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 抉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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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被祂们选择」——被那全知全能的神明选择。祂们向我透露了出云国旧神的初代，向我透露她作为初代的全部继承者。

不过，有什么在神使进行的那场意外中，遭到了遗失。

所以，源稚紫才会与她截然不同。正是因为有着那被遗失的某物，那时，她才会无论如何都要离开狭间……或许那时她的内心，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但无论如何，开启千年人间旅途的依旧是她自己。为了活下去，为了无论如何都要进行下去的使命……

我揣测着那位神使的想法，也曾尽力地去抓住他留下的线索，却无法看清他的真正意图，无法猜测到遗失之物是什么。那时神使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又了解出云国旧神到什么地步？

是希望她回到高天原？是希望源稚紫成为当年的她吗？纵然……神使的恶之面的意图很明显，但那早已消失的善之面的意图，更加耐人寻味。

“嗯……你问，我的意图？”阿夜微微低头，又看向我，“你应该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问那位神使吧？毕竟，我的意图，你应该相当清楚。”

“……”

“……关于这个，现在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你之后会明白的。”

之后会明白吗？

为什么呢？

“某种程度上，你的存在，可是无比关键。因为被选择，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

那是指什么呢？

不过，有时又会觉得，那个完全无所谓。因为，我看得到阿紫的许多个未来。阿紫的过去我无法看见，但从某个时刻开始，我能看到……

阿紫会不断沉溺于自己编织的梦境，与帝释天，与源赖光，或是与其他人……当然，也会选择毁灭，会被某物所困。可确实是阿紫自己的选择，我也只是在看着，随后记下，让阿紫能永远活在这个世界里——无论是以什么方式。

然而，我无法预测未来。我不知道阿紫会选择什么样的未来，连我也不清楚自己看到的那些未来，是否都是她会要走向的未来。

……我为自己的诞生而困惑。虽然困惑，但我并没有因此而迷茫。每次在看到她那么多未来时，我始终怀有一种「那并非她的未来」的微妙感觉……甚至开始思考，究竟怎么样，她才能真正走向未来。

阿紫不止一次问过，我想要做什么。这也是阿夜曾经问过她的话。

“喂——你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大狐狸不说你，我可是要说你几句。虽然我知道阿紫很厉害，但你这么不管她，还是在八岐大蛇再次开启审判之后这样不管不问——”

“……缘结神？”

“是我！”这位神明毫不客气地说，显然很生气。

“不用担心。”我说。

“……”

“不用担心，她总要学着独自去面对很多。”

“……怎么突然这么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跟着阿紫吗？”缘结神说这话时，露出了非常不解，非常困惑的表情，“你……按本神的的红……咳，本神看来，你也是喜欢阿紫的吧？”

“嗯，很喜欢。正是因为这样，有些事我才不能插手。”

“……有些事？”她更为困惑了。

我起身：“你来找我，恐怕是晴明那边又发生了什么。”

“啊……说到这个！是神乐身体里的八岐大蛇灵魂碎片——”

“……可伪神结束后，我记得神乐有被晴明带到面灵气那进行碎片和灵魂分离，留在神乐身体里，虽然不是神乐完整的灵魂，但那也终究是原来的神乐，而不是八岐大蛇的灵魂碎片。”

缘结神挠了挠头：“可能是我听错了？但不管怎么样，神乐已经被八岐大蛇抓走了……总之是那种快要打起来的情况——”

“那走吧。”

“哦哦，好。那上哪去找阿紫？”

“我是说去晴明那帮忙。”我起身走出了曾经带她到玉藻前这生活的屋子。

“啊？你不去，我不去，阿紫不就又变成和以前一样了吗？！”

“……”

“难道不是吗？！”

“那不然，你去找她，我去帮晴明的忙？”我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不管缘结神会怎么选择，她的未来中也有一个是属于这位神明的。

……我确实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经历了这么多，名为「源稚紫」的存在，也会被平衡。阿夜只说让我为「源稚紫」而存在，那么是否意味着，那时候的神使，已经想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

……仅凭神使？那颗神格吗？

我似乎从没好好考虑过，神格会被赋予生命——一方面确实会是她作为神明的力量而导致，但另一方面，祂们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这件事无从得知。

正因为无从得知，而无法从根本上得知，祂们的意图。那份意图是否是她的真正未来？又或者是她的最终毁灭？

原本轻松下来的心情，再一次变得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