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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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人碰到了麻烦, 可大可小，可好可坏。</p>

裴社长约见旗下演员给对方递了个剧本，电影剧本, 导演是郑止宇, 女一是姜云思，男一是河证宇，询问对方有没有兴趣出演男二。</p>

这要是朴叙骏没有从姜云思那里听说这个项目的话, 这绝对是个好项目，都不用谈河证宇会参与，只看导演是郑止宇对他来说就是个很好的项目了。</p>

他今年势头不错，出演的电视剧收视率非常好，上线的电影票房成绩也很给力。在这个基础上朴叙骏自然想要更进一步，试试看能不能往忠武路冲一把。</p>

在韩国不是演了电影的演员就是忠武路演员, 那是个很小也很排外的圈子, 需要实战成绩, 奖杯票房这些东西做敲门砖才能进去的。郑止宇导演就是忠武路导演, 他参与对方作品绝对是好项目, 虽然只是当配角，但他给河证宇做配, 理所当然。往夸张了说，这是他的荣幸。</p>

可是吧, 这个项目是个坑啊，朴叙俊听姜云思说过，那孩子什么都说，他在已经知道自己要出演的角色是曹成右想抢，并且疑似抢成功的情况下。再听到自家社长给他丢个‘大饼’过来，怎么听怎么怀疑饼里带毒。</p>

面上不动声色的朴叙骏先说要是能跟郑止宇和河证宇合作当然很荣幸, 只不过，“我听说，这个项目曹成右前辈也要参与，我这个角色......”</p>

“你这个角色本来是他的。”裴勇骏也没有要瞒他，跟他解释，角色是怎么‘让渡’出来的。</p>

话说，起初河证宇在跟导演为剧本里女主角裸|露|戏掐架，掐到一半曹成右进场想要改‘徒弟’的人设，那人设真的太烂了。别的不谈，只说徒弟根本不喜欢银娇就是想要玩弄小姑娘，这已经很糟糕了。</p>

如果银娇不是姜云思出演，那曹成右无话可说，徒弟的人设没有大问题，逻辑是顺的。可话说回来，银娇要不是姜云思出演，他压根也看不上这个项目。郑止宇算什么，他合作过的大导演多了，出道就是跟国宝级导演合作。</p>

银娇是姜云思出演，曹成右对徒弟的人设就一定要改，至少把徒弟对银娇的玩弄改成对少年的恋慕。他不是瞎改的，改成恋慕对整个作品也是有好处的，至少从纯粹的情|欲变成了爱|欲啊，拍起来不是更唯美么。</p>

曹成右想的很好，导演不乐意。且不说徒弟变唯美了那年迈的老师就很容易被对比成情|欲，只谈演员哪有资格动他的剧本，郑止宇就很不爽。</p>

说是说河证宇也想要动剧本，可他不止是个演员，他自己导过戏，票房成绩不怎么样，业内还是认他导演的身份的。他自己就导过两部电影，同时又是这个项目的资方之一。</p>

河证宇是有立场去跟导演‘探讨’剧本的，起码郑止宇认为大家算是同一拨的，一个层次，能聊。不论聊的是否愉快，有资格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聊是肯定的。</p>

曹成右算个啥？他就拿遍了圈内所有影帝的奖杯，年纪轻轻就拿到了大满贯，也就是个演员啊。演员做到头，也只是演员，一个演员跟他逼逼什么剧本？郑止宇非常看不惯。</p>

郑止宇本来被河证宇搞的就已经很不爽了，人家有立场还是资方，忍了。曹成右又跳出来，还顶着也是资方的名头跳出来要动他的剧本？干嘛，这帮人以为他找不到资方拍吗？当他是无名氏小导演，演员牌面大了就会怂？做梦去吧！</p>

导演不爽，河证宇又在后面推了一把，加柴烧火，烧的郑止宇直接跟裴勇骏拍桌子。要是还想项目继续，曹成右跟他二选一。</p>

事发突然，裴勇骏很被动，先安抚好导演再一个电话打给河证宇，问他又发什么神经，不是已经讲好了跟曹成右合作了吗？</p>

河证宇没说别的，只给他传了两份新闻稿。两份稿件主题都是一个，曹成右疑似恋爱，对象就是姜云思。稿件里的内容虽然没有走什么一枝梨花压海棠的路线，但两边年龄相差过大，姜云思才二十岁，记者写起来不免带着调笑的味道。</p>

“你盯着姜云思的公关？”裴勇骏有点不高兴，对方喜欢自家艺人是一回事，对方插手自家公司团队内部运营又是另一回事。</p>

“我盯的是曹成右。”河证宇表示他没那么无聊。</p>

哑然的裴勇骏想说盯着曹成右也挺无聊的，但，“曹成右那边把新闻压下去了？”</p>

“压了。”河证宇应声。</p>

裴勇骏思索片刻，“我知道了，我来处理。”</p>

这通电话的重点不是新闻本身，也不是曹成右有没有压新闻，而是河证宇知道了。曹成右不是没仇家的人，圈内混出头的就没有没仇家的。同样的事河证宇能知道，别人也能知道，盯着曹成右的不可能只有河证宇一个。</p>

如果除了河证宇之外还有人知道这件事，知道曹成右压下了新闻，就会知道这不是记者胡乱说的绯闻，两人真的有点猫腻，不然曹成右不会把新闻压下去，就让记者曝出来也无所谓，绯闻而已么。</p>

只是绯闻，那不知名的姜云思以八卦绯闻进入大众视野，不算是什么好事也算不上坏事，好歹能增加点知名度不是。可那是真是，真实被曝出去，两边年龄相差过大，一不小心就能从绯闻变成丑闻。</p>

裴社长对曹成右有了不满，自家的摇钱树眼看要长成，有了害虫自然要喷杀虫剂。</p>

公司目前为止还没出一个真正能扛鼎的女演员，裴勇骏跟姜云思说，我想把你对标全度研，不是信口雌黄，说说而已，他确实有那个想法。</p>

小朋友演技是平平，但她年轻啊，年轻就是资本。这个年纪的女演员后面站着愿意堆资源给她还不求回报的河证宇，再加上公司内部的支撑，姜云思能红的概率比其他女演员要大得多。退一步讲，哪怕姜云思没有成为全度研，在她身上投资的回报率也是非常高的。</p>

换句话说，裴社长是正经要培养姜云思的，否则不会停了她的行程，就是不想因为蝇头小利错失以后赚大钱的机会。他要培养姜云思，就不会让曹成右这种做事不会扫尾巴的家伙出来搅局。</p>

这方面，河证宇就做的很干净，圈内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奇怪的风声出来，那还是正经演过恋爱在一起过的。曹成右这才哪到哪，就搞的人尽皆知了，要裴勇骏讲，路走的太顺的人，果然差点意思，曹成右的路走的就太顺了，扫尾都扫不干净。</p>

扫不干净尾巴的曹成右就这么被踢出局。郑止宇打头，裴勇骏约见面，河证宇反倒没有去，闷声发大财。</p>

被约见面的曹成右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踢出局，他还以为裴社长是约他跟导演讲和的，结果两人跟他聊退出？有病吧！合约签了，钱也给了，三十亿都过账了，这个时候说退出？神经病！</p>

导演很刚，老子说不跟你合作就不跟你合作，我压你是不太现实，但你想压我那也是做梦。我今天就挑明讲，我最烦碰我剧本跟我叽叽歪歪的演员，你想合作要不然老实点，要不然就滚远点。</p>

怎么都没想到问题会出在导演这里的曹成右很是诧异，他又不是改剧本，只是想要人设圆满一点，这算什么对剧本有意见？李在蓉也没那么嚣张啊。</p>

“那你去跟李在蓉合作啊，跟我合作什么。”郑止宇酒杯一放，“拿李在蓉压我？你算个什么东西。”</p>

曹成右脸一沉就要开口，裴勇骏抢先打断，让两边都消消气，“合作就算谈崩了，也没必要聊的不开心，圈子就那么点大，以后谁都说不准就不合作了。”</p>

导演给资方面子，甩手走人。</p>

南韩忠武路出身的导演从来都不怂，郑止宇要是不给面子，就是当场开骂。曹成右对他来说算个屁啊，影帝怎么了，他手上又不是没有出过影帝，他都捧出过影帝。</p>

曹成右也不怂，他又不是没跟导演掐过架，在他看来郑止宇是本事没多少脾气倒停大，导演都还没出门他脏话就出来了。郑止宇扭头就要干他，裴勇骏连忙挥手让助理去拦，推搡着先把导演送出去。</p>

再回头的裴社长面对人生过于顺遂的后辈也不想多来往，这种人在他眼里走不长，能走到今天已经运气。同样的事情要是河证宇，当面绝对低头，腰说弯就能弯，那位才是能屈能伸的。搞事也是背后捅刀子，当面做什么仇人，以后不见面了？见面的机会多呢！</p>

还是那句话，圈子就这么点大，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与人为‘善’才是长久之道。</p>

裴勇骏不想多聊就直接进重点，合作终止。导演反对是一方面，涉及姜云思的新闻稿递给他看，没说什么河证宇，说的是公司得到的消息。</p>

“这种消息能能到我手上，外面就不知道多少人过了手。我对姜云思的未来是有计划的，你处理不干净这种事，我们就不适合合作。”</p>

商人非常保护自己的商品，在她没有卖出最高价之前绝对不能有瑕疵。</p>

要说之前因为导演翻脸还有了火的曹成右，看到两张A4纸上打出来的新闻稿，立刻就冷静了，“这东西不可能到你们公司手上，谁给你的？河证宇？”</p>

眼皮微跳的裴勇骏笑了，“你好像对我有点误会，事关我公司的艺人我拿不到消息？你以为我怎么走到今天的，靠运气？”</p>

曹成右抿唇浅浅吸了口气缓和态度，“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处理的很干净，除非有人专门盯着我经纪人，不然没人会知道。你能拿到姜云思的消息是肯定的，但消息不会漏出去。”</p>

“现在聊这些没必要，我拿到就是我拿到了，你让我的艺人惹上了麻烦也是事实。”裴勇骏撑着桌子起身，没必要聊下去了，“合约金会转给你，其余的....”</p>

“河证宇。”曹成右抬眼看他，“是他吧，盯着我还会把消息送到你手上的，只有他。”</p>

裴勇骏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看起来像是默认，但更像是懒得掰扯，总之他走人，曹成右也出局。</p>

上述这一串出局经过不是裴社长讲给自家演员听的版本，朴叙骏听到的版本还蛮妙的。</p>

“身高不搭是什么意思？”姜云思懵了。</p>

朴叙骏表示，“就是身高不搭的意思。”</p>

两人难得没有因为健身见面，朴叙骏约姜云思喝咖啡，还点了一堆甜品，高糖高脂高热量，都是男演员平时尽量不碰的食物。姜云思原本以为是给自己点的，甜品上桌，他也在吃，有些惊奇。</p>

正好她问了，朴叙骏就不用专门讲了，自然的回她，说是接了个新作品。导演觉得他身材太好不符合人物，想要他先长胖再用纯饿的方法减脂，肌肉会被破坏，这样能更有中年作家久坐不动的感觉。</p>

姜云思听着有点可怕，长胖不可怕，靠饿减肥可怕。更可怕的是，她很清楚哥哥健身多努力，真的是非常努力的维持好身材，结果要在三个月内开机前把一切的努力毁掉，无敌可怕！毁灭容易重建难啊，他肯定得重建，那得多辛苦！</p>

关于这点朴叙骏倒是没什么怨言，演员的身材就应该是橡皮泥，一切为角色服务。但看她一脸怕怕的，也想笑。他笑着跟她讲，自己接的新项目还跟她有关，是《银娇》里原本曹成右要扮演的角色。</p>

要不是曹成右要她‘帮忙’，连项目组建都不清楚的姜云思也不知道角色更换，很好奇怎么就换了。</p>

朴叙骏就告诉他社长给的理由，一是项目已经在筹备中，大规模找人不是不行但害怕消息出去会被人误会。曹成右被临时换角一定有人会打听内情，那不如就从公司找人顶上，本来就是公司的项目。</p>

这二么，就是所谓的身高不匹配。</p>

曹成右比河证宇矮半个头，剧里河证宇会扮演年迈的老者，化老妆也在进行跟朴叙骏一样的身材破坏过程。</p>

身材能破坏，身高不行啊，总不能把腿据一截下来。老者也不能真的老态龙钟，蜷缩着身子弓着背行动，那画面怎么拍都不可能唯美的，能拍成老大爷和孙女就是极限了。</p>

作为‘年轻人’，曹成右多少要看着比河证宇年轻才行，老人家比年轻人还‘挺拔’像什么样子。那他不能每次拍摄都站在箱子上，就算能，画面也不好看。</p>

相较之下，朴叙骏的身高跟河证宇就能搭，他比那位前辈还高点。</p>

社长这两个理由吧，理由一，朴叙骏是信的，理由二总觉得有点牵强。他不好跟社长说你的理由不太行，就约了姜云思想要了解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是他需要知道的，以后就是他的项目啦。</p>

馅饼虽然带毒，也确实是块好饼，朴叙骏到底还是答应了。那是他很难接触到的制作团队，真放弃了也不甘心。</p>

等见面聊过了，朴叙骏就发现小姑娘什么内情都不知道，换角还是他告诉她的。甚至于他上个礼拜签约都拿到了剧本，面前这位连剧本都没有。</p>

朴叙骏隐隐有些猜测，这个本子很可能是专门捧姜云思才会出来的项目，也没多提，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不知道吧。大哥哥让小妹妹专心吃甜品就行了，别的就别管了。</p>

叼着甜品勺的姜云思歪头看着他，应下了他的话，没再说什么一心跟黑森林蛋糕战斗。从咖啡厅跟朴叙骏分开后，就打电话去问曹成右，你角色没了吗？</p>

“谁跟你说的？”曹成右反问她，裴勇骏不会讲，没必要，那会讲的就是，“河证宇？”</p>

姜云思微楞，那哥也知道啊，又想那哥知道好像也很正常，刚想说不是，她沉默的那两秒已经让曹成右误会了。</p>

误会了的曹成右憋了一肚子火，深呼吸把恼怒压下去，笑着说，“真可惜我们不能合作了。”</p>

没什么想法的姜云思直接问自己想问的，“为什么不能再合作了，你不想出演才不能合作的吗？”</p>

“你很想我出演吗？”曹成右笑，“那么想要跟我合作啊~~”</p>

不知道要怎么接的姜云思只听出来，“你不是不想合作才离开的对吧？”</p>

“我要是说河证宇在背后高手段才让我离开的你怎么办？”曹成右问她，“你会因为我跟河证宇吵架吗？”</p>

姜云思沉默片刻，“你等一下啊，我先打个电话给他。”</p>

一句‘不用’还没等曹成右说出口，电话已然挂断，望着手机愣怔片刻后大笑出声。他等着河证宇倒霉，一想到姜云思会因为他跟河证宇吵架，那心情就太爽了。</p>

并没有跟河证宇吵架的姜云思先打电话给申必顺，因为她打不通河证宇的电话，很久以前就打不通了，她被河证宇拉黑好久了。难得接到姜云思电话的申必顺刚好跟河证宇在一起，他手机就摆在桌上，电话一来，来电显示上的姓名两人都看到了。</p>

经纪人秒速举起胳膊以示清白，“我跟她没有联络过！”</p>

也不知道信没信的河证宇伸手滑动手机，再点扩音，用眼神示意他讲话。一声问候，再一句就是.....</p>

“我要怎么才能跟证宇哥联系？”</p>

隔桌相对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申必顺慢悠悠的开口，“你打他电话。”</p>

“我打不通他电话，他把我拉黑了。”</p>

经纪人惊讶的看着艺人，说好的真爱呢？艺人也有些惊讶，他没有拉黑她，他怎么可能拉黑她！</p>

掩嘴咳嗽一声的申必顺对着电话讲，“我让他回个电话给你，你有什么事要找她，碰到麻烦了？”</p>

“有问题想要问他，不然，我问你？”</p>

申必顺感受到艺人的视线压迫，连忙回，“你还问他，我先挂。”话都没讲完，手已经伸过去挂了电话，再看艺人，“你拉黑了她？”</p>

白眼一翻懒得回答的河证宇抄起手机就往外走，人刚出门要拨号码，通讯录拉出来找到名字，拇指悬在姓名之上时想起来。他没有拉黑她，他只是不再接她的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