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以其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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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栋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瘦削的，身着灰色长袍，花白头发的老头正不可思议的盯着他。看着那毒蛇一样，有些血红的眼睛，王栋心中一紧，突然有所明悟：老小子，原来是你！

对方顾不得隐藏身形，稍作喘息之后，突然双手握着长刀，一个泰山压顶，向王栋劈了过来。王栋只好暂避锋芒，向后猛退几步，接着左脚用力，滑向了右侧桌子后面。对方迅速改劈为削，弯刀闪着寒光，带着劲风向王栋腰际斩来。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王栋尽管知道自己的匕首是宝物，但是几次交手之后，也明白，对方手中的弯刀也非凡品，到现在为止，只是稍有缺口而已，因而只有抬脚将面前桌子踢了起来，暂时作为盾牌。身体借力之下，迅速后退几米，接着横移几步，贴到了一个廊柱上。

对方似乎力竭，呼吸声更加急促，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同时脸色也由开始的涨红，慢慢苍白起来。眼睛的择人而噬的血红里，逐渐带上了少许的佩服，甚至是惶恐。

此时的王栋猛地觉察，自己拼斗了这长时间，竟然没感到劳累，反之气息运行更加激荡，似乎是气息越来越充沛的样子。没来得及仔细体会，王栋忽然生出了恶作剧的想法：你小子不是擅长隐身作怪吗，这回在黑暗里，应该是没了什么用武之地，或者说感觉到对老子不起作用，改为明斗，那本少爷就反其道而行之，逗逗你老小子！

与老头打斗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可以说奇招跌出，险象环生。但是，随着对方气息越来越紊乱，速度越来越缓慢，力道越来越弱小，王栋终于信心暴涨。突然想到了与久美子比试切磋的场景和招数，王栋不禁产生了洗刷着恶毒老头的想法。

两人对拼一招之后，王栋迅速后退，接着身形像流星一般向一侧暗影里遁去，只留下一点残迹，让对方迟疑并警惕着。

老头正眼睛盯着王栋消失的地方，突然感觉到脑后风声，急忙跨前一步，低头弯腰的同时，回身一刀，“咔嚓”一声，一张木凳子顿时木屑纷飞。就在老头眼睛一闭，躲避木屑的时候，脑后又是风声传来，急忙侧身躲避，同时出刀回削，又是“咔嚓”一声，接着是木屑飞舞。

连续几次之后，老头已经被折腾的怒火中烧，身体疲累不已，只好迅速靠上一面墙壁，以躲避对方的怪招偷袭。但是刚刚靠墙站稳，脚下突然传来响动，急忙跳了起来，还没落地的工夫，头顶又传来了动静，一掌拍到墙壁上，借力躲避。还没站稳身形，嗖嗖声中，几点物体飞射而来，而且线路刁钻，就像自己教给徒弟久美子的袖箭发射方式，几个物体呈上中下三路袭来。

心里正大骂徒弟久美子泄露自己绝招，头顶突然风声又起无奈之下，老头只好侧身举刀意图招架头顶上的侵袭，没想到脚底打滑，扑棱一声，跌到了地上。还没爬起来呢，脚下一阵疼痛传来，赶紧收脚，向一侧滚动起来。“啊”一声低沉的惨呼，什么尖利的东西扎入了自己身体，急忙向单手伏地，立起身形，又是一阵钻心疼痛从手掌心传来。

“小子卑鄙无耻啊，哪来这么多玻璃啊？”顾不得手脚，甚至背上被扎得鲜血淋漓，老头弯刀乱舞，迅速向门口移动，很明显是想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阵警笛声传来，接下来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喧闹声。看来两人的打斗终于惊动了路人或者邻居，有人报警了。老头可顾不得其他，尽管疲惫不堪，浑身血肉模糊，但是没有致命伤，一般的凡人还不放在他的眼里，低吼一声，猛地撞向了木板门。

“咔嚓”木板大门被撞出一个大洞，老头不敢迟疑，迅速向外遁去。正窜到大街上，准备隐身逃匿，“呯呯”两声枪响传来，老头一顿，苦痛一声跪在了当场。绝望之下，举起弯刀，狠狠朝自己脖子抹去，又是两声枪响传来，弯刀仓啷啷跌落地上。

“在那边，快点。你们几个向南面楼上抓捕枪手，其他人跟我上。”大队巡捕围拢而至，迅速将老头包围并绑了起来。

“头，快来看啊，死了好几个人呢！”打开电灯，冲入旅店的巡捕突然惊慌的叫了起来。

第二天，还是在郊外，原戴老板特派暗杀小组驻地，一阵响声传了出来。等鬼子大队听到消息赶来，发现在院子里，房间中，十几个尸体已经开始发凉。这些死者有的属于刀伤，被抹了脖子，有的属于枪伤，大多被击中脑壳毙命。

从外观看，死者衣着打扮长相没大的区别，但是，等到日本特高课来人之后，终于分辨出了其中有七名自己部下，另外九个死者，很可能是国府特工。将尸体拉回特高课总部之后，科长龟田没来得及上报损失，驻屯军司令部电话打来，谩骂训斥一通之后，命令他马上带人找理由到巡捕房要人。

原来昨晚上，不仅是老头被折腾半残之后，被捆到了巡捕房，还有十几个鬼子浪人，甚至是特工人员，因为酒后袭扰西方国家要员民居，打伤多人而被逮捕。龟田急忙和宪兵队联系，带上上百人杀入了公共租界，冲突很自然发生了。

接下来数日之间，老戴的特工部门和鬼子特高科；鬼子和租界中列强之间文斗武斗不断，刀枪相向，暗杀层出不穷的时候，始作俑者王栋已经坐在烟花之城扬州的驻军司令部里，和荷兰王国来的使馆代表签署了几份友好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