没来得及分辨那道情绪是因为什么，那缕变化竟然随即便软化了下来。</p>

鹅黄衣服的少女笑眼弯弯，梨涡深深，歪头问他要不要和她成为同一个门派的人。</p>

老头聒噪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嘶，这小丫头捣什么乱！别去！去那里做什么！老夫什么都知道，不比一个破烂山宗好的多！昆吾山宗有什么好的！老夫自能带你开天辟地逍遥游，想当初，老夫入神万劫的时候，昆吾山宗的开山宗主都还只是个毛孩子！”</p>

“你会被发现吗？”程洛岑突然在心底问道。</p>

“非逍遥游不能发现老夫！这点自信老夫还是有的！”老头冷哼一声，哼完又觉得不对：“你问这个干甚？你想干什么？你等等……进了宗门你可就没这么自由了！想去那些秘境还得拼个资格，傻孩子你可不能把路走窄了！”</p>

程洛岑却自动屏蔽了老头的话，他的眼中只有虞兮枝刚才漂亮的一剑，那分明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剑法，但在少女手中，却干净肃杀，仿佛能够破开这世间所有的阻碍。</p>

他脑中有剑光无双，眼中有少女梨涡笑语。</p>

“是的，我想。”程洛岑沉沉开口，他倏然抬眼，迎上虞兮枝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进入昆吾山宗。”</p>

老头残魂惊呆了，在他脑海中比之前更加聒噪千百倍地大声叱责起来，一旁的黄梨却目露欣喜之色：“阿岑！真的吗？你想通了？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昆吾山宗了吗？”</p>

程洛岑却没有理他，只目光灼灼地看着虞兮枝：“我可以知道，你的修为几何吗？”</p>

——他想要知道，要到什么境界，才能挥出那样的一剑。</p>

老头快要被他气死，听到这个问题，更是要背过气去：“混球小子，你想知道她什么修为问我不就行了吗，这小丫头……”</p>

聒噪的声音一顿。</p>

“咦？不对啊，这小丫头不对啊，为何我看不穿她的修为？”老头残魂似是震惊到了极点：“如今宗师陨落，世间再无逍遥游，就算老头我衰落至此，也绝无可能看不穿一个骨龄只有十几岁的小丫头的修为啊。可她身上为什么看起来灵气竟然如此汹涌？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会……是我眼花了吗？”</p>

程洛岑听着老头不可置信的声音，沉默不语地盯着虞兮枝。</p>

他的目光太过专注又灼热，虞兮枝有点莫名心慌，但她面上不显，听到这个问题后，只笑吟吟道：“等你到了昆吾山宗，进了山门，自然就知道了。”</p>

自是热情友好，又留足了让程洛岑进入宗门的钩子。</p>

虞兮枝自觉回答完美，却有点顶不住程洛岑的目光，她有意无意后退两步，正好躲到了谢君知身后，然后才小声道：“那个……我有引荐人的权限吗？”</p>

“你觉得他有什么值得引荐的地方？”谢君知似笑非笑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