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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被骗时,能以正观而观三轮体空,放下能骗、所骗及被骗物的执取,那么于此中即可承办无数功德,所以于此时当对骗你之人生感恩想。你更应该清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骗你的人如本尊及善知识一样是来帮你承办道业的。因此要于此诸人等生感恩想。”
如果这样说,那烦恼即菩提,这句话也推导得出来了。佛教中,总有这种二元一元化的理论模式,至今,我跟万师兄也不太熟悉,这里面推导与认识的规律。但印象最深的是,佛教中总喜欢把二元的东西合在一起说,但又不像辩证法,搞出主要次要矛盾,搞出内因外因。
“最后,在你被骗时你还应当具足忏悔的心,有了忏悔的心这个罪业(你前世所造被骗的业)才能彻底清净。若你仅仅想了一下了业了,而不具备真正忏悔的心,如此则这个罪业不能完全清除。因此若你能以此因缘而发起真正忏悔的心,那么即使你生起一念忏悔心而念金刚萨埵心咒结果就不一样了,于此相应的业全部能摧毁。”
这个咒我在书上见过,但不敢念,据说念咒,需要专门的传承与上师的加持,我这个门外汉,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此中,更当进一步了知业之所以感果是因为其因与果皆无有自性,故而才能如是无欺而现起。因此当安住于因果、罪福无生的正念中成就殊胜的忏悔。”
因与果无自性,都是镜花水月,你操心那干什么?操心月亮掉进井里了,那是猴子的愚痴。这种观念比喻,倒是有用的。
“然后你想能帮助你摧毁所有罪业的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感恩呢?他帮助你摧毁业障了,虽然你曾经欠他了,但此一生帮你摧毁业障了。以前也讲过当他骗你的时候他检验了你到底有没有烦恼,让你发现了烦恼,这样的人是善知识要感恩的。所以感恩的是他帮助我们清楚了业障。第二他让我们发现了内心的烦恼与执着。我们第一刹那的一点点不悦意就是执着,他就是个烦恼,他就是个不舒服。我说过的我在被骗时明知道对方骗给对方的,我认为我没烦恼,事实上错误的,当过了一会儿心里很不舒服,因为过了一会儿其实你观察了。”
这三者的关系是递进的,但是我还理不太清中间的逻辑。他虽然讲得语言平实,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快,反应不过来。
“修行佛法不是念了多少经,念经是方法,最关键的是每天观察自己的心,每一个起心动念。修行来至于点点滴滴,不要自欺欺人。”
我当然听说过,修行即是修心。但这种自我暗示的方法,是不是也是在骗自己呢?更何况,如果分析我们的心,有无数个层次,细细分析其中的关系,永远没有穷尽。如果在这种毫无穷尽可能的过程中,耗费一生,有什么价值吗?
“说到用心,我们参禅,杂念纷飞,须知那是妄心甚至狂心,不是真心,既然不是真心,你就不要固执。只需要用那话头,那一个心就够了。所谓一白遮百丑,以想对万想。最开始,心是粗的,降伏不了,后来,心越来越心,就有下手处了。”
果然,分析对照自心,还是有办法的。
“今天我讲一下粗心用功与细心用功,也就是有心用功和无心用功。什么叫粗心用功呢?就是我们刚开始修行的时候,妄想多杂粗重,用功太粗疏,不细密。心也种粗粗用功,就叫粗心用功。粗心用功因为心是粗的,气是粗的。,所以,很难把功夫抓住,很难把疑情提起来,即便偶尔提起来了,也难保持住,时间延续不长,过一会儿就没有了,没有了之后,又提起来,它又有一点,时间又不长,又消失了。所以,粗心用功,它的力量不大,时间不成片,容易失掉。失掉之后,要把它再提起来,都很不容易。原因就是,你在用功的时候,心、气、念都是粗的,功夫是断断续续的,不绵密。”
按我的了解,不光是我,就算是万师兄,也还停留在这个阶段。不知道钱师兄,是否已经超越这个层次了。
“那么,功夫怎样才能由粗变细呢?要知道,功夫的细,不是你有心去细的,有心去细是细不了的。功夫用久了,它会慢慢变细的。昨天我讲过,一个人活了几十年,一天到晚打妄想,形成了一种习气,要它不打妄想是很难的,你不有意打妄想,它也会自动打妄想的,这都是我们自己一手造成的,怪不得别人。为什么会这样?时间久了,习惯成自然。各位想一想,你活了三十岁,有没有用二十年的功夫?没有的,光打妄想。如果你用了不止二十年的功夫,时时刻刻都在功夫上,你的功夫也会越来越细的,也会成为一种自然。”
还是他的笨办法,长用力。现在,我最需要的,是对治,如何由粗变细。
“粗心用功夫,好比上下两层,上面是用功夫,参念佛的是谁,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参究,找这个念佛的本来面目。下面呢,尽是妄想烦恼,它们还在翻来翻去,一刻不停,像一锅开水,吵吵闹闹,上上下下的。这种情况,我昨天讲过,大家不要怕,怕也没有用。它翻它的,你搞你的,不要有心跟它斗,不要起烦恼,你只管心平气和地去用功。因为你是粗的,它是细的,但是时间久了,你也会细的,那时就该它走人了。”
果然是过来人,他所说的状况,跟我自己的体验太贴切了,上上下下的心,总是不得安宁。烦它、怒它、恨它,就是甩不掉它。
“要知道,打妄想也是心,用功夫还是这个心,等到用功夫和打妄想合到一块去了,那就好了。那时,你有了功夫,就没有妄想;有了妄想,就没有功夫。所以说,粗心用功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小过程,而是一个大过程。因为我们的思想,我们的功夫太粗了,还没有细下来。如果我们不从功夫上来细,而是有心地去想细,那就会细出毛病的。所以,用功的人,一定要思想上去细,思想细了,功夫自然就会细的。功夫不是说,你叫它细,它就会细。要从功夫上细,不要有心去细,有心去细,那是错误的。从粗心用功到细心用功,这是一个自自然然的用功过程,功夫到了,它自然会细。”
什么叫功夫到了?什么叫细功夫?他不说,我也不清楚。难道,这东西,是说不出来的么?
“接下来讲一讲有心用功和无心用功。我们现在的用功都是有心用功,因为我们用功都是有意的,念念都是有心的,并不是自自然然的。而无心用功则是自自然然的,无意的在用功。无心用功并不是说没有心,像木头一块,它只是不起去用功的念头,它的用功是自然而然的,不需要有意着念,它往往是不参自参,不疑自疑,不照而照的。我们开始时都是有心用功,有意着念,到了无心用功的时候,它就成了一种自然,你不用着意它就会自动去参。无心并不是说无一切心,无自性。若认为没有自性,没有用心,那又是错误的。实际上,尽管我们没有去动参话头,去观心的念头,但是客观上在自动地参话头,观心。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
又要参话头,又要不故意。这种状态,想要它自然?如何达到呢?
“从有心用功到无心用功,这中间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也是一件功到自然成的事,非有意求得。有意去求,总是有心,不可能是无心。在功夫没有达到无心的地步,疑情便不能打成一片,疑情既不能打成一片,开悟就没有指望了。所以,你们要想开悟,必须有心用功进到无心用功。到了无心用功并不就是完事了,还隔着一重关,还必须破了这重关才行。”
看吧,到无心用功我都无法理解了,更何况,后面还有一个大关在等着。要理解全部的意义,光听他说,怕是不行的,还得自己走。
“功夫到了无心的地步,才可以说疑成了一团,打成了一片,这个时候能不能桶底脱落,那要看你的时节因缘,时节因缘一到,一句话就悟了。所以用功的人到了无心的地步,还要破一重关,这一重关不破,还是不行。古代有个禅和子讲:去年穷,还有立锥之地;今年穷,穷到底,连立锥之地也无。锥子虽小,但还是有。只要还有一点点东西牵系,就不行,因为那还是有心,还是有生死。到了连锥子这么一点东西都没有了,才算是到了无心的地步。当我们的功夫到了连立锥之地也无的地步,开悟就有了可能。”
这恐怕是经书上所说,毕竟空的道理吧?我也不知道,看过好多书,接触好多名词,但在实践中没办法对应上来,所以,听说如同听天书。
“我们讲到要细心用功夫,怎样才算细呢?要细到什么程度呢?这里我想讲一个公案:当年四祖到南京去,看到附近山上气色很好,就上去了,在那儿,他看到了有个叫懒融的禅师住茅棚,打坐的时候,有只老虎给他看门。四祖见了这只老虎,心中一惊,懒融禅师就讲:你还有这个啊!四祖不作声,直接走进茅棚,在他打坐的蒲团上写了一个佛字,请懒融禅师坐,懒融禅师不敢坐。四祖就说:你也还有这个。要知道,这两人个都是很有见地的,功夫都是用得很好的,他们之间谈禅话道,谈得很投机,也谈得很晚。”
这是相当精彩的一个公案,我在书上见过。我当时觉得很玄妙很神奇,不知道真假,今天再次听到,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茅棚里只有一个卧具,睡觉时,懒融禅师就把这个卧具让给四祖,自己就在蒲团上打坐。夜里,四祖睡在那里,打鼾打得不得了,搞得懒融禅师坐在那儿,定也定不下去。过去出家人身上长虱子,他就摸到一只虱子,往地上一摔。早上起来,懒融禅师就批评四祖:哼!还四祖哩,昨天晚上打呼噜,打我的闲岔打得厉害!四祖应道:我打你的闲岔,你还打我的闲岔哩!我打你什么闲岔?你把一只虱子摔在地上,断了一条腿,它哭了一夜,尽打我的闲岔!想一想,功夫用到细处连虱子的叫喊,蚂蚁的叫喊,都能听到。各人想一想,你们有没有这个功夫?像四祖这样,才是真正的细心用功。四祖跑了一整天,辛苦得不得了,但他的心还在功夫上,一点也没有离开,连睡觉时还在功夫上!”
这哪里光是功夫,已经是神通了吧?什么老虎看门,石头上用手写字,这相当于武侠加玄幻,小说也写不出来。
假如有这样一个人,当场表演出来,天下人敢不信他吗?当今世界,还有这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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