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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峰语气虽然淡漠,但那一句谢谢说的却十分真诚,后天可以感觉到,他也知道冷天峰性格孤傲不像他那么无拘无束,因此能道谢便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反倒是林苏二人觉得没什么,他们毕竟与冷天峰相识甚短,所以也不了解冷天峰的性情,因此才不知道这简单的谢谢含义有多大。
“接下来你打算去哪儿?”后天随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冷天峰略微愣了一下,“我也没想到我今天会活下来,所以我没有打算。”
“那我们还是一起吧,四处走走,到处看看,”后天看了看冷天峰,又看了看苏净萱,继续说道,“今天我们一起逃了出来,东厂肯定会认为我们是同伙,一起缉拿,我们干脆一起走,也有个照应。你说呢,林大小姐?”后天最后一句话向着林梦婷喊道。
“当然可以,”林梦婷冷冷的看着冷天峰,口中却对后天说道:“这样我也好有机会杀了他给天山派的同门报仇。”说着,忍不住将刀握在手中。
一旁的苏净萱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师妹,今天也累了,你不如先休憩一下。”
林梦婷看了看苏净萱,没有再说什么,苏净萱则对着冷天峰歉然一笑,冷天峰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盘腿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这样,四人一时无语,只是枯坐着,气氛略显尴尬。冷天峰闭目盘膝,对一切视而不见;林梦婷则是手紧握刀,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拔刀砍向冷天峰;苏净萱坐在二人中间,将两人隔开,脸上表情略有紧张,唯恐他们打起来,只有后天摇头晃脑的四处乱看。
“哎呀!”后天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苏净萱刚刚放松了一点点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我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取,”后天一脸焦急,“那可是我的身家性命啊。”
“东西在哪儿?”这时冷天峰也睁开双眼,“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你就别管了,总之很重要,”后天现在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的都快要乱窜起来。
“那你去取回来不就行了。”林梦婷突然插口。
“对啊,”后天一拍手,“那你们在这儿等我,我明天一早准回来,你们别乱跑。”后天也不等其他几人反应,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苏净萱一脸焦急的看着冷天峰,问道:“他一个人去会不会有危险?”
冷天峰一脸苦笑,摇了摇头:“他不会,等他就好。”他太清楚后天了,一贯是随心所欲,想起一出是一出。不过他武功高强,就算是有危险也应该可以身而退。
苏净萱看着冷天峰,欲言又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太清楚不过冷天峰真正的身份了,现在终于有机会坐在他身旁,也很想多和他说说话,拉近一点关系。可谁知坐下之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冷天峰又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确实让她无从开口。
“姓冷的,”林梦婷突然对冷天峰说道,“既然今天都在这儿,那我就把话都挑明了。”
“嗯?”冷天峰眼中带着疑惑,但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等着林梦婷继续。
“我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林梦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其实和我们天山派无冤无仇,我知道之前你只是听命于东厂,所以对我天山派下毒手的罪魁祸首不是你,所以你如果告诉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杀了陈阉狗,我和你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冷天峰看着林梦婷,嘴角微微露出笑意:“林掌门,你实在是太抬举我了,我的官职只是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我怎么会知道能有什么办法杀了东厂督主,我确实无能为力。”
“你不是他的义子吗?”林梦婷面带不屑。
“不错,我确实是他的义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从小被他收养,”冷天峰语气极其冷淡的回答道,“但我从小到从未进过他的房间,他始终防着我,四年前,我师妹被他害死,从那时起,我虽仍为东厂之人,但我们之间已经彻底决裂,他对我的警惕日盛一日,所以你要问的事情我确实一无所知。”冷天峰的话语淡漠至极,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林梦婷听完,心中刚压下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怒道:“好,我现在既然杀不了陈阉狗,那账就算在你头上。”
冷天峰看着林梦婷的脸,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就算在我头上吧,你随时可以杀我,我会还手,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杀你。”
听到冷天峰的话,林梦婷一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旁的苏净萱突然插口问道:“冷公子,恕小女子冒昧,请问为何在天山之时没有对我们下杀手,我问过其他弟子和你交手的经过,突然罢手可不是你的作风。”
冷天峰叹口气,看着林梦婷,说道:“因为林掌门长得太像一个人。”
这是林梦婷和苏净萱绝对没想到的答案,两人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良久,林梦婷再次开口:“姓冷的,江湖上传闻你师承鬼炎门,是吗?”
“不错。”
“那我问你,那你在鬼炎门有没有一个笑起来很好看,左肩纹了一个楚字的师兄弟?”林梦婷赶忙问道,语气中带了一丝丝的焦急。
“你认识他?”冷天峰语气依旧平淡,心里却十分震惊,心想:“原来她还记得?”
“他现在还在鬼炎门吗?他过得好不好?”突然间林梦婷双目大放异彩,好似说到了她最在意的事情。
“不好,”冷天峰暗暗苦笑,“他早就离开师门了,现在过得不好,说不定哪天在江湖上你就会遇到他了。”
林梦婷没有再说话,眼神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一旁的苏净萱微笑得看着满脸笑容的林梦婷,她明白林梦婷的所想,这么多年了,林梦婷一直在等那个人,即使现在还没有见到也不知道人在哪里,但是江湖相见,总是值得期待的。
一夜无话,三人就静静地在山谷中等着后天。一直到次日,晨曦微露之时,才见到后天匆匆赶回。
“后天,你大爷的,信不信老娘真的一刀砍死你。”林梦婷看到后天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的准备拔刀相向。
苏净萱赶忙拉住林梦婷,一边说道:“师妹,师妹,别这样,有辱斯文。”
林梦婷用到指着后天大声对苏净萱说道:“他去了六七个时辰,结果就带回来一辆破牛车,难道你不生气吗?”
冷天峰看着后天,摇头笑了笑,只见后天吊儿郎当的斜躺在他那辆破旧牛车上,又变成了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问道:“就为了取他?”
“不然呢?”后天很疑惑,心想:“我的牛车怎么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丢了不成?”
“后天,”林梦婷拿刀指着后天,“你不是说这是你的身家性命吗?你给说清楚这辆破车贵在哪儿了,说不清楚我肯定砍死你!”
后天一脸无奈的挠挠头,无奈的说道:“那就给你们看看吧。”说着他起身打开了一直放在身上的两个大木箱,不打开还好,一大看反倒是把其他三人下了一跳。
第一个箱子刚一打开,顿时金光耀眼,里面竟摆满了金条,大约五两一根,足足有几百根,还有一些散碎银子夹杂其中。另一个箱子,一揭箱盖,耀眼生花,一大箱满满都是宝玉、珍珠、玛瑙、翡翠之属,没一件不是价值巨万的珍物。光是一件朱红的珊瑚树便是价值连城,那珊瑚有两尺来高,遍体晶莹,难得是无一处破损,无一粒沙石混杂,奇丽无比。
“你这是从哪儿抢的?”林梦婷一脸吃惊的看着后天。
“什么抢的,我家的,我爹去世前将家产传给我,这是我的东西,”后天一脸无奈,“四个人游荡江湖,总要用钱的啊,我这不是赶紧取回来了。”
“切,我才不信你能有这么多钱,”林梦婷啐了一口,表示怀疑,“这江湖上早就传开了,你家里人一去世你就把家产都卖了,然后散尽家财,天天闲着没事去行侠仗义,你能有钱?我才不信。”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后天突然一脸坏笑,“我这叫财不外露。”
原来后天生于杭州的富商之家,其父在年幼时随家人从北方避战乱而迁居于杭州,因此后天从小说话学的是家里人的北方口音,与江南那软绵绵的口音大不相同,在其祖父与父亲两代人努力多年经商之下,后家家业逐渐壮大,在杭州一带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富商。正所谓“穷文富武”,若是贫穷之家一般定然让孩子专心念书,长大后以求取功名。也只有富家子弟可以不用顾及温饱的问题,专心练武,逍遥自在。
后天自幼不爱习文只爱练武,好在家里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家里人也不求他取得功名,所以他要练武也就由得他去了。不想后天年纪越长性子却越来越野,一天到晚想着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天天往外跑,一走就是好几个月,也不知道去哪儿,倒是渐渐地混出来个“龙狼刀”的名号,名头也是越来越响。后来江湖中人得知了原来他竟是个杭州富商之子,不禁笑掉大牙。
原来江湖之上并非后天所想的那样逍遥自在,仗剑江湖,行侠仗义,不得先有钱填饱肚子才行吗?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所谓的武林世家名头虽响,暗地里哪个其实不是个富豪乡绅,都是借着江湖中的名号扩大自己的势力,然后再经商赚钱,不然又怎么能养得起一大家子人。再说各个门派,掌门收徒不光是为了继承门派武学,也是要扩大自己的势力的,多收徒弟,进门之后师门管理衣食住行,武功有所成者便可为师门处理事务,管理自家门派的田产,有时候也收些记名弟子收些学费,还有时候也受人委托接个保镖的活儿,赚些散碎银子贴补家用,有些有出息的可能就进了各地的藩王府成了王府的侍卫,也算是高人一等。只有那些闲散的,无亲无故的人才会到处行侠仗义,搏个美名,在江湖上闯出名号后再接着走前辈们的老路。
所以像后天这样本就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不在家享福,只想着闯荡江湖的人,在其他人眼中,也就只能用“傻子”来形容。仔细想想,就连少林寺和大相国寺那样的方外之地都有自己的田产、庙产,更何况其他人呢。常言道:“少年子弟江湖老”,少年英侠出入江湖时意气风发,可是过不久就又变成了那些他们可能最不想变成的人,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又能有几个。真因为江湖上明面光鲜,暗地里却是错综复杂,因此东厂才不得不奉命整顿江湖势力,而那些乡绅富豪的武林世家唯恐得罪朝廷,明面上是江湖人士,暗地里却成了东厂的走狗,替东厂打探各种消息。
两三年前,后天的父母去世,祖父母也已辞世多年,他便回到家中接手家产,原本江湖上都认为他自此就要经营自家生意,再少涉及江湖之事,可谁知刚过了两个月,后天突然宣布要变卖家产,将所有钱的三分之一分给家里下人,剩下的都分给杭州城里的穷苦百姓,而他自己只留了一辆破牛车,从此一人一牛接着闯荡江湖。此番行径再次惊呆众江湖人士,从此江湖之上再提起后天皆称其为“二傻子”。
此时后天继续说道:“我那点事江湖上早就传开了,我估计你们也都知道,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这家产是我爹留给我的,又不能让人抢了去,我自己又不爱管,干脆就都卖了。”
“那然后呢?江湖上都说你把钱都分给了家里的下人和杭州城的穷人,是真是假?”这时就连苏净萱都开始疑惑起来。
后天看着其他三个都盯着自己,只能无奈地说:“分是分了,但是也没分给那些人。我拿了一小部分钱分给家里下人和穷人,然后又花钱雇人四处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说我把家产都散光了,穷的就只剩一辆牛车了,这样以后也就没人惦记我的钱了,一个穷光蛋赶着个破牛车闯荡江湖,谁会在乎我,”他看着其他三个人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只能接着说,“你说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钱都不留呢,对吧?”
冷天峰冷哼一声:“你就是傻子。”林梦婷少有的选择支持冷天峰的话点了点头,苏净萱则是用衣袖掩口笑而不语。
“后天,既然你把东西也取回来了,你就可以继续闯荡你的江湖了,”冷天峰冷然的说道,然后对着林苏二人说道,“两位姑娘,在下告辞。”
后天与林梦婷还未反应过来,苏净萱却是一惊,赶忙问道:“不知公子要去何处?”
冷天峰看着苏净萱,眼神却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林梦婷,然后淡淡的说道:“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处理,你们二位要是想为天山派的的人报仇,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罢不等其他三人反应,转身施展轻功向远方而去,只留下林梦婷那愤怒、苏净萱那失望和后天一脸惊疑的表情于风中独立。
才刚刚进入五月,但是中原的天气却已十分炎热起来,此时洛阳的大街上可谓是人头攒动,比肩接踵。大街上各色行人正在悠闲地逛着,虽只是一大清早,但仍旧是热闹非凡。
冷天峰身穿一袭黑衫,头戴个斗笠,谨慎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在一家小店坐了下来,说是小店,其实也就是个小摊位,摆了几张破旧的桌子,但是吃朝食的人却不少。其中有几个大汉尽是江湖人士打扮,几个人正在扯着嗓子谈论最近江湖上的事情。
“店家,来碗胡辣汤。”冷天峰随便要了份朝食,漫不经心的吃了起来,顺便偷偷听听那几个江湖客说些近期江湖上的事情。
其中一名豪客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胡辣汤,一边大声道:“你们说,最近也是奇了,江湖上尽出些怪事,两个月前东厂的法场被劫,半个月前有个喇嘛敢去少林寺闹事,关键是三天前居然还有两位少林寺般若堂的高僧被杀,就连江湖上好多门派都有人离奇被杀。”
“就是啊,”另一个人附和着,“你就先说这东厂,这些年来一直打压我们这些江湖中人,谁知道竟会被人劫法场,真是让人奇怪。”
“我还真不知道细节,你们赶快说来听听。”又一个人赶快插话,生怕落下什么细节听不到。
最先说话的那名豪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两个月,在京城的西市,东厂督主陈岳庭陈公公要当众斩首他的义子冷天峰......”
“冰冷剑?”另一人打岔问道。
“对,就是他,”先前那人说道,“说是他勾结天山派,意图对东厂不利,然后不知怎的那个二傻子‘龙狼刀’后天就冲到刑场把人救了,不光如此,听说当时救人的还真的有天山派的林梦婷和苏净萱,看来冷天峰和天山派勾结确有其事。”
“哎,那你说我们要是帮东厂杀了冷天峰东厂会不会也给我们个一官半职的。”旁边有一人眼冒金光,口水都快留下来了,已经陷入了升官发财的美梦。
“这也是条路子,你说我们这些江湖散客,也不像那些个武林世家,要么有钱要么有势力,就靠着自己在江湖上瞎混,要是混出个名头还好,要是混不出,这辈子可就歇这儿了,所以要是能给官府做事,那才真是条出路,要是在能跟东厂扯上点关系,那我们以后在江湖上可就能要眉吐气了。”
“我听说的还不止这些,”另一个人接口道,“最近两个月,北直隶和河南两省有不少武林人士被杀,听说都是一刀毙命,而且都是伤口冰封,血液凝结,一看就是冰冷剑下的手,这冷天峰是真的疯了,如此滥杀不就是要与整个江湖为敌吗?”
“说的就是啊,”先前那人又接过话头,“听说两天前,有人夜闯少林寺,般若堂首座被杀,浑身鲜血自自周身各处穴道凝结成冰锥刺出体外,这和江湖上传闻冷天峰所用的冰掌是一样的。”
“是啊是啊,”旁边的人赶快附和。
那人又接着说道:“般若堂首座遇刺前的三天,好像还有个拿着根铁棒的乌斯藏喇嘛去少林寺闹事,要与少林高僧比武,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冷天峰是一伙的。”
临座的冷天峰心中一震,猛地想起了他上天山前在在宁夏卫驿站见过的那个叫索朗的铁棒喇嘛,“难道闹事的是他?”心中甚是疑惑。
这时他身旁的那些豪客继续大声谈论:“我也听说了那个喇嘛,只听说他是乌斯藏来的,这两个月在咱们中原地界四处找人比武,好像至今未有败绩,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甚是奇怪。”
“眼下东厂正在四处缉捕冷天峰,少林寺也广发英雄帖,欲联合江湖人士为武林除害,”一豪客大声说道,“要我说,般若堂大师两日前被刺,至今时间尚短,冷天峰那厮说不定还未走远,肯定还在河南境内,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
“怎么说?”旁边人赶快问道。
“若我们杀了冷天峰,对东厂那就是头功一件,必有重赏,也帮少林寺报了仇,少林以后肯定也会买我们个面子,这事要是办成了,以后我们可就是大大出名了,哈哈哈。”
“确实如此,那我们不如赶快让兄弟们四处打探,定让冷天峰那厮插翅难逃。”
几人下定决心要将冷天峰捉拿,以换取日后的风光,也就不再多呆,将几枚铜钱在桌上一拍,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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