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金柔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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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 周围的一切都变了，金柔嘉以为自己穿越了。</p>

穿越成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p>

不明原因被穿越的小姑娘是1994年出生的孩子，差几年就是千禧年宝宝, 金柔嘉算算自己的年纪，要是她在这孩子的年纪生孩子, 都能给新身体的主人当妈了。她这个新‘母亲’要面对的就是孩子学费太贵，上不起学咋办。</p>

十八岁的小姑娘大学是考上了, 没钱读, 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学, 学校越好, 学费越贵。小姑娘没钱读，干脆就不打算读了，想着先打点零工养活自己, 去超市找个收营员的工作啥的。</p>

作为一个同样为大学学费忧虑过的‘老母亲’，金柔嘉对于小姑娘单蠢的想法没什么好评价的, 只觉得两人的经历还蛮相似。不过她当初能申请助学贷款，现在么....算了吧, 饭都吃不起了。</p>

饭都吃不起的金柔嘉小朋友对赚钱养活自己的计划是去超市当收银, 自以为自己穿越了的金柔嘉女士，在对着镜子详细研究过这具身体的外貌和身材后，拿着这一个礼拜的饭钱去网吧搜索模特招聘信息。</p>

排除那些写明要拍‘私房照’的，也排除那些工资高的不合理的, 再无视开价过于低的, 最后把筛选出来的信息罗列好，挨个打电话。</p>

要提前给泳装照片的，再见；要去偏远的地方拍摄的，再见；说面试后还得老板满意的, 更再见。</p>

无效的电话打了一堆，金柔嘉发现自己用错了方法，重新上网搜艺术类院校的论坛，在论坛上面找需要模特的留言。这边开价就更低了，但这边很好谈。</p>

伪装自己是中央大学大一新生的金柔嘉，四天约了七位学长和两位学姐，赚到了能吃一个月的饭钱加半年考试院（韩国特有的廉价出租单间）的房租。</p>

一天就花完了。</p>

一天时间花了那么‘大’笔钱的金柔嘉站在首尔大学附属医院的门口，翻看着手上真金白银买来的身体健康证明长出一口气。</p>

医院好TM贵！</p>

这孩子身体真TM好！</p>

金柔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但她清楚自己要是没穿越很可能就凉透了。</p>

癌症，末期，药石罔顾，凉凉。</p>

这是没穿越之前金柔嘉的身体，穿越了，新身体好的不能再好！</p>

新身体很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先说白，冷白皮，都不需要光板站在镜头前，稍微找个好角度就自带反光板效果；再来是貌美，是金柔嘉最喜欢的美人款，五官明朗大气的美人，穿上凤袍往那一戳整个就是皇后娘娘。</p>

最后是腿长，金柔嘉专门量过，109，世纪长腿！再长点就能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妹子身高176，完美比例！</p>

就这脸，这身材，不站在镜头前就是所有摄影师的损失！</p>

金柔嘉无敌喜欢自己的新身体，喜欢到但凡碰到个能反光的东西，都不自觉的会盯着看，看反光物倒映的自己。</p>

我怎么那么好看~</p>

好看也不能当饭吃，没钱吃饭比较重要。</p>

进了一趟医院掏空了口袋的金柔嘉再次变身中央大学一年级新生，偶尔也会变成东国大学一年级新生，时不时也会是首尔艺术学校的一年级新生，具体是哪个学校的视情况而定。</p>

一年级新生口袋刚鼓一点，火速买了部尼康（日本相机品牌），不知道转了多少手，从二手商店淘到的。</p>

相机到手，再次掏空了口袋，金柔嘉却不再当模特了。</p>

一方面是拍的多了有了些名气，伪装各路学妹的谎言随时可能被拆穿。另一方面是当模特钱来的太慢了，模特是底端，随便什么漂亮小姑娘都能替换，还是得做技术工种，好谈价钱。</p>

技术工种只要手上有活儿，毕业于什么院校没人在意，没上过学都行。</p>

目前的身份就是没什么文凭的金柔嘉带着她的相机，去汉江拍了一天，剪出了四条素材。</p>

第一条是小清新画风，青春的少年少女们在汉江边玩滑轮，男孩子教女孩子滑，亲亲蜜蜜甜甜美美。放出去给不知道的人看，还以为是什么青春爱情片。</p>

第二条是酷帅路线，还是少年们为主角，一帮少年在汉江玩滑板，翻飞腾挪，BGM用了激昂的鼓点。为了让画面能踩点，金柔嘉剪的头都要秃，看着自己掉了两根头发吓坏了，恨不得再去医院检查一遍！</p>

第三条路走伤痛文学风，主角依旧是年轻男女，一对穿着校服的小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吵架。夕阳西下，女孩子哭的不能自已，男孩子暴躁的踹路边的石凳，斜上角的字幕选了首韩文诗，大意是年少的我们不懂爱什么的。</p>

第四条还还还还是少年题材，这次走的是伪纪录片模式，用了贴近现实取光的偏蓝冷光，拍一个背着沉重书包的少女，披头散发的坐在江堤前望着江水发呆。</p>

最后一条的时长最短，没有用任何音乐而是用人声做底，搭配的声音是一对夫妻在吵架，吵孩子的学习。</p>

妈妈说她再这样就完了，爸爸说你别给她那么大压力。母亲说我为了她把工作都辞了，我付出的难道就换来一个第二名吗？爸爸说她也不想。</p>

争吵的夫妻是视频的背景音，画面里的少女始终望着江水。四分多钟的片段，江水一波又一波的翻滚。视频的最后，镜头里的少女动了，画面先一步转向江面。</p>

最后的最后，背景音里出现巨大的砸门声，画面里呈现的是重物落水后溅起的浪花。</p>

至此，一天拍摄，一个礼拜剪辑，四条成品。</p>

总算搞定了个人简历的金柔嘉口袋里是一分钱都没了，随后把前三份‘简历’投向招聘摄影、剪辑、布景、打光等一系列需要招聘的婚庆公司，就指着面试通过能有吃饭。最后那份，剪辑的时间最长，耗费的精力最多的片段，则是往知名广告公司送。</p>

为什么不往电视或者电影的企划去试试？</p>

因为金柔嘉着急吃饭。</p>

能做电影或者电视剧的制作团队招聘新人是需要一点点过流程的，且不提大团队很可能要求新人无偿实习或者把实习工资压的无限低，就连小公司碰到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也是当工具用。</p>

金柔嘉的国籍换了，从红色大国换到只占了半边岛屿的南韩，新身体还没有任何文娱产业的经验。只有隔壁国家经验的金柔嘉只能以她的经验去考虑这个国家的圈子怎么玩，她那边的圈子，新人想出头没个三五七八年，那是做梦。</p>

当然了，家里有矿的另谈，可金柔嘉又不是钞能力玩家，她饭都吃不起呢，还是先去婚庆这个来钱快的行当混一笔饭钱再说。</p>

进了婚庆公司的金柔嘉，每天都在等主要跟广告的制作公司回应，她是能吃饱了，但她还想吃点好的。</p>

这点好的让金柔嘉等了有两个月总算拿到了实习的资格，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经到了谷底，触底反弹，她居然时来运转了！</p>

她跟的那个团队导演跟个弱智一样，拍的成品烂出天际！这年头果然只要手脚俱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导演！</p>

金柔嘉决定赌一把，办了信用卡，砸了所有的钱，依旧是掏空口袋，这次还背了债，就为了赌一把。</p>

她找了两个演员，自己当导演、当摄像、当收音，当灯光、当道具，当整个组，一人包办全组，租器材找景。冒着被解雇的风险，请了半个月的假，重新拍了广告。</p>

客户是一家保险公司，想要推广一款针对阿茨海默症的产品。卖点是国内第一款把阿兹海默症也列为可以得到保险理赔的商业保单。</p>

让金柔嘉吐槽的那位导演拍的内容也不能说很糟糕，对方好歹也是老手，不然保险公司的人也不会点头让对方执导。</p>

出钱给乙方的甲方可是很挑的，甲方未必懂行，大部分都不懂，但甲方天赋技能就是挑刺，稍有不顺心啥刺都能挑。在这个基础上找到那个导演，对方还是有点东西的。</p>

那个导演唯一说哪里不好的话，大概就是拍的太像广告了，跟个广告宣传片一样，不对，就是广告宣传片。广告宣传片，不管怎么拍，就算好的能上天，在金柔嘉眼里还是一坨屎。</p>

金柔嘉拍的是个微电影，以一对父子为主角，核心故事是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可你老的我真的负担不了了，我也得工作，我没有办法，我只能那么做。</p>

无能为力的儿子把父亲送进了养老院，生活稍微轻松一点了，难得清醒的父亲却打电话来想要见他一面。赶到养老院的儿子正好撞见漏尿的父亲在被护工吗，那是他没有想到的，没想到父亲在这里过着这样的生活。</p>

父亲此时重新变成那个糊涂的老人，老人在清醒时留下了一封字体歪歪扭扭的信，信上最戳心的是，我的病给你添麻烦了，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p>

信中夹着那张保单，金主爸爸就是这么出现的，出现的完全不突兀，但也并非故事的核心。</p>

可保单的存在不是更戳人心吗，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努力，他把一辈子都交给了儿子。</p>

我养你小，我从未期待，你养我。我很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希望有了这份保单，多少能给你些帮助。</p>

2012年，以微电影的方式带出产品的广告片还是稀缺产物，稀缺的金柔嘉以得罪整个公司的方式拿下了那份商单合约，一举成名，全是骂声！</p>

不管哪国的娱乐圈都论资排辈，都不用说金柔嘉的年级有多小，资历有多浅。只说她进公司跟在那个导演身后就是人家带她进门，这老师还没拜，你就欺师灭祖。</p>

狗崽子！我看你走多远！</p>

圈子小，小到一个人的好名声未必能传的出去，但骂声绝对能传很远。</p>

面对无数骂声的金柔嘉拿着合同的头期款去吃了顿韩牛自助，太尼玛好吃了，撑的她差点走不动道，真正的扶墙进扶墙出。</p>

骂声？谁管你们这些弱智骂什么！</p>

弱智们骂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骂声能让金柔嘉被屏蔽在圈外。这家公司把她扫地出门，其他公司也不要她，金柔嘉想着要不要再去拍拍婚纱当个婚纱摄影先混一波的时候，广告火了。</p>

广告火了，火的SNS上了热门，讨论度高到保险公司付了金柔嘉尾款后还给她包了个大红包，一下让金柔嘉的存款翻了十倍，主要是她本来没什么存款这一说。</p>

存款翻了十倍的金柔嘉一下有钱了，有钱之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终于能去剧组打杂了！还能跳过无聊的电视剧直冲电影剧组，人生巅峰！</p>

这里需要科普一个冷知识，很多人可能以为广告导演是导演里的末流，这个认知是错误的。好的广告导演同样是万一挑一，这是个门槛很低但上限非常高的行当。</p>

在视听艺术这个领域，广告是最难的。电视剧不谈，电影篇幅就算再短至少也半个小时，广告都是按秒算时间。要在十五秒、三十秒、一分钟这点时间里，一下就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这对导演的素养要求非常高。</p>

好的广告导演未必能成为好的电影导演，但一流的广告导演是可以跟顶级电影项目里的执行导演平齐的。</p>

电影导演的强项在于如何把一个故事讲好，而广告导演是整个电影工业的代表。他们往往更精通剧组的所有部门协调，甚至于自己本身就是好的摄像，好的美术，好的灯光，好的剪辑等等。</p>

如同金柔嘉，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而某些商业片导演很可能什么都不会，请注意，这不是夸张，这是事实。</p>

电影是团队的产物，好的团队只要搭起来，剧本放在那，团队要不要导演无所谓，他们自己就能拍。灯光组能打光，摄像组能拍摄，美术负责布景，剪辑和后期搭配，连配乐都能自己操作。</p>

片场还需要导演吗？喊卡都能由摄像导演或者执行导演来，商业片总导演存在的意义微乎其微。</p>

就像金柔嘉说的，这年头只要四肢俱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导演，因为活都有专业的人做啊。</p>

能拍出一部超火的广告片，金柔嘉就有资格进电影剧组了。大制作进不去，小制作还能不行么，大不了她当个打杂的啊！</p>

只要身体好，健康不出问题，心态就无限好的金柔嘉开始满世界给自己找打杂的地方。找啊找，寻啊寻，左挑右挑，挑出一个让她很憋屈的工作。</p>

给一个第一次当导演的知名演员团队做辅助导演（导演片场助理，主要盯拍摄），世道不公啊，什么狗都能当导演！演员你好好当演员啊，这行的饭已经很难抢了，你们还来找麻烦，干点什么不好大哥！</p>

大哥你干点什么不好！！！</p>

“您好，我是金柔嘉。”露出八颗牙笑的极其灿烂的金柔嘉小姐，恭敬的伸出双手，对导演说，“我是您的粉丝呢~”可真诚了~</p>

脸呢？脸什么脸！不要吃饭啊！</p>

要吃饭，就不能要脸。</p>

金柔嘉如今是不缺吃饭的钱了，可摆在她面前的选择少之又少，说是说去什么剧组都行，但有的组烂到没边，她怎么看怎么像个坑，参与进去干嘛？浪费时间啊。</p>

知名演员的剧组就算有万般不好，团队配置基本在线是可以保证的。再加上演员有名，拍出来的作品就有人买账，只要有票房，她的简历就能更好看点。</p>

劝告自己忍一忍的金柔嘉抱着未来发展考虑就这么进了演员的剧组，然后每天在心里骂对方一万遍，表面上？表面上当然是导演的粉丝啊，要不然呢？</p>

作为新人导演知名演员河证宇先生的第一助理，金柔嘉觉得这个活儿，让她拍马屁的技能蹭蹭上涨。</p>

不得不说，河导演并不难相处，相反，他对工作人员关怀备至。下午茶有水果，加班有夜宵，从来不乱发脾气，时不时还请喝咖啡，以一个导演或者大牌演员的位置来说，河证宇确实很好相处。</p>

可在金柔嘉看来，那傻逼是优柔寡断，成天给她找事，烦的要死。</p>

总导演的助理不止一个，光是负责盯拍摄的助理就有两个，另一个是他专门找来的，金柔嘉是制作方送进去的。其他什么生活助理，商务助理还有人呢，但那些跟金柔嘉都没什么关系。</p>

跟金柔嘉直接对接的助理才是个大麻烦。</p>

大麻烦叫朴相炫，是个身材圆圆的，脸也圆圆的，唯独就是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大叔，年龄比金柔嘉大一轮，叫大叔绝对没问题。</p>

大叔是个傻逼。</p>

金柔嘉不知道这人是河证宇从哪找来的，反正河证宇摆明了是更信任对方。那人也确实值得河证宇信任，因为他啥都跟河证宇说，真的什么都说。</p>

说摄像导演对美术导演的提议不爽啦，说美术导演觉得拍摄计划做的太赶啦，说灯光组抱怨钱太少，说执行导演讲本子写得不怎么样（河证宇自编自导），说一堆。</p>

朴相炫简直就是个告状精，他嘴里就没有好人，金柔嘉怀疑对方也说过她坏话。</p>

说谁的坏话这件事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总导演能立得住，底下的人就算掐的头破血流也不耽误剧组正常运转。问题就在于，河证宇立不住，大兄弟跟没脑子一样，跟谁都想做好人，想让对方能舒心，这不是有病吗？</p>

导演是不能做好人的，导演尤其不能做好人。</p>

剧组是个大团队，由无数小团队组成的大团队，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有竞争的地方就有摩擦。团队跟团队之间有矛盾是很正常的事，导演要坐的是作壁上观，而不是下场当和事老。</p>

重点在于，掐归掐，怎么掐都行，事情得做！</p>

这要是金柔嘉的团队，她才不管谁有理谁有困难，谁被打的头破血流。她只关心拍摄进度，谁敢耽误她的进度，她就弄死谁！</p>

但河导演脾气很好，好到希望大家和和美美的工作，这想法怎么说呢......</p>

这年头只要四肢俱全，连条狗......</p>

“柔嘉？”</p>

“导演您叫我？”</p>

“昨天美术和执行又吵架啦？”</p>

“您知道了？”</p>

“他们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啊。”</p>

“您说得对，还是要气氛好才有助于工作。”</p>

剧组的气氛很好，金柔嘉几乎很少碰到气氛那么好的团队，拍摄到后期大家熟了，脾气相投，合作愉快气氛好起来的更多，可前期谁跟谁都不太熟的时候，气氛很难这么和谐。</p>

不过一个团队走什么路线还是要看老大是什么风格，带兵打仗的将领希望底下的人和和美美，那大家就算是维持表面友谊，也会和谐一点的。</p>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就结束，金柔嘉也没什么好讲的，人家有钱能烧，愿意慢慢拖着不赶进度，烧的又不是她的钱，关她什么事。</p>

偏偏制作人不能找导演麻烦，就来找她麻烦，对方跟她讲进度太慢了，想让她隐晦的帮河证宇往前推一推。</p>

这TM怎么推？！</p>

导演都不干活，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个助理，还有另一个助理呢，为什么不去找他！我好欺负是吧！</p>

另一个助理拿的是导演发的工资，拿着制作方工资的金柔嘉确实挺好欺负的。</p>

好欺负的金柔嘉试图卖惨，说是她跟河证宇都不太熟，要是做的太过就越权，要是只做一点，在团队里也没什么资格讲话，确实不好办。</p>

制作人让她发挥女性的优势，漂亮姑娘的优势这时候不发挥，什么时候发挥？</p>

漂亮姑娘很怀疑他什么意思，“你想我去睡了他？”</p>

“你要是乐意我也不反对。”制作人笑道，“不过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跟他哭吗，就说进度太慢你被骂了呗。”</p>

这话一出金柔嘉就懂了，合着是制作人不好催河证宇让自己当个传声筒，那无所谓啊，不就是哭么，哭！</p>

真哭是哭不出来的金柔嘉揉红了眼睛去跟导演哭惨，只打雷不下雨的哭，哭着说制作人把她骂个臭死什么的，说进度再这么下去，他们可能会超支，到时候就麻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