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凉州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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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没有食言，之后没过几天他就放走了凉州城中不愿追随自己的军官以及官吏们。虽然闵久凌一直奉劝秦川，即便留着这些人，也不能让他们轻易地离开凉州。因为他们势必会将凉州之变告诉朝廷，到时候朝廷定将派军征讨镇压。但是秦川没有接受闵久凌的建议，他有自己的打算，秦川觉得纸总归是包不住火的，凉州之变被朝廷知道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秦川并不认为朝廷会派军征讨，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凉州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凉州城三面临山，本来就易守难攻，再加上目前城中还有三万大军镇守，如果朝廷要派兵硬攻的话，不付出惨痛的代价根本就拿不下这凉州城。而凉州城又紧邻着吐浑人控制下的武威，即便是最终南周朝廷攻下了凉州，但是损兵折将后的朝廷大军无疑将会成为吐浑大军口中的一块肥肉，以秦川对吐浑如今的实际控制人泰敏公主的了解，她绝对不会错失这次拿下凉州城的天赐良机的。因此秦川判断，南周朝廷绝对不会派兵征讨，他们唯一能采取的对策就是怀柔和招安。

白天的时候，秦川几乎都窝在衙门中和闵久凌在一起。对于治理地方，他和闵久凌两个人，一个是外行，另一个则是半个外行，因此相比军中有李天豪、孟大勇这般武将管理着，如今的秦川操心的更多的是凉州的政事。

秦川最初的想法只是挑起南周和吐浑的战端，然后不但能给自己的这些弟兄们创造出点生存的空间或许还能趁两国交战从中捞点渔翁之利。可是他没有想到，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整座凉州城都落入了自己的手中，秦川的野心一点点地被点燃了起来，他不但要在这座城池站稳脚跟，他还决心要将整个南周一点一点地给蚕食掉。但是要实现自己的这一野心，光有大军、有良将是绝对不够的，他还需要拥戴他的百姓，一个稳固的后方，这样才能足以支撑他的军队东征西讨。

秦川觉得闵久凌说的没错，想要让百姓拥护自己，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百姓的日子丰衣足食。不管哪朝哪代，老百姓的想法其实都很简单，只要自己能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我根本就不在乎这江山是谁坐的，就如同现在的凉州城，虽然百姓们已经都知道了秦川夺了城池，但是城中的一切似乎都没有生太大的改变，百姓都只是继续过自己的生活，要是一定说和之前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百姓的心中多了一份忧虑，那就是这个曾经的凉州参将是会让他们自己的生活蒸蒸日上，还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秦川和闵久凌商议了很久，闵久凌的思路还是传统的那一套，鼓励农耕、降低税赋。秦川虽然没有提出反对，但是他总觉得这些太过于保守，秦川需要的是大刀阔斧，并且立竿见影。秦川苦苦思考了一段时间，他将自己能够想到的，之前在电视、报纸、网络上看到的政府促进经济的招数都在大脑中过了一遍，虽然当时看的时候都是走马观花，但是如今回想来，却也给了秦川不少的启。

秦川决定效仿现代社会建立经济新区，他在凉州城内的空地上划出了一片区域，并且让闵久凌以凉州知府的名义贴出告示，在这片新画的区域上只要按照知府规定的统一的建筑样式盖建商铺，知府将免费赠予地契，并且知府在五年之内对在此经商的商铺免收任何的税收。告示一经贴出，整个凉州城就议论开了，但是虽然看似热闹，却没人真正愿意尝试。秦川思考了一阵，他猜测一定是城中的商人担心凉州的时局不稳所以有所顾虑。秦川站在商人的角度思索了一番，却是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如果到时候商铺是建完，不过投下去的本钱还没有赚回来，南周朝廷却已经攻陷了凉州，那么之前自己对这些商人所承诺的就变成了一张废纸。于是秦川又让闵久凌出了第二张告示，他想了一个变通的方法，他告诉城中的商人，如果他们担心凉州城的时局，那么商铺可由知府出钱建造，建成之后由商人向知府申请租用，每月缴纳一定的租金，而税收则五年之内减半处理，两种方法任选其一。

这样一来，终于有凉州城内的商人愿意尝试一下了。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城中的其他商人也纷纷闻风而动，一时间，选择自建的，或是选择由知府衙门出钱建设的商人络绎不绝地向闵久凌提出了他们各自的申请。没过多久，凉州城就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工地，每天都有新的商铺开工建设。因为盖建商铺的需要，凉州城中的建筑材料一下子变成了抢手货，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那些本来以伐木、采石为生的凉州百姓，成为了第一批尝到秦川新政甜头的人。不但是建筑材料，就连城中会盖建房屋的手艺人一下子也成了香饽饽，还有城中原先靠出卖体力为生的苦力们，大规模的建设使劳动力也跟着短缺起来，他们的收入都眼看着节节高升。而这些人作为凉州最普通的人群，他们的手中有了钱，终于可以不用再朝不保夕了，因此秦川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们心目中最为拥戴的人。

与此同时，秦川还命大军在城外开垦荒地，然后再将这些耕地免费租给城中的农户，而条件就是所收的粮食必须交出百分之三十给凉州的大军，剩余的可以自行处置。这对凉州的农户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以前，地都是权贵们的，农户相当于这些权贵们的苦力，辛辛苦苦一年只能得到些微薄的收入，而这些收入连养活一家老小都成问题。如今，地上的产出除了上缴的军粮，其余的都是农户自己的，因此农户们不但可以用这些粮食解决自己的生计，还能变卖多余的部分来改善自己的生活，农户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盼头，因此来知府登记领取耕地的农户几乎是要将知府衙门的门槛都给踩烂了。

商业和农业是一个地方的基础，是和百姓生活所息息相关的领域。秦川一系列的新政推出之后，最底层百姓的生活得到了实实在在的改善，整个凉州城也一下子焕出了面目一新的新气象。面对凉州日新月异的惊天之变，闵久凌经常开玩笑地对秦川说：“将军，不带你这么欺骗人的，你之前对我说你对治理地方狗屁不通，可依我看你是个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