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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常没有节操地笑场了。
太傻逼了头上顶个红酒软木塞,整得我想弄个开瓶器。我一呵呵靳穆就指责我严肃一点,严肃一点,我勉强收敛起笑容:“你从哪儿看出我能弑神啊,你说我都怀孕了……我哪里搞得过章立天。”
靳穆皱了皱眉头:“我不能接触这个水晶头颅,章立天和它之间有感应。你想个办法把水晶头颅毁了。”
“那我怎么搞?把它砸碎了啊?”
靳穆说,成,找了个锤子递给了我。艺术家的思维就是如此的简单奔放。我提醒他,“这玩意儿刚出棺的时候震碎了整个人文楼,我把它给砸了,我们都要交代在这儿。”
靳穆说,成,他出门避避。我立即就要跟他解除盟约关系了,居然把我叫上来当炮灰。靳穆还嫌弃上了我:“你肚子里怀着这个世界的下一任主宰者,你怕什么?你就没发觉你跟个蟑螂似的弄不死?”
他终于说动了我完成弑神这种可以写在历史书的逆天级任务。我让他进里屋躲着,自己拿着雕刻锤往手心里呸呸吐了两口口水。我紧盯着那个水晶头颅,心想靳穆说的神格到底是什么意思?神的力量?那岂不是如果谁拿到手,谁就可以做神了?怎么弄?我也很想变得强大一点,不要老是被人吓唬来吓唬去。
那水晶头颅也没见有什么机关,就看到水晶很透,中间有一团光晕,是挺漂亮的,但是离神奇还差一点儿。最后我也没找到什么玄机。我百无聊赖地面对面看着它那两个深深的眼窝,举起了锤子。
结果那一瞬间,我被一股强大的拉力吸走,等我意识过来,周围的公寓全变掉了,我也已经不在靳穆身边了。我在一个装修很简陋的屋子里,土胚房,屋子里只有两个火把,我面前还是那个水晶头颅。
靠,这他妈是哪儿?
我难不成被靳穆骗了?
“叶宵,叶宵,你怎么了?你听得到我的话么?”我身边很近的地方传来靳穆的声音。
我心里一松,面朝他的方向,但是空无一人。我试着出手抓他,也只拍到了空气。
“叶宵!”
“靳大师你听得到么?听得到么?”
“我当然听得到啊,你就站在我正对面。你怎么失魂落魄的?砸呀!”
我咽了口口水,“可是你不在我面前。我现在站在一个土胚房里。我听得到你的声音,却摸不到你。”
靳穆沉默了一会儿,“那有可能是章立天的记忆。你先看看是什么事,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中得知它是历史上的哪一位神。”
他话音刚落,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小年轻,打着赤膊,腰间穿着一条三角形的围布,脸上和身上都绘着靛蓝的文彩。他看到我吃了一惊,然后匆匆把手交叉在胸口行了个礼,“祭司大人,春分的月亮已经快升起来了,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没听过这种语言,可是我居然懂他的意思。我立即意识到我是谁。我叫库鲁·科巴鲁,是伟大的特诺奇蒂特兰城的最高祭司之一。
我正想哦一声,我的身体已经抢先出口,“这不是你可以过问的。告诉他们我马上就来。”
那个小年轻被我吓坏了,倒退着走出了房间。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转身,又看了一眼水晶头颅,它正放在了这间房间里唯一的家具——神龛里。水晶头颅在这有它自己的支架。然后我的身体大步流星地离去,进入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看起来似乎是卧室。我摘下床头的刀,在水里浸泡了一下,从水盆的倒影里,我看到了我现在的模样。我是一个年过三十、肤色棕黑、还微微有点发胖的男人。脸颊左右各扎了三道很粗的骨针,斜的,三道互相平行。眉毛上还绘着靛青,看上去很严厉。我习惯性地往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红白相间的羽冠,走出了石砌的甬道。
外面是一轮明月,天空和银河异常清晰。我站在一座塔的顶端,这是一座平顶金字塔。从这里望出去,可以望见其他几座金字塔,分别祭祀太阳、月亮和伟大的羽蛇神。现在,那些金字塔的顶端都升起巨大的篝火。整座城市就是以这四座金字塔为四角,布局成为长条形,中间死亡大道向南延伸三公里,现在,大道上挤满了欢庆的人。他们大喊大叫,跳舞,吹奏卢笙似的乐器,形态非常疯狂,而我知道他们这是要干嘛,今天他们在庆祝春分。春分属于农神,农神让他们丰收,获取足够多的玉米……
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依稀记得……我是一个中国小年轻,名字叫叶宵?!
我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得疼,我到底2014年的叶宵,还是第五太阳纪11679年的库鲁·科巴鲁?
“叶宵!”我身近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我吓了一大跳。神庙顶端的助手们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还好我离他们都很远。
靳穆急切地问我:“叶宵,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我沉下心,我是叶宵,我正当青春年少,才不是略微发胖的黑大叔。“我知道你那个能看不能动是什么感觉了。我现在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身体不归我掌控。而且我被他影响得很厉害,就刚才那一会儿,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靳穆告诫我要当心。
我尽可能地与他交换信息:“我是祭祀农神的神官,现在正站在神庙顶端,要主持接下来的春分典礼。我在特诺奇蒂特兰城,现在是第五太阳纪11679年。”
靳穆那边停顿了一会儿,说,“特诺奇蒂特兰城是阿兹特克的首都。阿兹特克人的历法纪年都比较复杂,有365天一年和260天一年两种计算方式,我没办法告诉你你所处的确切时间,但是我在尝试把你唤醒,你再等等。”
我们讲话的档口,下面□□的队伍已经走到了金字塔下,然后,一个头戴花冠、身体健壮的青年男子开始一边吹笛子一边往上走,走到顶端的时候,他把笛子丢了下去,然后,把自己扒了个精光,朝底下摆出胜利者的动作,并且高声呐喊。底下的人群更沸腾了。
我本来不想看的,但是我这个身体不避,我也只能看着他露腚。我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我开始发抖。我回忆起了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并且对即将到来的典礼打心眼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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