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 那年，你是不是也在球场挥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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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防守，步步后退，就在以为黄超要突破的时候，却见他背后传球，斜插给8号黑壮。</p>

黑壮一步没停，扔给和白添对线的88号长头发。</p>

88号持球，在篮下作势欲投，白添肥壮的身子原地蹦了一下。</p>

方圆暗道糟糕。</p>

果然！</p>

只见88号俯着身子，把自己蜷在白添身下。</p>

白添落地，88号倒地。</p>

哨响！</p>

裁判刘寒老师叼着哨，双手比划一个圈，做了个前推的手势，又伸出五指，最后单手指向场外。</p>

围观的女生看不明白，窃窃私语：“老师比划那是啥意思？”</p>

另一个女生解释道：“哦，我明白。老师的意思是‘那个胖子，离对方远点，不然扇你，现在滚蛋。’。”</p>

提问的女生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打篮球还要能看得懂手语才行呢。”</p>

一旁听见的男生们反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p>

方圆一拍脑门，看了看周晓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p>

0号白添累计五犯被罚下场，可是班里稍微会玩的都在场上了，这可太难了。</p>

周晓峰看看场边，跑过去让王伟伟上来。</p>

方圆跟黄超说：“你们这招不厚道啊。”</p>

黄超说：“兵不厌诈，那胖哥们打内线还行，就是个子矮点。”</p>

方圆叹气：“这下可难打了。”</p>

黄超说：“你们班就你能打，体力也和我们差一些，本来也赢不了的，你就好好玩得了，别想着啥战术了，输了赢了能咋的。”</p>

方圆耸耸肩：“倒是这个道理。”</p>

重新开始，三班几人明显都在做球给方圆。</p>

他后撤步远距离三分，四球两中。</p>

对方10号黄超和88号长头发频繁内线上篮。</p>

篮板球三班一个都抢不到，只能拼命中率。</p>

张尧中投进了一个，周晓峰两个上篮，刘焕书控球好，只好担当后卫，出手机会不多。</p>

剩十五分钟时，比分是35:42，方圆叫了暂停。</p>

悄悄看了一眼手套下的伤口，果然，最后一个三分时就感觉崩裂了，已经开始渗血。</p>

他没说，忍着。</p>

告诉周晓峰：“你体力好，试着和刘焕书换下位置，不需要多运球，传球掌握时机就行。张尧你往内线去，抢不到也能干扰下。王伟伟，你游走，往外线拉人，他们外线不准。”</p>

周晓峰：我听班长的，班长说的对。</p>

张尧：明白。</p>

王伟伟：俺也一样。</p>

刘苏给方圆一条毛巾，方圆已经喘大气了。</p>

刘苏小声说：“你跑不动就换别人打呗。”</p>

方圆听出关切的意思，笑笑：</p>

“还有的是力气呢，总要拼一拼，高三就没有这个机会了。你带湿巾了吗？”</p>

刘苏点头：“带了，用么？”</p>

方圆摇头：“现在不用，一会用。”</p>

说着跑回场内。</p>

刘苏嘟嘟嘴：肯定是伤口破了。</p>

王伟伟发球给刘焕书，刘焕书带过中场传给周晓峰。</p>

方圆跑动，甩开黄超进内线要球。</p>

周晓峰没看到，想传给张尧，直接被88号断掉。</p>

黄超飞速前插，88号用力抛球，黄超三分线接球，方圆已经追不上了。</p>

眼看着黄超无人盯防，过了罚球线两步，高高跃起，臂展超过篮筐好多，用力砸下，灌篮入网，然后笑着慢慢悠悠跑回来。</p>

“嚯！”</p>

“哇！灌篮！太帅了！”</p>

35:44。</p>

方圆拄着腿喘气。</p>

裁判刘老师正好走到他身边：</p>

“你如果还有体力，就还是得围着你打，而且命中率不能低，不然追不回来的。”</p>

方圆点点头。</p>

看向人群，陈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抱胸和刘苏站在一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p>

方圆直起身，深呼了口气。</p>

要球，刘焕书快速运球，胯下传给他。</p>

接球，变向，突破！</p>

黄超篮下补防，方圆跃起，拉杆，一个踉跄落地。</p>

皮球擦板入网！</p>

“大风车！”</p>

“方圆还有劲儿！”</p>

白添坐在地上大叫，陈婉在他身后敲了一下他的大脑袋。</p>

“你吓我一跳。”</p>

37:44。</p>

跑动，回防。</p>

对方8号带球过中场，黄超卡到身前要球，8号传球，刘焕书前扑碰到。</p>

方圆矮身前冲，抢断，快速运球上篮，放入网心。</p>

39:44。</p>

“回防。”</p>

张尧被打出了血性，后场阻挡犯规。</p>

对方边线发球，高抛。</p>

周晓峰不知哪来的力气，跃起，抢断。</p>

方圆飞速前插，在三分线前急停，甩开前冲的黄超。</p>

接到周晓峰甩过来的球，背运一次，垫步，三分！</p>

“刷！”</p>

42:44。</p>

两分钟连得七分。</p>

对方有点急了，借着平均身高和体力开始拉开防线，长传球，四次倒手，黄超篮下接球。</p>

落地，跃起，又灌一个！</p>

42:46。</p>

两个班的啦啦队疯狂呐喊。</p>

张尧发球，王伟伟带至中场，传给方圆。</p>

方圆突破一人，被包夹，回传给王伟伟。</p>

王伟伟没接住，被对方8号黑壮接到。</p>

黄超体力无限，快速前突，伸手要球！</p>

对方8号突然扔下球，看着双手，然后大叫暂停。</p>

黄超“草”了一句。</p>

8号黑壮无辜地张开手：我受伤了！我受伤了！咦，我没伤啊。哪来的血？</p>

满场人看着他双手上的两块血红，的确是未干的血迹。</p>

裁判刘寒和李响跑了过去，反复检查，确实没有伤口。</p>

方圆快速喘着气，胸口跟风箱似的，揭开手套看了看，无奈的笑了。</p>

他走过去跟8号黑壮说：“不好意思，是我手上的血，不嫌脏吧？”</p>

8号说：“你伤口没愈合？带伤打的？靠，真尿性啊。我没事儿。”</p>

方圆走到刘苏身边：“湿巾给我用用。”</p>

说着摘下手套，也不知是汗液还是血液，一双手套砸在地上，就是一坨红色的印记。</p>

用湿巾擦了擦，被吉他弦割开的两道长长的伤口确实崩裂了，但不深，丝丝点点渗着血红，出血量不大。</p>

可能是累的，也没感觉疼。</p>

陈婉白了他一眼：“别打了，换别人吧。”</p>

三班的同学也劝他换人上吧。</p>

周晓峰灌了半瓶水：“班长，你够意思了，换人吧，打到这输了不丢人。”</p>

方圆摇摇头：“我还行。”</p>

黄超走了过来，看看他的手：</p>

“卧槽，你是真战士啊，行了，换人吧。不管咱两班谁赢了，都打不过理科班，拼死拼活的干啥。”</p>

方圆擦干净手，说：“和输赢没关系，就是想尽力玩一次，这个夏天不好好打一场球，多遗憾。”</p>

黄超点点头说：“也是，随你吧。”</p>

方圆跟对方五个队员说：</p>

“你们不嫌弃手上沾了我的血，我就继续上场了啊？”</p>

88号长头发嗓门贼大，笑道：</p>

“我们不嫌弃，沾了你大魔王的血，我们去贴吧说为民除害！”</p>

全场爆笑。</p>

方圆跑过去问刘寒和李响：“老师，我还想玩，可以吧？”</p>

李响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回记分牌的位置。</p>

刘寒说：“玩吧，别严重了就行。”</p>

比赛继续。</p>

方圆脱了手套，手感更好了，也顾不得伤口脏不脏，趁着休息那么一会，体力有所恢复，飞快跑动。</p>

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进球。</p>

陈婉双手喇叭状放在嘴上带头加油。</p>

“方圆加油，三班加油！”</p>

“体委加油！”</p>

“张尧加油！”</p>

“焕书焕书，有你不输！”</p>

“王伟伟！加油啊！别总传丢！”</p>

秦婉瑜和林灵珊走到三班人群里，前者放下一盒纱布。</p>

后者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p>

比分52:57。</p>

裁判示意还剩5分钟。</p>

方圆过了腿灌铅肺灼烧的那个劲，现在越跑越轻松。</p>

周晓峰依然像个牛犊子，全场跑也不见怎么着。</p>

别人就差一些了，张尧和刘焕书失去了跑动的速度。</p>

王伟伟后上场的，倒是好很多。</p>

黄超体力有所下降，灌不动了，更多是上篮。</p>

方圆觉得手掌麻痒，也不再托大投三分，稳稳地上篮或者中投。</p>

56:61。</p>

还剩2分钟。</p>

界外球，三班球权。</p>

刘焕书在李响旁边中场发球，手一软，仍偏了。</p>

周晓峰没接到，他身后防守的对方6号也没接稳。</p>

篮球带着浅浅血迹滚到三班底线附近，8号黑壮跑过去。</p>

只要捡到，就可以无人防守上篮。</p>

方圆跟着黑壮往回跑，突然身边闪过一道人影。</p>

是张尧！</p>

黑壮一步迈过篮球，正要弯腰，就见张尧整个人横起来扑过去，从黑壮边狠狠砸在地上，同时右手将篮球捞起甩回：</p>

“方圆！”</p>

方圆接球，回身传给没了力气等在前场的周晓峰。</p>

“体委！接着，没人防！”</p>

周晓峰仰着头往前跑，跳起接球，三步上篮！</p>

没进！</p>

再跳起，接到篮板，看了一眼快冲过来的88号。</p>

跳起，擦板，进了。</p>

88号幽怨地说：“草，遛我。”</p>

58:61。</p>

1分钟。</p>

对方发球，88号长头发带到前场，三分线外传给底线的8号黑壮。</p>

黑壮过不去贴身盯防、大汗淋漓的刘焕书，把球传给方圆身前的黄超。</p>

黄超高高跃起，灌篮！</p>

又是张尧！</p>

张尧带着胳膊和腿上的擦伤又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侧面封盖！</p>

没犯规！</p>

方圆从底线接球，快速运球。</p>

依然炫技，胯下，反向，转身，过了对方两个人。</p>

前方已经没有人了！</p>

但也没有时间了，差一步三分线。</p>

上篮还是三分？</p>

冲过去，又后撤步回来！</p>

背后运球，稳定住身子。</p>

跃起！跳投！</p>

后面的人已经不追了，前场只有他自己。</p>

落地，举着手，等着。</p>

所有人都盯着被抛出的篮球。</p>

褐色的圆球沾着血迹，高高划过弧顶，在阳光下掠过。</p>

砸到篮筐内沿，弹进网兜！</p>

“呀！”刘苏激动地跳起来。</p>

“哗！”</p>

“进了进了！三分！”</p>

“平了平了！”</p>

白添站起来蹦蹦：“班长牛逼！班长牛逼！”</p>

陈婉又敲了他一下：“你挡住我啦！”</p>

方圆握着拳头放下胳膊，看着裁判刘寒。</p>

刘寒看着李响，李响莫得表情地翻动记分牌。</p>

一页，两页，三……没有第三页。</p>

裁判吹哨，得分有效，两分！</p>

有人喊道：“老师，是三分呀！”</p>

李响依然淡漠地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方圆脚下：</p>

“踩线了，没撤回来，我看到了的。”</p>

方圆看着她，一愣，然后挠着脑袋，咧嘴笑了起来。</p>

“是两分的，我刚才犹豫了一下想上篮，少撤了半步，哈哈！”</p>

“哈哈哈！”</p>

大家都笑了起来。</p>

88号发球，传给黄超，黄超弯腰把球放在地上。</p>

裁判刘寒吹哨，比赛结束。</p>

60:61。</p>

三班以刘焕书的假三分开始，以方圆的假三分结束，很圆满。</p>

艺术班赢了。</p>

啦啦队在欢呼，同学们在呐喊。</p>

青春的欢笑响彻球场。</p>

张尧捂着胳膊腿，有两个女同学帮他冲洗伤口。</p>

方圆过去拍拍他：“挺勇啊。”</p>

张尧抬头，呲牙一乐。</p>

这天晚上，刘苏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下了两句话：</p>

那一天，你是不是也在球场挥汗如雨？</p>

那一天，你是不是也在球场边撕声呐喊？</p>

……</p>

那一年，青春的球赛结束了，但青春还在。</p>

当然，青春也许会在某天结束，但回忆还在。</p>

歌词说：可是那几年，你在哪儿啊？——王靖雯《说说话》</p>

别较真，高中篮球赛这种比分很少见，但我总不能写得热血沸腾，激情四溢，然后俩队总比分15：20吧~</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