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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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梓舒是个渣渣，这点从她攻略目标一选就选三个就看得出来, 这位要是什么纯真少女也不会上来就团战。当然了, 这位的渣一直停留在幻想阶段, 就是做梦时会想想，现实中还是很正常的类型。加入没有这个游戏让她放飞自我, 她会一直正常下去，就像每天带着面具活在三次元, 又丢开面具活在二次元的人一样, 面对不同的社交圈有不同的性格。</p>

奇妙的就是，有这个游戏。如同穿越一样真实到会让人怀疑其是否只是个游戏那么简单的游戏，就算玩网页游戏也是有新手适应期的，玩这么高端的真实游戏自然也有适应期。宋梓舒不过是刚刚度过了适应期，找到了游戏的正确玩法。</p>

她刚进入游戏就被背景设定中的美人刺激了一把，小作精太作自觉自己跟人家比不了，就默默的缩着老老实实玩游戏。紧接着又被地狱副本刺激到，更怂, 怂的那叫一个老实, 都安分的从团战走向了单人副本。如今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下就脱了缰，浪过头了。</p>

有句世界名言这么说来着, 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p>

宋梓舒久违的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没有系统，没有美人, 没有设定，没有攻略要求，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有随便她嗨的游戏。这种神一般的游戏，真实到随便她爽的游戏，男人？走开！</p>

宋梓舒喜欢金材煜，真的喜欢，她的攻略目标里就有这个人，本来就喜欢，作为男神喜欢，后来作为男朋友也喜欢。喜欢到如果非要三选一，在监狱里...不是，是在军营中的那个还没出来，隔壁邻居战斗力又不行，那选项里就只剩金材煜。</p>

她选择跟金材煜在一起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自己也分不清，她能分得清的是她喜欢金材煜，比另外两个更喜欢，李星和之类的就更不能比了。她喜欢那个人，又有游戏攻略需要，她跟对方在一起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p>

她喜欢那个人，对方也喜欢她，他们在一起了，到这里什么问题都没有。但她在对方想要跟她确定关系，已经走到求婚的阶段跟对方说分手，这就有点问题了。要是按照李星和的渣男洗脑包，这里面的问题大概是，妹子的手段更高端，金材煜玩不过不能怪妹子手段高啊。</p>

万幸，宋梓舒渣归渣，但没有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她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跟渣男洗脑包半斤八两，但没对方那么可恶。</p>

樱花谢了，人群散了，小提琴不再奏乐，挂在树上的小彩灯也撤走。深夜的轮中路昏黄的路灯下飘零着凋谢的樱花，有种凄婉的美。</p>

宋梓舒和金材煜坐在路边的木椅上，两人都很冷静，宋梓舒的冷静中带着些许不安，金材煜冷静的有点诡异。</p>

诡异的男朋友，不对，现在不能称之为男朋友了。</p>

金材煜在宋梓舒坐下前脱落西装外套垫在椅子上，弄好了才让宋梓舒坐下。他弄的很自然，宋梓舒等的也很自然，自然到宋梓舒坐下了才回想起来，她应该说...</p>

“谢谢。”</p>

金材煜轻笑一声，平静的可怕，翘起腿在身上摸了一圈没摸到烟反倒摸到了没机会掏出来的首饰盒，放下手胳膊搭在椅背上侧身望着宋梓舒，语气十分自然，自然的问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女人？应该不是。事业？我们牵扯不到，那是...男人？”</p>

宋梓舒沉默两秒，对方太平静搞的她像是被分手的那个，有点不太自在，但是格外的诚实，诚实的告诉对方“我喜欢上别人了，我不能在喜欢上别人的时候跟你恋爱。”</p>

金材煜是真平静，心态平和到听到这种话都没有一丝要生气的样子，反倒跟宋梓舒研究“你难道不是在分开之前还喜欢着我吗？分开之前还亲吻我的人，这才不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一个多小时，你就不喜欢我了？”</p>

总觉得这个走向有点奇怪的宋梓舒顺着他的话说“我现在还喜欢你，但我也喜欢别人。”歪头想了想“比喜欢你要多一点。”</p>

“一点是多少？”</p>

“四点九的程度？”</p>

“小数点是哪来的？”</p>

“就是有那么个东西。”</p>

金材煜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宋梓舒浑身毛毛的，小哥哥今晚很帅，打扮过的帅气，要求婚么，当然得帅一点。帅气的小哥哥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他是应该认为她坏，还是应该认为她蠢。坏么，就不解释了，蠢呢，就是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p>

这个问题么......</p>

“还是坏好了。”宋梓舒觉得“坏比蠢要好。”</p>

金材煜低头轻叹一声，仰头凑过去想要亲亲她，被宋梓舒侧脸躲过也就退回去了，站起身伸手示意宋梓舒也起来。宋梓舒起来了，没有去扶他的手，自己起来的。起来后还帮他把外套也拿起来抖了抖，递还给他。</p>

接过外套展开的金材煜要往她身上披，宋梓舒躲了一下，被他一句夜深天气冷说的不动了。外套披在肩头，金材煜拉着领口帮她弄好，双手在领口边停留的时间有点长，长的宋梓舒觉得不舒服了，他放开了手。</p>

“明天见。”</p>

“等下。”</p>

要转身的金材煜站住脚，笑看宋梓舒问她怎么了。宋梓舒认真的看着他，跟他说，别喝太多，明天他们新闻发布会在早上，喝太多醒不了酒，头疼的是他。金材煜笑笑，轻碰了下她的鼻尖，说了声知道了，这次是真的走了。</p>

夜风带走了树梢上的樱花也带走了恋人，很快就带来了黎明。</p>

天亮了，失败的求婚停留在夜晚，白天属于营业中的商业情侣。项目因为赶拍很多本来要走的程序就一直在延后，比如项目企划发布会。如今都要播到第六集了，项目企划发布会肯定是不用了，但记者会的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由于收视率很好，记者会的气氛也很不错，入场前就被筛选过的记者没人搞事情问之前项目组大换血的丑闻，大家都很配合的聊着制作中的趣事。</p>

小舞台上的主创们围成一圈坐在高脚椅上，等着MC挨个点记者起来问问题，这种场合受关注的除了导演和作家也就男女主角了。很多问题都很官方，比如问宋梓舒第一次跟金材煜合作有什么感觉，宋梓舒的回答是带着点暧昧的哥哥很帅，火花特别棒。问金材煜第一次跟宋梓舒合作是什么感觉，金材煜的回答也挺暧昧的，说宋梓舒以前就是他的理想型。</p>

配合默契的男女主角们让现场气氛非常好，记者有东西报，主持人也有热点闹，除了知道内情的主创偶尔有些表情不自然之外，这场记者会可以说是圆满成功。</p>

从舞台往后台走的路上，李俊彦凑近宋梓舒跟她说，拍摄到现在，他真正感觉到女演员是职业的。女演员给了他一个非常职业的笑脸，随后挽着金材煜回了待机室。双方的经纪人都无敌尴尬，但艺人们不尴尬，艺人们不止不尴尬，女演员还问男搭档要不要跟她回家。</p>

男演员当然说好，还上了宋梓舒的车，仿佛还有记者拍到了，金美秀一脸头疼但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宋梓舒把保姆车的格挡升起来了。</p>

后座只剩分手一天的旧情人，姑娘张开手臂等对方靠过来，肩头一沉，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叹了口气。</p>

“喝了多少。”</p>

“不知道。”</p>

“头疼。”</p>

“嗯。”</p>

明明是问句，讲出来却一点疑问都没有，宋梓舒扶着他的肩膀把人搂在怀里，艰难的变换姿势给他按摩太阳穴，忍不住吐槽他“你几岁了还那么幼稚，就不能换个招发泄吗，明明昨天就跟你说别喝太多。”</p>

金材煜拍拍她的手背让她用力点别光顾着说话“换别的方式发泄最后也会变成喝酒，不如一开始就喝酒，多简单。”</p>

“哪里简单了，你现在是头疼，到晚上就是胃疼，本来就胃不好的人还折腾自己干什么。”宋梓舒说着想起来“你吃药了吗？”看他闭着眼当没听见，拽了下他的耳垂“小心点照顾自己都不会吗。”</p>

说归说，宋梓舒的手也没停，继续按着。没吃药的男人圈着她的腰跟她说，他公司那边都解决了，问她处理的如何。宋梓舒说她不用怎么处理，分手这种消息对他们来说是悲剧对经纪公司是喜剧。还说金美秀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差点给她放烟花，嗨翻天。金材煜被她逗的一直笑，笑完撑着她的腿坐起来，半开玩笑的问她，这种新型的分手方式是跟谁学的，他得谢谢那个人才行。</p>

宋梓舒用眼神示意他，老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p>

“我？”</p>

“嗯。”</p>

“怎么会。”</p>

“半年之约，记得吗？”</p>

金材煜回忆半天‘啊~’了一声，隐约懂了“你是指我之前跟你说，我们分手分的太突然，所以我不甘心？”</p>

“差不多。”宋梓舒拉着他的手给他按摩虎口，韩国人认为这样可以放松精神，同他说“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不想放弃还是别的什么，自尊心太强不想在我面前丢脸之类的。但你给我留了足够的余地，没有当着众人的面跟我撕扯，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把我搞的声名狼藉，我总应该回报的，不是么。”</p>

勾唇笑开的金材煜带着点感慨的说“我的小姑娘在我看不见的地方长大了啊，已经成熟到能说回报的地步了。我以为你会说，你还喜欢我呢。”反手扣住她的掌心，冲她眨眼睛“四点九好像也不是很大的数字，我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超过了呢。”</p>

宋梓舒笑而不语，金材煜也只笑不说话，两人互相沉默仿佛在角力，但最终也是金材煜放开了手。放手之后，他往她怀里一倒，拉着她的手重新放回太阳穴边上，跟她说，头疼。</p>

车一路开回宋梓舒家，头疼的男人自然也跟进去了，他躺在宋梓舒的床上看宋梓舒为他忙前忙后。那是他的小毛病，喝太多头就会疼，头不疼了胃就不舒服。</p>

金材煜其实并不生气，比起生气更多是一种，这一天到底来了的怅然。他有多喜欢这个姑娘？很喜欢，喜欢到他真的准备了戒指，如果不是宋梓舒后退了，那枚戒指已经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可他喜欢那个姑娘，他爱她，他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不了解，他的小姑娘根本没有定下来的想法，他也不过是想要赌一把。</p>

赌赢了，幸福唾手可得，赌输了...也就输了。</p>

悲伤、难过、懊恼、惆怅等等，那些负面情绪金材煜都有，但他不可能跟宋梓舒发泄，他连一句重话都没办法跟宋梓舒说。那句你到底是坏还是蠢就是极限了，是他对她说的糟糕的话的极限。他当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跟她撕扯，更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搞的声名狼藉，他怎么舍得。</p>

金材煜舍不得，一想到她跟他说，我不可能在喜欢别人的时候跟你在一起，他就舍不得。他的小姑娘不蠢也不坏，他的小姑娘又聪明又善良。她从来不会去做真正糟糕的女孩子会做的事情，什么一脚踩两船之类的绝对不会在宋梓舒身上发生。她不过是太天真，天真的认为全世界自然应该围着自己转，我没那么喜欢你了，我就应该告诉你。我就喜欢你，但我更喜欢别人，我也应该告诉你。</p>

分手都分的那么诚实的孩子，连一个过得去的借口都不给自己找的孩子，他能讨厌她什么呢。</p>

讨厌她没那么喜欢他吗？可她，喜欢他啊。</p>

她的喜欢太浅薄，怪谁呢，谁都怪不了。</p>

宋梓舒给金材煜喂了药，家里是有金材煜的药的，演员三餐不定胃药和头疼药跟感冒药一样都是常备的药物。药物里有助眠的成分，吃了药金材煜就准备睡了。睡前他问宋梓舒，你会陪我吗？宋梓舒上床躺在他身边，隔着被子抱住他，轻声说...</p>

“睡吧。”</p>

金材煜睡醒时屋外天已经黑了，床上只剩他在，坐在床头醒了会儿神，掀开被子准备去洗漱在洗手池的镜面上看到一张便利贴，宋梓舒留的，说她在庭院。金材煜望着那张便利贴发了会儿呆，眼底有些哀伤，眨眨眼又不见了，手脚利索的洗漱换衣服，这个家还真有不少他的东西。</p>

洗漱好的金材煜犹豫了一会儿要不要给自己吹个发型，后来觉得太刻意就算了，找了顶帽子戴上下楼去找宋梓舒。庭院里不止有宋梓舒还有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洪时瑛，从长相判断对方应该不是那位‘四点九’。</p>

他猜那位‘四点九’可能是孔侑，因为金美秀的短信他看到了，宋梓舒在说分手之前见的人就是孔侑，但他也不能确定。那哥的品行做不出来在明知道宋梓舒是他女朋友的情况下还撩拨的事情，不可能的。至于宋梓舒是不是单方面爱慕对方，也不太可能，宋梓舒不是那样的姑娘，她的人生中压根没有暗恋这个词。</p>

开门声让沙发边的两人双双回头，金材煜和洪时瑛也算是见过面，也就不用再次介绍了。三人客套几句，洪时瑛说他还有事先走，互相道别，金材煜和宋梓舒就回屋了。回屋之后的金材煜以自己是个‘病人’的借口让宋梓舒给他煮粥，宋梓舒让他别做梦了，叫外卖点粥比较靠谱，她怕自己毒死他。</p>

外卖点了，叫的倒不是粥是拌饭，金材煜吃着吃着又要喝酒，宋梓舒倒也没劝，随便他，但她不喝，明天有杂志拍摄，她连饭都没吃还喝酒呢。</p>

金材煜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宋梓舒早就睡了，不拍摄的情况下她真的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她起床跑步时，金材煜还在客厅躺尸，宋梓舒围观了一下尸体的狼狈，打了电话叫阿姨过来收拾就出门跑步了。隔壁的小伙伴也出门跑步，这次真的是巧遇，这次洪时英的体力比之前他们一起跑步时要给力多了。</p>

专心跑步的两人绕了一圈小区，在家门口闲扯两句各自回家。宋梓舒到家时尸体已经不见了，打扫的阿姨说金材煜先走了。</p>

先走的金材煜打扮一新以男搭档的身份出现在摄影棚，跟女演员宋梓舒拍一组情侣题材的杂志。演员就是这样，平时闲的在家当宅男宅女，一旦项目上线就是完美的营业状态。营业中的情侣彼此的职业素养都很在线，现场摄影师不停喊‘好、很好、太棒了！’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追剧的工作人员被两人的火花撩的都忍不住问，他们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p>

金材煜维持男演员的设定，在这种问题是一向是配合搭档的说法。搭档的女演员维持暧昧人设，营业中，回答的格外有意思。</p>

“我们本来也没分开啊~”</p>

一句话逗的众人大笑，杂志内页的采访也延续着这个风格。双方在这一刻都是对方的理想型，是从以前就很关注对方，是对对方有很多好感的营业情侣。这期杂志出街时标题都是戏假情真这种东西，搞的CP粉狂欢，网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留言，这次肯定搞到真的了！</p>

真真假假的不就那么回事么，营业中的情侣持续营业，杂志、采访、通告，一堆堆的来，随着收视率的上升，连情侣CF都来了。这种商业广告签情侣档，不管是商业情侣还是现实情侣都会在合约书里写明要求，前者在合约到期前禁止和其他人传出恋爱消息，后者更绝，合约到期前连吵架的新闻都不能出。</p>

合约分别送到艺人手上，两边经纪人的态度难得一致，要不...还是算了吧。</p>

拿着条款几乎相同的两分合约的艺人正在宋梓舒家吃烤肉，庭院露天烤肉，金材煜非要折腾，宋梓舒就是个负责吃的就随便他了。这位最近一直住在她家，大有不走了的意思。也不怎么睡床，晚上的归宿都是三楼客厅的沙发，每天都喝挂，无一例外。但他大清早就会消失一段时间，他们再次见面不是在摄影棚就是在采访舞台，两人目前的行程差不多都是重叠的，都在宣传一部剧啊。</p>

宋梓舒偶尔在早起跑步时路过客厅的尸体时都会怀疑这家伙会不会酒精中毒，但对方好像也没真的要死的感觉，就不管了。</p>

关于这份合约，金材煜的态度是签，有钱干嘛不赚，宋梓舒倒是无所谓，签就签呗。</p>

她的无所谓让金材煜很惊讶“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不追吗？”</p>

宋梓舒还没回答，边上一个人形瀑布喷了一地酒，咳的惊天动地，两人一起看过去，洪时瑛咳的整个人都要厥过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