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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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陈母来，办公室里人全部一丝绷紧。君爷接着对那报告人说：“请她进来吧。”

陈母走进办公室时，看见不止君爷，里面，姚爷和赵文生，都站沙发前面，像是等着她似。

“请坐吧，伯母。”君爷说。

陈母没有地方选，只能待客沙发里头择了个位子。她刚坐下，勤务兵马上给她上了杯茶。对她十分殷勤和客气。

君爷绕过自己办公办公桌，走了过来，是她对面搬了张椅子坐下。姚爷也是坐她对面，只有赵文生躲到比较远地方。

“我没想到姚科也。”陈母勉强地笑了笑说。

“陈阿姨你客气了。”姚爷答道，“陈阿姨，你也是院子里看着我们长大长辈之一。叫我子业就行了。”

陈母看看他们两个，姚爷笑模样总是那么高深莫测，君爷不笑样子自小到大没有变总是铁打不动，她这心里发怵，却毫无办法，不然不会硬着头皮走到这里来。为此，陈父家里都和她说了，要来她自己来，他是绝对不会来。

“既然你们仍尊敬我是长辈，我厚着脸皮说了。”陈母道。

君爷端起属于自己那杯茶。

姚爷稍稍收起笑脸：“阿姨请说。”

陈母说：“前几天，孝义说他要出差，我想着他是执行任务，义不容辞，我就让他去了。结果，这次回来，他说可能要调离京城。我就想来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会调离京城，他是哪里做错了事？”

陈母这种人说话当然不可能单刀直入，颇有艺术感，拐着弯儿逼迫人回答。

姚爷心里轻轻拉长口气，有关陈孝义去处他即使知道没法说明，这都是君爷安排，不和他关系。

君爷将办公杯茶盖轻轻掀了掀，说：“陈中校是不可能调离我们单位。即使离开京城，只是外派而已。”

“这样啊——”陈母摸摸胸口，若是松了口气，“陆科你千万别放心上，我这是道听途说，心里面替儿子慌张，只能到这里求证。”

“陈阿姨到这里求证，不止是这点吧。”君爷锋芒视线扫到陈母。

陈母头皮绷紧，不敢对上他眼，然口齿十分流利地说道：“实不相瞒，陆科，我是有事来求你。”

“说吧。”君爷大刀阔斧道。

陈母一面战战兢兢，一面认为自己没有错，所以说起话来特别没有顾忌：“陆科，姚科，你们和孝义，是同学，是一个院长大，孝义现变成这模样，你们不能见死不救。是战友，你们如果不阻止他，是说不过去。”

“我们，见死不救？”姚爷感觉这顶自己头上突然被扣下来帽子挺稀奇，有趣地等着陈母说。

“是，你们这种情况下怎么能默许他外派呢？”

“什么情况？”君爷嗓音冰冷了三分。

独独陈母没听出来，或是径直顾着自己感情激情地说道：“难道你们两位领导不知道吗？我不认为你们会不知道。一是，本来这种事情就不该允许。让我儿子和一个学生谈恋爱，这放到社会上被人议论是玷污了我们这里所有人名声。二是，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家孝义一蹶不振，是不是你们该劝他忘掉这事儿，而不是怂恿他继续抱着个死人，连婚都不打算结了大漠邪皇：万岁万万娷。”

陈母说到“死人”两个字时，赵文生咳了一声，不得不提醒她。他表妹一天遗体没找到，都不算死。

陈母接到他这提醒，明显有不满情绪，觉得赵家对子女管教不严。本来她是要把这事都闹到赵家彭家那里去，后想想，由于不知道自己儿子有没有错，才作罢。

“说完了吗？”君爷冷冰冰道。

陈母这时方是觉察他情绪，不明地抬起头看了看他，触到他鹰般眸子，她嗓子眼里冒紧，君爷杯子磕砸桌上时，她惊得是差点儿整个人从沙发里跳起来。

对君爷来说，首先敬重不敬重你是长辈，需要看你是不是会做人。

“说完了，我说几句。”君爷道，“首先，我对你作为一名军人母亲却保持如此狭隘心肠感到十分失望和痛心。从你刚才话里面，我只能听出，你认为你儿子婚事高于一切，甚至高于一条鲜活十岁年轻生命。所有人为这个不幸发生意外女孩祈福希望她活下来时候，你只关心你儿子能不能找到老婆。”

陈母脸腾地红了，红成像被火炭烧铁块，嗫嚅着说：“我这，不是说希望她死——”

“你心里面已经认定她死了，心里面认定她无论她是不是死了都是很讨厌一件事情，因为阻碍了你儿子婚事。”君爷说，“如果你只是一名普通老百姓，我不会说你。可你不是，你自己本人也是国家单位人员，身为军人母亲和妻子，你思想，却比一个心地淳朴善良老百姓还肮脏自私。”

陈母是被君爷这句句芒刺刺得体无完肤，奋起辩解起来：“可我同时是个母亲，我为我自己孩子着想有什么错！我总不能让他一辈子抱光棍。”

陈母这话刚吼完，君爷“嘭”，那巴掌打桌上是震得上面东西全部哐啷啷响，陈母刚嚣张起来气焰被这巴掌打到心头上，浑身发颤。

君爷站起来，从高到低俯视着她：“你别忘了，你儿子是名军人，也是名医生，救死扶伤，牺牲奉献，身负着将老百姓性命时时刻刻放到至高位置上职责。结果，你让他要自私地想着他自己。你是玷污他作为一名军人荣誉！”

陈母他如高山一般影子下，吭都不敢吭声。

“再说了。”君爷淡淡地说完，“陈中校如果作为一名军人，因为挫折就一蹶不振，他也愧为军人。我作为领导，尊重敬佩他，他现为了忘却悲伤重振作，努力将自己投入工作之中，这样精神无可厚非。至于你将他努力看成罪过，进而把全部责任归咎一个无辜少女身上，你——”

陈母大气不敢出。

“出去吧，不要再踏进我办公室一步。”君爷道完这句，瞧都不会再瞧她一眼。

陈母傻了会儿，然后意识到自己是被驱逐了，是踢中君爷这块铁板了。她求助地望向姚爷。姚爷低头看着杯子，好像也没有瞧见她。陈母铁青着脸咬了咬唇，确是心里没有想到会这里吃了铁板，想好歹自己算是亲人家属，却受到如此待遇。这两名爷，确实是行事风格十分强悍人。她提起包，匆忙地自己拉开门走了出去，或是说，是狼狈地撤了出去。

姚爷抬眼，瞟向她离去后一抹背影，开始与坐回办公桌前办公君爷说：“你这顿脾气说发就发，可有想到后面怎么收拾。”

“如果你不赞同我骂人，刚刚怎么不出声？”君爷反问他。

那是因为他骂得很爽，他不骂可能自己也会骂。姚爷摇着脑袋：“行吧，只能说，咱们不怕她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