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十五章 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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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无法靠想象明白那种随时有倾覆之险，随时会家破人亡，也许几个平时看你过的好嫉妒的不行的无赖集结起来，就能让你各种悲惨的动荡的可怕的。

他们只会记得一些标题化的东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加以品头论足，而且是还是站在历史下游，不考虑当时人们承受的是前路未知甚至是黑暗绝望的压力。

就拿灯塔国搞出的这个隐性筛选做法来说。

如果后人还能讨论这个做法，说明人类文明成功延续了。而那个时候回顾历史，他们的思考往往就是建立在人类文明延续是必然的基础上的，毕竟已经是发生了的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就会觉得灯塔国的筛选真傻比，屠杀国民，自废武功，人都杀光了，你还玩个蛋蛋。你知不知道，只要你胆子再大点，稍微给些庇护，就能有更多的人活下来，G星人对地表的打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国家力量没有必要尽用在避难所级的工程上，而是弄些差不多的人防工事集群，甚至地铁体系稍微加固一下，都能应付过去。

到时候就有更多的国民幸存。

而筛选的做法也太粗暴了，细腻一点，很多人还是能拯救也值得拯救的吧啦吧啦。

这就是典型的站在历史下游指点江山。

可是现在，连赵文睿都心里悬着，担心低空掠过完成任务做不到，而在中后期一定程度的改变了初衷，给联盟送全套技术，还有包括战舰的各种支援。

那么联盟各国又哪来的信心确定自己能拯救大部分国民呢？

同样，如果有的选，绝大多数人还是愿意选两全其美，多全其美，完全其美的。可在当局者的眼中，往往是没的选，不当恶人就解决不了问题。

像欧州诸国，经历了难民事件的伤，储备大耗，国际地位下跌，联盟内部待遇下调，民众公信力大损，国内的问题很多，避难计划严重滞后，眼瞅着就要崩。这个时候已经玩不起怀柔，也拖不起，耗不起，因为一拖一耗，往往就会有更多的问题滋生，比如说令更多摇摆不定的人加入邪教，邪教更加得寸进尺，效仿者纷纷跳出等等。

于是就快刀乱麻，明知肯定有情有可原的，也有罪不至死的，但也就一刀裁了。靠着血腥镇压来解决问题，已经是最终极，最无奈，最伤声誉的做法了，可总比破产没的玩强。

欧洲各国就陷入这么一种境地，可谓让人大跌眼镜，算是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队友。连他们自己都已经开出来了，即便人类文明赢得这次战争的胜利，他们在未来也再没有引领人类文明的机会了。所以从上到下都表现的有点丧。也愈发的让人看瘪。

灯塔国自然是全球人都向往的地方，其中最按捺不住的就属墨西哥了。

在赵文睿眼中，墨西哥其实就是灯塔国给自家准备的垃圾桶，出境容易入境难，真社会人渣都以那边为避难圣地，只冲这一点就知道，成功者肯定是不少，否则不会传出这么大名头。

那么人渣荟萃之地，能是个好地方吗？

而且是最低等，最容易搞出大新闻的人渣。毕竟高端点的都有些身家，花钱利用渠道可以有更多的选择，只有那些没什么路子没什么钱的亡命徒才会考虑墨西哥。而狗改不了吃屎，没路子没钱还想活的好，去哪也不会安生。

最关键的是墨西哥自己在不断的欺凌下也成了抖M，种毒类植物当正经的经济作物，都沦落到这样了，也就没啥好说的了。

时至今日，大难将至，可以说是最后一轮躲灾机会，疯狂程度不言而喻，什么墙也别想挡住人口洪流，就像{僵尸世界大战}般通过踩踏叠人墙，很快就铸就了人体坡道，然后就是疯狂的冲，守卫边境的灯塔国大兵都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发麻，万马奔腾算个屌，见识见识人海大潮。

加州很快遭到了全面冲击，灯塔国也很震惊，126亿总人口的墨西哥竟然发起了千万人口的大冲击，神一般的自动员能力，数量多的灯塔国都不好以屠刀应对，太多了，当年灭北美土著那是拉开时间蚕食，包括令其陷入恶劣境地，自戕自灭，才达成目的的，而不是直接突突了那么多，别说是千万，百万都没有，上十万都是在最烈的那几年，以年为单位干死的，现在要灭杀千万，士兵会崩溃的。扔蘑菇又不合适，毕竟已经冲入城市群，搅合在一块儿了。

一时间，灯塔国惆怅坏了。后来还是智库分析，灯塔国咬了咬牙，开启宣传战，也就是大忽悠，来解决问题。

也不光是忽悠墨人，还忽悠自己的民众士兵，大概意思是：你们看，活路我可是给他们了，我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还给活路，他们还是不行，那就是不识好歹，怨不得我了。所以遇上那些不行的，你们也别同情，该开枪就开枪。

而具体的活路，说白了就是大招工，挖山洞和修路筑坝差不多，都是搞基建。只要物资够，多少人都能塞进去，古代就有几十万规模的大营建，现在的统筹管控物流能力更强，自然可以驾驭更多的人。

挖洞也是给你们自己住，现在还有点时间，三班倒，人歇工具不歇，努力吧。而灯塔国主要出的就是物资。

由于灯塔国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今年的农业收成也稳稳到手了。而灯塔国一直是全球第一的粮食出口国，所以农业收入稳妥，粮食足够奶，正好将库里的陈粮推出去，轻工业产品也管够用，重工业更是因为工业等级提升，产能大增而不缺，无非也就是有些时间差的问题，需要先垫资，尽管数字庞大，却也是回头就能补上。

加州不缺山，科迪勒拉山系可是经过加州的，正是这些山作为屏障，阻挡了海洋潮湿气流的深入，才有了美洲西部的戈壁沙漠，包括C凯恩熟悉的莫哈维沙漠等等。

所以组织墨人挖山，就这么开干了。

其实墨人要求很低，有点希望，有这基础的秩序和安全度，生活物资的供应能稳定，也就够了。

实在是因为现在墨国内部乱的连这些都做不到，人们没了出路，才不约而同的汇集，发动了这次大潮。

现在背井离乡，本身就怂三分，再加上灯塔国的不明觉厉，大兵的荷枪实弹，供应方面的及时，秩序维持的也不错，还敢装比的被明正典刑，人心很快就安定了下来。居然干的很欢快和愉悦，显得有点贱兮兮。

不过有初一就有十五，处于水深火热的墨国人很多，许多还没逼到不得不铤而走险赌一把的境地，所以选择观望。

其实他们也挺不了多久了，现在一看是这么个情况，立刻就开始了逃难。

天每人流汇集，不断北上，简直跟大迁徙似的。

灯塔国高层在一番核算后，咬牙切齿的道：“让他们来，已经没时间了，我们最多也就是管两个月的吃喝，G星人一道，他们多半都得成渣。”

灯塔国装大气了一回，反倒是墨国撑不住了，无论是官方，还是各种民间势力，都对这种人口大流失感到了恐惧。

没有了虾米，我们去吃谁？

所以墨国开始自行自发的限制人口流动，甚至不惜开枪射杀杀一儆百。

相比于墨国，亚洲四废表示我们很稳很淡定，但一切罪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也没谁主持正义而成为一种习以为常的自然现象，社会反而进入了一种畸形的稳定状态。

大部分人们的诉求，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同时天性彻底解放。因为看不到未来，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所以民间自发的爱干点啥就干点啥，伦理道德什么的都滚一边，只要愿意，谁跟谁都能发生点啥。不愿意，只要一方够强，而另一方又愿意忍，那也能发生点啥。

人们渐渐的只关心最原始的那点诉求，吃喝拉撒日，就是这些了。

当然也有更多想法的，基本都是靠着武力支撑，来达成诉求，但这样的一般都不长久，竞争太激烈，需要防着死敌，也需要防着小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的，一个粗心大意或不走运，就被干掉了。

至于死人，原本的处理方式已经不再流行，土葬火葬都太浪费了，不如送屠宰场，像处理猪牛羊那样，几乎每个部分都能派上用场。

赵文睿一度以为人类到了这个地步，早就全面崩盘，然后在疯狂中灭亡了。

但实际上他显然低估了生命为了求存，底线可以有多低。智慧在这时几乎成了一种负累，那么就一定程度的放弃智慧，不去多想，不去碰触情感，只求一些肤浅的，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然后简简单单爽一下，一天就打发了。

于是就这么着，超低水平，社会居然也在运转，居然也是人流来来往往，穿梭如织。而且也有着隐性等级，不同的等级圈子，不同的活法，有的看起来也还体面，只不过总体而言，文明程度越来越低，人力的造物，比如人力三轮车什么的就越来越多，手机什么的就越来越少，很多地区的电力供应也基本停止了。工厂被拆掉，但土作坊开办了起来，各种基于原本的生活用品活着生活垃圾的新产品诞生，比如用废弃塑料可乐瓶制造的用品等等。

而这看似还有序的背后，是人口疯狂消减，文化传统也在迅速的消亡，底层民众越来越像野人，野到那些还能过基本文明日子的中上层看的毛骨悚然，经常会有血溅五步的袭击出现，他们基本上不会成功，因为看起来完全是自不量力，鸡蛋碰石头。但那种不在乎，也递不进人话的状态，还是会让人心寒，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了，感觉就像走进丛林，遭到了野生猴子的投掷袭击，完全没办法讲理，甚至威吓都没什么用，打过手就会故态萌发。

渐渐的，阶级剥裂显性了，那些还能保持基础文明状态的，不得不像在巴格达建立绿区的灯塔国大兵那样，高筑墙，拉电网，设立检查哨，狙击阵地等等，来维持区域的安全，外面基本就是敌占区，随时随地都有危险，政令什么的肯定是没办法被执行了。

就这样，在四废国内，某些人被自己的同胞包围，渐渐孤岛化。

社会还在以一种诡异的混乱中带有秩序的超低状态自行运转，但统治却基本结束了。就连军头、土匪，也渐渐发现，其实他们以为的被统治者，已经变成而来人形野兽。

过去找个菇凉乐呵时，还有挣扎，还有哭诉，现在什么都没有，相当麻木，但麻木中又不乏暴戾，就像精神病突发，忽然间就暴起伤人，没有工具也能像野兽那样，即便能及时击毙，也会惊出一身冷汗，想想都后怕，然后觉得索然无味，毕竟日疯子和野兽是没什么成就感的，还危险。

反正从食人正常化开始，最底层圈子的人类的精神状态就开始迷起来，至少还是以人的思维逻辑来分析行事的人们是越来越看不懂那些人的行为了。

然后这些还是正常人思维逻辑的，不管是匪徒还是民众，又或政客，都开始被孤立。渐渐有了类似深入豺狗群建立冒险营地的感受。

外出，即便有队友，端着枪，也没有多少安全感。也有人在冲突发生后歇斯底里，但发现还是不够疯，因为人形野兽们可以上演现场活撕乃至吞吃，不少人被类似场景吓的精神失常。

就这样，小一点的武装团体迅速消亡了，就像被自然吞噬了一般，理所当然，不留痕迹。

赵文睿在G星人抵达倒计时10日，就在四废国普遍观察到了这样的景象，不得不说，原始化的速度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所走的路线同样大大出乎他预料。总体而言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死那么多人，但自我消减确实在发生着，更加恐怖，周期更加漫长，对文明的摧毁也更加彻底。

倒计时第九日，联盟派遣了7艘战舰迎击G星人大舰队。

主要目的是想探测一下G星人舰队的综合信息，以方便地球圈这边进行相应的调整。

而第一秩序的第一、二、三舰队，其实早两日就出发了。赵文睿的目的也差不多，主要是摸底。

第四舰队还有些内务没有彻底完成，暂时作为守卫力量驻扎在月轨。

由于使用了较高等级的防探测技术，就像超级战舰期间人类的舰船无法通过雷达发现G星人斥候舰队舰船般，第一秩序的舰队对于联盟是隐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