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佛眼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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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落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语气，非常不自信。雷落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可是出来，连半底气都没有。

“我没有操控这些水，我绝对没有操控他们。”吟浪得很慢，语气沉稳凝重，让人有一种信服感，“我只是对这缸中的水，了一句话。”

“水能听懂你的话？”雷落像一个傻子一样，机械地问道，“你对水了什么？”

吟浪一字一句慢慢道：“我对它，面前的这个人，是你的朋友。”

缸中的水，活了，缸中的水，有了思想，有了灵性，他们已经把雷落当做了朋友。看着这缸水，难怪雷落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水，是在欢迎自己的朋友。

缸中的水，像是个顽皮的孩子，在水缸中欢呼跳跃，时而埋下头去，时而抬头傻笑，时而沿着缸壁转圈……这是见到朋友时的期待，这是看见朋友安好时的欣慰——这缸水，真的把雷落，当成了朋友。

“如果你能与水沟通，你还能听到水对你的倾诉，你甚至能和它交谈。”吟浪进一步解释着，“这是真正有生命的水，有感情的水，有思想的水。”

雷落完全不出话来，因为现在的一切，离雷落的知识范畴已经太远。雷落完全无法理解青龙吟浪的话，望着那依然欢呼活跃的缸水，雷落只有怔怔出神。

看着雷落的出神的样子，吟浪颇有些心疼，柔声道：“我只顾着帮你，却完全没有考虑你现阶段的接受能力，倒是我心急了。前不久，我见到过天族的盲刑，那是一个我平生所见，少有的天才，他凭‘八卦境’的能力，居然创造出了有生命的莲花。我也是出于惜才，不仅没杀他，还指了他几句——我本以为你也有着盲刑一般的理解能力，却完全忘记了你现在才处于‘八卦境’的初段，理解不了也不要紧，将来……”

“不，我能理解。”雷落突然话了，语气自信而坚决，“我能理解这水的生命。”

青龙吟浪不可思议地“哦”了一声，等着雷落的下文。吟浪没有多话，只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哦”，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怀疑。

雷落长长叹了一口气，围着那水缸，踱起步来。原来刚才吟浪在述的过程中，雷落并非彻底呆住，而是在深深的思考当中。此刻，雷落定是想到了关键的部分，这个关键，还需要具体彻底的弄清楚，所以一时兴起，便不由自主地踱起步来了。

雷落的脚步时快时慢，目光时而望着缸水，时而看着石壁，时而抬头仰望，时而望着地面出神。吟浪已经感觉到，雷落找到了正确的方向，现在正是最关键的阶段，所以在雷落沉思的过程中，竟没有发出半声响。

思虑焦灼，雷落竟开始不安起来，脚步越来疾，眉头越来越紧，最后，竟伸出手指，在龙塔二层的石壁上刻画起来。雷落体内虽然有着震雷元的力量，但是身体却还没强到如钢铁般能随意在石壁上刻字的程度，加之龙塔的石壁何其坚硬，雷落的手指很快磨破，血肉模糊。雷落浑然不觉，沉浸在一股近乎疯狂的状态中，不停地刻画着。

石壁不停地掉落下粉屑，雷落的手指不停地滴落着血珠，而那墙壁之上，已经被雷落用手指，刻出一幅画来。

雷落画的是山，连绵不断的山脉，几乎画满了整个石壁。雷落举着已经血肉模糊一片的手指，怔怔地望着石壁上的山，嘴里含糊不清地吐着一些不成句子的音节，样子竟似痴呆了一般。

望着自己画出的山脉，山脉高低起伏，雷落的鲜血缀其间，竟像是飘荡在山间的红雾一般。雷落被自己画的山包围着，却有恨不得把所有的山看在眼里，于是雷落旋转了起来，这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渐渐的，雷落的表情变了，变得舒展，变得平静。

当一丝微笑爬上雷落的脸颊时，雷落稳住了身形，朗声道：“水的生命，水的争与不争，不过是‘佛眼看山’的境界罢了？”

吟浪暗暗替雷落捏了一把汗，见雷落露出了笑容，吟浪的心情竟是比雷落还激动，脱口而出：“何谓‘佛眼看山’的境界？”

雷落回答道：“吟浪前辈，你精晓我人族的文化，应该知道‘佛眼看山’的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