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金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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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柔嘉懵逼一瞬秒速后撤，拖鞋偏偏不给力，她踩空了差点滑到，丁海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回拽，一拽就差点撞到鼓起的部位。</p>

请注意，小哥是只穿了牛仔裤的，也就是说丁海寅果着上半身。在力的作用下，被拽回去的金柔嘉双手惯性挡在身前，这让她避免再次撞到鼓起的胸大肌，但也让她的双手稳稳的按在腹肌上，又硬又软，关键是很好摸的腹肌。</p>

雄性荷尔蒙过于强烈以至于金柔嘉的耳朵都有点发烫，这次后退的不是她，是丁海寅，还鞠躬道歉。</p>

乌龙一场没什么好道歉的，金柔嘉抬手让他起来，在他起身看向自己的那个瞬间，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奇怪的东西，什么什么0.1/100，文字没看清，但数字看清了。</p>

数字一闪而过，几乎瞬间就消失了，但金柔嘉很确定自己看见了，不是她眼花，她绝对看见了。看清了人类瞳孔里显示数字的金柔嘉被雷劈中了，会带来狂风的巨雷！</p>

“金柔嘉？金柔嘉你在哪？金柔嘉！”</p>

“我们在这！”</p>

喊的人是崔尚宇，应答的人是丁海寅，唯有金柔嘉还在懵着，她好像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p>

别墅门口，男演员不在了，只有导演和制作人在。制作人这次要把导演送上车才放心，他觉得金柔嘉有点不在状态，不是迷路，是刚才一路过来都不在状态，跟她讲话都不理人的。</p>

不在状态的导演扶着车门弯腰上车前突然想到什么，问崔尚宇，“我想要看死人，死刑...韩国没有死刑，我想要看死人，就是临终断气的那种，哪能看？”</p>

“死人？临终关怀？”崔尚宇也不太确定，“你要看那个干吗？”</p>

本想说拍摄需要的金柔嘉想到项目题材不对，现编理由，“我有个自己的项目，正在准备大纲缺灵感，你知道哪能看吗？”</p>

“猫猫狗狗安乐死的那种我能帮你找到人看，你想要亲自动手都行，但人......”崔尚宇摇头表示有点困难。</p>

“出那么高价码？原因呢？”崔尚宇有些不明白。</p>

不准备解释的金柔嘉只问，“能做到吗？”</p>

皱眉想了想的崔尚宇迟疑着说，“明天给你消息。”</p>

消息半夜就到了，崔尚宇知道金柔嘉睡觉很早，发了短信过去，意外的是大半夜的导演居然没睡觉，给他回了个电话。</p>

电话里的制作人跟导演讲，小动物随时能看，首尔有几个动物福利组织会去救助动物。有些动物实在救不回来，为了不让动物们痛苦的时间延长，志愿者们会给动物安乐死。人的话有点困难，但也不是办不到，医院里被判定为植物人的人当家属签下不拯救协议，维持生命的机器取下，就是死神降临之时。问题在于，后者要是私自窥探涉嫌违法，得要家属同意，家属搞不好会狮子大开口。</p>

“钱不是问题，你谈我签支票。”</p>

“那...”</p>

“越快越好。”</p>

“那么急？”</p>

“行还是不行？”</p>

“行~”</p>

电话挂断，金柔嘉丢开手机继续之前的事。她在回来的路上买了一束只有包装纸的花，一束做成花篮的花，和一盆栽在盆栽里的花。带着花回家的后，她把客厅能挪开的东西都挪开，找到家里所有的摄像头，不停的调整机器的位置好能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拍摄那些花。</p>

金柔嘉有个疯狂的想法，她可能，也许，或者，说不定，生活在一个游戏的世界里，亦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她弥留之际的一场幻觉。她很有可能还是躺在病床上等死，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是她拼命求生后自己给自己创造的幻觉。</p>

可她的幻觉没道理换了国籍，那就只有这是个游戏更符合人类的瞳孔里出现文字符号还有数字的设定。特别扯淡的是，那是个韩国人的眼睛，出现了中文？？？</p>

金柔嘉很确定自己看清楚了，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疯了，她需要证据。</p>

生命的诞生和死亡就是证据，想看诞生得碰运气，想看死亡却能精确到秒。这些花朵就是证据，这些花朵能证明，不管这个世界是否是个游戏，只要生死还在，只要生死不是虚幻的，那一切就是真实的。真实的跟所有的世界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个超脑掌控而已。</p>

金柔嘉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穿越的了，好像是有个什么游戏来着，问了她什么问题还要什么设定的游戏。可她以为是幻觉来着，脑癌就是会出现幻觉啊，她在确诊癌症前差点以为自己精神分裂，结果那个游戏是真的？</p>

可那个游戏问了她什么来着？卧槽，全忘了啊！</p>

等下~等等等等等等！</p>

迅速蹿进卫生间的金柔嘉扒光了自己站在镜子前，那个啥子设定是不是有美貌设定？要是有美貌设定，她会回答什么？</p>

肤白貌美大长腿？？？</p>

肤白，中。镜子里的人只凭借盥洗室的那点灯都白的很，绝对白，标标准准冷白皮，晒都晒不黑，晒了只会红，红皮消退了也不会黑，只会更白。</p>

貌美，也中。妹子完全美貌，不美她也不会一开始想到去做模特骗钱...赚钱。</p>

大长腿，腿太TM长了。</p>

“我真TM在游戏里？真的假的？这么嗨？”</p>

得有两三年都维持着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作息的金柔嘉熬一个晚上眼底就青黑一片，肤白么，白底有青色更显眼啊。她带上帽子和口罩去见崔尚宇，他们约的特别早，太阳都没完全升起来，天光蒙蒙亮两人就见面了，崔尚宇满脸的好奇，金柔嘉一言不发，她需要一个切实的证明。</p>

小动物的死亡伴随着疼痛，药剂打进去之前狗狗无力的呻|吟，志愿者小姑娘哭的比狗惨，一直在说什么他还在求救巴拉巴拉。金柔嘉发现崔尚宇居然是个有良心的人，他不敢看，就把她送进去就躲出去了。</p>

金柔嘉其实也觉得毛毛的，但她得看，她必须要亲眼看到死亡的黑影，她才能相信，她活在一个真实的世界。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弥留之际的幻象，就算她把自己幻想成了韩国人，她也不会幻想死亡，一定不会！</p>

药剂发挥药效，一切无声无息，志愿者哭的直打嗝，金柔嘉却笑了，笑的医生看她的眼神像个变态。</p>

崔尚宇也觉得金柔嘉是个变态，为了写剧本那么拼？看小动物就算了，还想要看真人？金柔嘉要看，她一定要看。</p>

意外的是，真人没有哭声，真人甚至没有陪伴者。那是一个老太太，老的满脸皱纹甚至都有老人斑。崔尚宇还是不敢进去，他跟金柔嘉说，老太太家维持了很长时间，为了让老太太‘人工’的活着子女们都背上了债。</p>

三男两女，先是三哥扛不住了，退出了这场坚持，其他兄弟姐妹谩骂，彼此再也不见。后来是大姐，没办法，小孩还要上学，钱就那么多能怎么办。再之后是二哥，接着是大哥，唯一也是坚持到最后的就是小妹，按照子女排序她其实是老三，夹在中间最被母亲忽视的那个坚持到了最后。</p>

可最后也坚持不下去了，丈夫也有父母，夫妻还有孩子，那边的父亲生病了，钱，就只有那么多。</p>

坚持不下去的女儿没有跟崔尚宇狮子大开口，她只想让崔尚宇把老母亲风光葬了，或者不那么风光至少有个容身之地，最好是在寺庙，老母亲信佛，不然公墓也行。葬礼她就不去了，也不用告诉她，她没那个脸。</p>

崔尚宇跟金柔嘉说了那个长达七年的故事，为的就是最后一句，“葬礼你要办。”</p>

“行。”金柔嘉用力的点头，示意挡在遮盖帘前的崔尚宇可以闪开了。</p>

老太太没有单人病房，七年前有，六年前也有，五年前没了，单人病房很贵的。单人换双人，双人换六人，最后变成了大通间。大通间的最里面，就是老太太的病床。</p>

拿着委托书的崔尚宇叫来了医生，医生跟金柔嘉絮叨了一堆话，絮叨的金柔嘉好奇，如果她和老太太易地而处，是谁站在她的位置，听医生宣读那些文件。</p>

金柔嘉不知道，要她猜，可能是合作过的某个同僚也不一定。她的人生一度只有拍电影，也不对，她的人生到现在也只有拍电影，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对创作有兴趣。</p>

无数人夸赞过她的天赋，可无数人都没有看到，她为了天赋付出了什么，她的整个人生。</p>

金柔嘉原以为自己不惧怕死亡，在她拍摄拍到昏天暗地也不休息，连带着整个组都没办法休息，全世界跟她一起用烟、咖啡、浓茶搏命一样的拍摄时，有人骂过她，你迟早把自己玩死。金柔嘉以为自己不怕的，她能笑骂回去，我至少留下了宝藏，可以传世的宝藏，我的作品永生我就永生。</p>

金柔嘉真觉得她不怕死，直到医生说，你最多还有三个月到半年，甚至随时可能死亡时，她发现她是怕的。她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她还有好多好多没有创作出来的作品，她还有好多没做完的事，她还没有拍一部她认为可以作为人生代表作的作品，能在葬礼上让吊唁的宾客们知道，这个世界消逝了一位多伟大的天才。</p>

老太太走了，走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灵魂的不甘，还是医生说的是神经发射，总之躯壳弹动，动的打断了金柔嘉的思绪。</p>

她送走了老太太，她去办的葬礼，她以亲友的身份举办了那场葬礼，邀请了所有她认识的人，绝对让老太太风风光光的走。她给老太太在寺庙买了神龛，还捐了钱让僧侣们做法事，什么古老的习俗金柔嘉都遵守了。</p>

她送走了老太太，见到了老太太的小女儿。那位也已经是个老太太了，老太太哭到在她面前，抱着她的腿不停的说对不起，说到最后泣不成声。</p>

天空阴沉沉的，阴沉的老太太的哭声伴随着山风，悲怆的很。</p>

寺庙永远建在山上，人心却无力登山。</p>

金柔嘉把老太太送到了山顶，却只在山脚就离开了另一位老太太，那不是她的责任从来也不是。</p>

家里的花枯萎了，不管是用纸抱着的，花篮里的还是盆栽花都枯萎了，盆栽坚持的久一点，但也没太久，半个月过去，一点水都没浇，都枯萎了。</p>

金柔嘉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看那些花朵从盛放到枯萎的录像，录像很长，不是以小时算而是以天，二十四小时为一天的天。她拍了几天，她就要看几天，她有七个镜头拍摄，所有的数字都得乘以七。</p>

不再出门的金柔嘉号称在闭关，都想找人撬锁的崔尚宇都要疯了，商业项目前期创作跟导演有个屁关系，闭你个鬼的关！</p>

金柔嘉在闭关，谁都进不去她家，电话早就被打到关机，短信更是没人看。从一月到二月，让金柔嘉出关的是只要存在就有莫大意义的李仓东。</p>

老师比制作人底气足，说撬锁就撬锁，电子锁不好撬？直接拆门！拆门进屋的李仓东发现自家弟子不是在屋内玩自闭，她就是看视频，看一朵已经濒临枯萎的盆栽的视频。</p>

李仓东即不问金柔嘉看的那个视频是哪来的，也不问她为什么看，更不问她这么多天躲在家里到底在干嘛。老先生只带来一个消息，为了处理总统闺蜜事件而单独成立的检查组在搜查中发现，朴女士执政时在业内有多达近万人的黑名单。</p>

为了那份黑名单，圈内将组织一场大规模的反抗游|行，他是组织者之一，问金柔嘉想不想加入反抗的队伍。</p>

“CJ不会让你去，你现在是专心筹备项目的时候，你去了很可能面对CJ的律师团以违约为要挟。”李仓东半蹲在弟子的面前，摸摸弟子油的不知道多久没洗的头发，摸完嫌弃的在她肩膀上擦擦，再问她，“那是跟政府和大集团的斗争，是你嘴巴里跟创作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p>

“你要不要去？”</p>

金柔嘉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李仓东也不急，也不催促，不过是半蹲的姿势有些累，撑着膝盖等着她回神。</p>

许久许久才回神，久到李仓东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缓慢而又坚定的女声说。</p>

“去。”</p>

我活在一个游戏里，一个物理引擎完美到无限接近真实世界的游戏里，这真的是......</p>

太TM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