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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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一家南方菜小吃店，温世轩林文才坐下来，等蔓蔓他们来。舒蝤鴵裻

“佳静，你到周近转一圈，给你大舅子买包红塔山。”林文才从钱包里搜出一张百块，吩咐女儿，“不知道北京红塔山要多少钱，你大舅子喜欢抽硬盒，以前是1，现应该是15了。你买两包，看清楚，千万别买成假烟。”

“哎，别忙，我不抽烟了。”温世轩拦着小外甥女说。

林文才可不让他拦，一句话拆穿他：“温老哥，我让你外甥女买包烟孝顺你不行吗？你是不家抽，偷偷跑到其它地方抽。”

因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家抽烟会给家里人带来二手烟，烟瘾十足温世轩，每次抽烟，都是偷偷跑到离家很远地方。

没话说温世轩，无奈地放了林佳静走，对林文才不甘心地说：“我其实想戒烟。”

“戒不掉，肯定戒不掉，你家里这个事烦那个事烦，有那样一个大嫂每天念你，你想戒都不成。”林文才说一句话洞穿吸烟人心思。

吸烟犹如喝咖啡吸大麻，起就是一个麻醉心理和神经作用。天天心情舒畅，哪里需要这些麻醉剂。

“文才，你说话真是——”指头指着林文才，温世轩哭笑不得，说回来，这个妹婿犀利眼神儿剔透心思是很像自己家蔓蔓，“我说想戒是真想戒掉了，因为我现觉得蔓蔓话是对了，不能再惯纵我老婆。”

“也只有蔓蔓能说得动你。”林文才朗声一笑，拎起桌上茶水壶给自己和温世轩倒茶。

两人一阵默，望着北京老胡同上暮阳笼云烟里面，轮廓却出乎意外清晰，不像他们南方暮阳，经常是湿濡一片红，什么都看不清。北方干与南方湿，一目了然分明。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北方人刚硬爽朗，与南方人温儒文雅，形成鲜明对比。

“温老哥。”林文才低低声音伴随望着桌上眼睛，若是陷入了一种复杂思绪，“这几天过来时候，我一直心里想，是不是该和你说。想来想去该和你交个底，免得你到时候和蔓蔓措手不及。”

“什么事？”温世轩转过头，有惊讶地看着他，因为听他说话口气好像蛮严重。

“那时候温奶奶出事那晚，我不是赶回来看老人家吗？结果，先是遇到了几个陌生人。”

“哎？”温世轩仿佛身临其境，忙拉住他问，“是什么人拦住你？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如果真是坏人，我现都不能这里和你说话了。”林文才他伸来手臂上拍拍，眼镜底下眼珠笑得一丝无奈，“但是，那一次真是把我吓到了。我当时就想，为了女儿，说什么都不能有事。后来，我想，温老哥如果，为了蔓蔓，肯定和我想法一样。”

“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事？”温世轩问。

说到这里，林文才怀了忐忑，眼睛有意避开温世轩：“那晚之后，我不是问了你你有没有找过蔓蔓亲人吗？所以，我怀疑，那几个人是蔓蔓亲人。”

温世轩低下头，像看地上自己影子。

怕伤害到对方，林文才急忙将话题婉转回来：“当然，他们没有对我这么说，是我自己猜。”

“文才。”温世轩声音显得沧桑疲惫，“实际上，我今早上，和你一样见过两个人。”

那些人真找上温世轩了？

林文才忧心忡忡时，嗓音里冒出了焦急火星：“他们怎么说？对你提出什么要求了？”

“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我，说是我女婿长辈代我女婿问话，问我蔓蔓是不是我亲生，我如实和他们说了。”温世轩说到后，再补了句，“其它，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这——”林文才不停地推扶眼镜，想，或许温世轩见真是和他见人一样，问，“他们有说他们是什么人吗？”

“说一个姓陆，一个姓姚。”

没错了，真是一个姓陆，一个姓姚。

林文才“哎”一声：“这些人是想做什么呢？如果真是蔓蔓亲人，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呢？害我们瞎猜。”

“他们不说，我想是有理由。”温世轩拿手心慢慢地摸着杯子，话声很慢，若沉思若回忆。

“理由？”听出言外之意林文才，追着问。

“蔓蔓很小时候，差出过车祸。”温世轩长嘘，“不仅如此，出过不少意外。所以我教她戴眼镜，教她一定要注意安全，提防陌生人。”

“你是说——”接下来话林文才哽喉咙里头不敢说，与温世轩对着眼神儿，终是从对方眼睛里找到了肯定答案。

有人想杀蔓蔓？

这，太令人诧异，却仔细想来，不是毫无道理。想那几个陌生人这件事上不惜找他警告他不要乱说出去，或许这里面真有些什么内幕都难说。

思到此，林文才握起拳头狠狠地锤桌上，口里蹦出几声激愤：“这是什么家人呢？怎么可以让自己孩子遭遇生命危险呢？”

“所以，我想，这件事等对方开口吧。或许到了哪一天，他们认为可以了，到时候了，自然会来向我开口。暂时，让蔓蔓不要涉入这件事情为好。”

林文才听着温世轩温温吞吞好像老牛拉车声音说着这些事情，忽然觉得这位温大哥，并不似自己想象中懦弱，温世轩想事情做决定，是经过长年深思熟虑。

或许，正是因为温世轩经受了太多磨难，以至于性子养成了这般谨慎：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宁可不做，绝不万一。

难做，做家中老大难做，身为一个凡人却想做到一个对儿女善美父亲难做。

一个人把女儿抚养成人林文才，对此深有感触，拍着温世轩肩膀，长叹：“你辛苦是有价值，蔓蔓很孝顺你。”

“我不需要她和媛媛回报我什么，只要她们平平安安，我心满意足了。”温世轩长遂目光透过夕阳，似乎想望到遥远老家故居。

那里，还有他另一个已经失去了女儿。

只但愿，他这个女儿，也能平平安安。

……

学校里，蒋衍与兄长蒋飞面对面，英眉削挺，眼神微眯，嘴角噙一勾说不清深意。

“三弟，我刚听说你是要出学校，是回家吧？刚好，我随你一块见见你那媳妇。你成婚了这么久，我这做大哥，都没有和弟媳见个面说句话，是有不对。”说着，像是充满热情笑容蒋飞，热络地拉起兄弟胳膊，要往外走。

微微一挣，蒋衍挣开了蒋飞手，微噙嘴角似有深意凝着那个浅浅酒窝，道：“大哥想见蔓蔓话，今晚恐怕不太方便。”

“怎么？你不是回家吗？”蒋飞浓眉一挑，挑衅意味浓烈。

“大哥知道我为什么赶回家看我那媳妇吗？”蒋衍英眉下眸子旋出道不容忽视尖光。

“这个——”蒋飞心里骂，三弟这只狡猾狐狸，居然想拿套子套他，“我怎么可能知道？”

“真是不知道？”英眉下眸子眯成了条诡异缝隙，“大哥过来时，没有从大队办公室那里听说什么吗？”

“三弟，你这话真是怪了，我被人带过来直接见你，能听说到什么？倒是你，为什么执着地问我必定是听说了什么？难道，你媳妇真做了些什么事让你觉得不好意思和我说？”蒋飞嘴角两个深深酒窝笑，简直是阴深至极。

到此，英眉下眸子瞬间化成了寒冬，如果他之前一系列问话只是探试，那么，蒋飞刚后那句话，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兄弟，兄弟，到后，因为一个女人而疏远了吗？

金美辰！

对这个大嫂，他蒋衍接触十分之少，自己结婚前，遇到金美辰寥寥几次，无不是说不上两句话，客气而过，若陌生人一般。但是，既然是大哥选择女人，他选择了尊重与敬重。

从二姐蒋梅口里听说这位大嫂一些不如人意地方时，心里有些意，仍选择了宽容。

然而，人都有底线，金美辰越做越过分了，居然策动蒋飞来找他。想必，他们兄弟间关系已经是被这女人离间了。

“大哥认为我媳妇做了些什么事会让我不好意思和大哥说？”声音夹着半冷，是为了进一步套话。

都到这个地步了，固然没有能当着蔓蔓面说，但是先给弟弟一个下马威不是不可。蒋飞嘴角一个冷笑：“三弟，不是我想说你媳妇坏话？是你媳妇做事做太出格了，搞得现人人皆知，你媳妇是有家室人了，却不守妇道，和上面领导关系不三不四，暧昧不清。你知道现说什么呢？是说你，说你没有管好你媳妇，甚至是你怂恿你媳妇这么做。你蒋衍什么时候变成这窝囊样了，还是我弟弟吗？我和你大嫂脸都被你们两人丢了！”

英眉狠力地一皱，嘴角冷冷嘲笑地勾着：“哥，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些话是你自己想，还是大嫂告诉你？”

“这用说吗？”蒋飞饶是不屑神态，浓眉如一抹笔画撇下去，“你大嫂即使不和我说，我都会听其他人说。你大嫂和我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是，你自己害你自己！集团军司令员女儿你不要，非要娶一个杂货铺女儿，为此，你不惜和妈闹僵关系，值得吗！”

“这么说，是大哥自己想法了？也是大嫂想法了？”心一步步变冷，英眉下一双厉眸已是毫无情感可言，只存下一股冷。

蒋母一直没有对蔓蔓改观，变本加厉，都定是什么人作祟，今天一见，情况了明。

谁破坏他们蒋家一家人和睦？

金美辰想要什么？

自家小媳妇蔓蔓性子他自己清楚，蔓蔓和谁都不喜欢争。但是，金美辰想要争老大是不是？

冷笑，就有这种坑爹，自以为是极品。

可笑是，自家大哥，已经财迷心窍，被这种女人牵着鼻子走。

“我都说了，你大嫂和我想法不重要，重要是——”

冷冰英眉轻轻往外一扬，一字字犀利得像刀锋：“既然不重要，大哥何必气冲冲跑来对我说这些话？大哥若真不意外人说法，实际上大哥你是意别人说法，误信他人言论，认为错都我这个兄弟。”

“是每个人都这么说！”被说到弱处蒋飞，横起了脖子。

“大哥，纵使每个人都这么说，你是我兄长，你连听我一句辩解话都不肯，说出去谁会相信我们是兄弟，谁会相信我们是一家人？”英眉下眸光冷若冰窖，每一句话都要剥对方皮，挖到对方犯贱骨子里。

蒋飞脸红脖子粗，一时从蒋衍话里挑不出一句违背常理毛病，心道这老三果然是狡猾至极，我切不能再上他当，于是暂低下头，收住声。

见是反击机会到了，英眉傲挺，俯瞰审视兄长那副想隐藏起来奸相，道：“怎么？大哥连想问我怎么辩解话都不敢说了？既然是这样，我倒是有几句话很想质问大哥并和大哥说清楚。”

“什么事？”蒋飞冷冷道。

“首先，我想问大哥，是谁说我媳妇和上级领导暧昧不清了？谁说？我蒋衍定要问个清楚，因为此事事关我媳妇和上级领导声誉，我相信我上级领导肯定与我一样，十分注重这件事情真相。”

一句如针，如枪，如子弹，一击命中致命。

蒋飞脸哗青白。大队里谁敢把这话乱说乱传，那即是不要命了，蔓蔓是不能把人怎样，但是，那个上级领导可绝对不会轻饶给自己造谣人。所以，他刚说给蒋衍听话，都是他自己想，他媳妇想，谁都不会说。

阴狠地咬牙磨齿，他奶奶这个老三，拖着推卸责任长音道：“这——人人都说，那么多人说，我怎么能记得是谁？”

“大哥不可能一个都不记得吧。如果大哥真记不得，我担心我那个上级可能不相信我话，到时如果这事传到我上级耳朵里，说是请大哥过去，请大哥别责怪我这个做弟弟没有提醒过大哥。”话到此，当然不能放过那个极品大嫂，英眸寒色斐然，“对了，还有大嫂，大哥记不得，大嫂总记得吧，既然大哥说大嫂也听说了。”

“你——”浓眉下鹰邪眸子看向兄弟，狠狠一抹冷笑，“你这是恫吓我是不是？”

“大哥，人做天看。我不需要恫吓大哥，只是这几句话让大哥自省自问罢了。而明显，大哥你做贼心虚，不然不会答不上我问题。没人说我家媳妇做了坏事，若真有，这个人是谁，刚刚我耳朵里都听到了。”英眸一眯，无可挑剔。

无话可说，将军不成反被将一军，气得心口都喷出火来，蒋飞怒而甩袖，若不忘放话落水狗逃走时发一顿雷霆：“行，你管护着你媳妇，但是，总有一天这事肯定天下大白，到时候，看是你错还是我说对，我有没有诬陷你媳妇，天地可鉴！”

听到这话，蒋衍同志很不厚道蓦地心头发起了笑，太好笑，以至于他只能握起拳头掩饰。

到了某天他媳妇秘密真相大白话，恐怕，蒋飞自己末日也到了，如果他和金美辰依然执迷不悟话。

如此兄长，和蒋母一个样，何必故意提醒他，活该被教训。

“请。”蒋衍轻慢一声，遣人。

任这种极品自生自灭。

蒋飞一甩帽子，火弹似地冲出门口。

这一怒，走得飞，没抬头见人，楼梯口差儿撞上来人。

定住脚，头往上一抬，见是两个肩章标志军衔比自己高上校，而且，是两个一看，就令人印象深刻军人。固有记忆里一找，顿找出眼前这个自己差撞上男人，是曾岳父大人办公室里有幸见过一面，是岳父大人上司儿子，忙是殷勤笑脸地打个招呼：“陆上校。”

“你认得我？”君爷本是要走了，被眼前这个一脸讪笑男人拦住，一丝不悦凝眉角。

于是，跟君爷后面姚爷同站住了脚跟，稀奇地望向蒋飞。

“鄙人姓蒋，名蒋飞，有幸我岳父办公室见过您。”生怕君爷贵人多忘事，蒋飞可能地把其中关系向爷表述清楚，于是几乎将自己家底当着爷面全掏了，“我岳父曾担任过陆司令副将，现仍陆司令手下工作，姓金。”

姓蒋，已足以引起两个爷留意。

君爷对向姚爷一个眼神：蒋大少有兄弟吗？

姚爷回君爷一个琢磨回忆眼神：这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你妹婿家吗？

老实说，君爷对蒋家没有一兴趣，只对妹妹有兴趣，若不是妹婿蒋大少与妹妹结婚，他根本连蒋家是什么状况都不知道。但这不意味，他会把蒋家每个人都记脑海里，因为，不是一个等级对手，他君爷没有这个精力去记住对方。

因而姚爷仅从君爷迷惑眼神里读到了：蒋飞同志悲催了，因为君爷根本记不住你，就凭你若真是与君爷妹婿有关系，都记不住，可见你有多悲催。

“蒋少校，你来这里是？”因为君爷记不住，姚爷只好代君爷说几句话，免得君爷一开口把人打击到要去死。

蒋飞自认能力不比弟弟差，但是，蒋衍同志即使没有有能力岳父大人支撑，都比蒋飞同志爬。

“我是来找我弟弟。”蒋飞避着与弟弟爷面前被比较。

然，怎能避得过，倒不是姚爷故意挑刺，只是寻常问话：“哦，是谁？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认识。”

“他姓蒋，叫蒋衍。”

蒋飞刚答完。

姚爷一句无心之语：“你说蒋中校啊？刚好，他和我们一个班。”

蒋飞脸当场红了。

两个爷这会儿，总算发现了蒋飞异常神态。

会心一想，姚爷倒是能稍稍体谅蒋飞不如弟弟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