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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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吾悲痛的写道:“诸葛未亡将复汉”。
嘶——很难评。只能说时代的局限性。】
这点老朱倒是没觉得什么。
“嗯,按照那后世的阶级史观,身为既得利益者,他不反元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反正,也为我们大明做事了。一些事情,也就不用太过计较了。34;
【洪武年,茹推荐隐居的刘三吾出仕。
25年女婿户部尚书赵勉因贪污处死,女儿刘良玉受牵连被黥刺发浆襁房。刘三吾引退。
26年2月,外孙单庆,因蓝玉案坐罪而死。27年9月再次起复。】
老朱呵呵一笑,对自己当时虚空索敌却劈中了赵勉一事,颇为自得:
“咱早知道,那赵勉不是个干净的。”目
【除了南北榜,他最出名的一件事,是帮老朱编了“孟子节文”。
实录里没有相关记载,但有洪武27年的《孟子节文》书留存。书的序言写,删掉了多少多少,书本以外的部分,课试不以命题,科举不以取士。
——类似于给你画了个考试范围大纲。
永乐7年,时任考官邹缉等,出题有《孟子节文》及《尚书》、《洪范九畴》,偏经论题被御史劾奏,获罪。
超纲要被处罚的。
那删了什么呢?民为
贵、君为轻一类不利于统治的言论。仁政一类和法治相对冲突的部分。这当然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了,流传千年的典籍,只有不自信的人才夹夹夹。
不过,老朱还不至于离谱到为了推广删减版而焚书坑儒,且朱棣在永乐9年废止了《孟子节文》,后来它就消失无踪了。】
刚刚还呵呵笑的老朱,脸上迅速聚集起了浓浓的乌云。
34;什么叫做不自信?咱自信得很!34;
朱棣劝他爹:“爹啊,干脆别搞那《孟子节文》,正好您现在不还没搞吗?”
老朱不高兴:“咋?你也觉得这是件很丢脸的事情?我给你这永乐大帝丢脸了是不是?你搞永乐大典,就是保存文化财产,我划个考试大纲,就是如秦始皇般焚书坑儒的暴君了是吧?在你永乐帝的衬托之下,我是越发的见识短浅,心胸狭窄了,是不是?34;
朱棣发现他老爹是会递进的。
他连忙道:34;爹啊,您在说什么啊!我永乐七年的时候,也听从您的教导啊!就算丢脸,我们也一起丢脸啊!34;
老朱怒气腾腾:34;好啊,你果然嫌我丢脸!34;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现场里,大家不敢直呼此话,便在心中直呼此话。朱横当即跳出:“来人啊,给我把老四的嘴封上!”互相伤害的父子两,一致对外:34;闭嘴吧你!34;
朱横:34;34;
而朱棣,还在坚持:“总之,爹啊,别删了,没什么好删的啦!那孟子在阶级史观面前,又算得了什么!爹你可是见识过阶级史观这大场面的人了!这阶级史观未来搞不好还得回头来批判批判孔孟呢!后辈不都骂儒家为儒教了吗!34;
老朱一听,想想也是,怒火消了。
郁新却双脚一软。
而同样脚脚发软的金幼孜连忙将郁新扶住。两个面条人互相搀扶,摇摇摆摆,踉踉跄跄。
真的很想把燕王的嘴封上呢。
【刘三吾的形象从这个事件里也能勾勒一二,这人骨头肯定不硬,为了逢迎统治阶级,有灵活的尺度。
他给老朱的《大诰》写了序,“上弗忍生人之无幸也,
不得已施之五刑”。和洪武30年6月老朱的策问主题好像的,你说他两眼一瞎,不懂老朱的法治心思,这是不可能的。】
郁新:34;……未免过于苛刻了。34;
老朱也不满:“就是。弃了那元朝的暗,投了我大明的明,明明的凤凰栖梧桐之事!”
大家逼逼赖赖
什么呀,不要曲解那后辈的意思。明明说是刘三吾为了讨好你,连孟子都删减的软骨头行为罢了。
【刘三吾等人取了5个人,中原、西北士子无登第者。
它一般称其为春榜。】
听到这里,老朱终于听明白了。
34;原来这南北榜案,是这么个意思。如此说来,第二回取的6人,想必是北人吧。34;
【这5人是谁,现留存的独立史料都记录不全,一般名单会记录成册,但朱元璋没有把这一榜的名单正式刊录,名单多被私人史料、地方县志等记载。
邱进春教授交叉对比多种史料,进行过考证,5人里,46个“南方人”。论文未列出具体的籍贯,无法统计其地理分布,不过up在他写的另一本《江西进士考证》里看到,光江西一省就20位进士。
很明显,江西这种绝对的“南方”,便是在“南人”里也霸占着绝对优势。】金幼孜有点自豪,又不太敢自豪。出身江西本来是件好事,但是现在可能会变坏。
【围绕春榜全是南方人是不是故意的这个问题。
不少网友用数学统计法进行过分析,认为基于前几科的概率分布,洪武30年不存在北方学子人不中的可能性。
而学界的论文则多倾向于刘三吾此人性格“坦坦”,不会徇私舞弊。
不太好评价,因为我看网友的统计多来自单一的某史料,而明初的进士名单有不少谬误,需要查漏补缺。后者的性格推论,又太主观了,还需要学界针对洪武初年几科的进士录取情况进行深挖。
像up自己就有过这类疑问:明初存在不少的北方学子来南方求学的情况,洪武前几科进士及第的少量北方学生他们的师从是何处?】
这么一提,老朱又生了气来。
“管之前是怎么的,在我让他们去落第的考生试卷里搜卷时,就得给我多少找几个合格的
北方人,怎么还让我看上面那种阴阳怪气的话!34;
朱棣也是无语:“是极,先时科举也不是没有搜卷之举,既然初次结果疑似不公,那补上便是,都是层层考试上来、万里挑一的读书人,不小心被遗漏的也正常。34;
朱元璋:“真是恶心,洪武4年,宋夫子搜卷是‘犹虑沧海有遗珠之叹’,为了担忧拉下什么英才而主动去的,现下我让他们去,还办不好事!怎么,北方就挑不出个正常的卷子?34;
【但不管怎么样,春榜,在当时的明朝人眼里,也是大大的不妙。如解缙,当他看到榜单列表多为南人,就觉得刘三吾要坏事了。果不其然,北方学子议论纷纷。朱元璋肯定是觉得,得平衡啊,多少得取点北方人吧?
就成立了筛选落第卷子的3人调查小组,每人看0份卷子。2个南人,个北人,按官职大小从上到下依次为:
福建-二府长史-黄章
浙江-翰林院侍读-张信
浙江-翰林院侍讲-戴彝
浙江-春坊右赞善-王俊华
山东-春坊右赞善-司宪
浙江-右司直郎-张谦
福建-翰林院修撰-陈安β-春榜状元
江西-翰林院编修-尹昌隆-春榜榜眼
浙江-翰林院编修-刘仕谔-春榜探花
江苏-韩府纪善-周衡
江西-靖江府纪善-萧楫
浙江-司经局校书-严叔载
江西-正字-董贯
其中也包含了春榜的前三名,他们因金榜题名被依例授予了翰林院的工作,翰林的工作于此息息相关,老朱倒是不避嫌,很信任他们,让他们也参与了。
而且,调查组的品级都不算特别高,他们三人在里面算中层干部了。调查过程里,作者说“或闻三吾与信稻至其所,嘱以卷之最陋者进呈”。注意,是或闻。
up认为,这段话可能没有被记载在老朱公告的榜文里,是笔记作者从他处得闻的消息,故用了一个不确定的语气。】
老朱用
一种肯定的语气说:“若是真查出来了,这刘三吾,是活不到永乐朝的。”郁新擦了擦汗。
【老朱看了前文叙述过的两句不恰当的话,很生气,认为这种贵贱只说,是在讥讽自己对臣下的犯罪行为不够宽容。
作者又写了两则轶闻。
一、27年,张信、王俊华、司宪、黄章这四个调查组成员同坐,一起欣赏杜甫的绝句“舍下笋穿壁,庭中藤刺檐”。
王俊华说:34;这是一首描写哀伤唐王朝衰落的诗句。34;
张信很欣赏这诗,恰好此时韩王、安王、靖江王年纪都很小,在他们身边读书,今日功课是写一首诗给老朱看。
张信让韩王写了这诗。
老朱:
韩王:是张信教我的!
上恶之。】
正在打瞌睡的十二岁朱松一个激灵。
嗯?嗯?
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名字?
他的小脑袋正转来转去,就转见到老朱的大脑袋。
老朱恨铁不成钢地点点他:“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你懂得这句诗在写什么吗?”朱松小心翼翼说:34;就是,哀伤唐王朝衰弱……34;老朱叹了口气:34;今日课业加倍。34;
朱松:34;?!?!34;
老朱又自我评价了一下:34;看来我恶的是这个家伙,而不是张信。34;
【二、洪武29年,刘三吾、张信、司宪、王俊华、张谦、严叔载、董贯、黄章,又是这群调查小组的人,奉命编纂历代帝王事迹。
写到汉武帝时,写他“罪无轻重皆杀之”。
无疑,笔记作者是想以此论证,这几个调查人员,早就被鸡蛋里挑骨头的老朱锁定。这次也是老朱敏感,觉得这些人在借题发挥,因胡惟庸案、蓝玉案而讥讽自己。】
34;好啊!34;老朱这次直接站了起来,他气得脸色通红,34;原来是为了胡惟庸和蓝玉抱不平啊!那西天取经的蓝玉,知道你们这么爱他吗?!34;
大家噤若寒蝉。
只有朱棣,勇气十足地说了:34;爹,他们是觉得你刑法不当
,故而如此。34;
【在后来的景泰实录的记录里,描述南北榜,也是与邹缉超纲使用《孟子节文》一事并列。
陈循等人以这两件事举例,和那年出题考官在题目里使用了“正统”二字相类比。说考官在故意阴阳怪气,考试结果要打问号。
我们前面已经提过了,陈循他们的儿子那年科举不中,陈循在借题发挥罢了。
不过也看得出,少有的明代官方or私人记录,都更在意搜落第卷时,张信等人呈“犯禁”之语。朱元璋估计也是很介意的,不然他不会在第二次策问的时候给自己的刑罚标准做辩护。他指不定很委屈呢,心想,搞屁呀,你们有必要这么给我上眼药吗?最终,洪武6月的那6人全是北方人,被称为夏榜。
两者合成春夏榜、南北榜。】
老朱气得想要拂袖而走。
34;这陈循,可真会通过抠字眼来替自己牟利呀!你若是真的一心为景泰,咱还高看你一眼,结果,还真是‘父母之爱子’啊!34;
【榜文里获罪者,要么被打成胡党、要么被打成蓝党。
陈安β、刘仕谔、尹昌隆、戴彝、刘三吾幸免,应该一共杀了9个人。
三个一甲的官职多有下降,陈安β后因不明缘由坐罪而死——看表述,和南北榜不一定有关。
现如今很多网络阴谋论,认为这是南方文官集团在朱元璋死前的一次试探,故意恶心他,故意试探他的刀快不快。】
老朱:34;是,就是!怎么可能不是!咱这就——这就——惩前毖后!34;郁新大惊:34;陛下,冷静点,使不得啊!34;一时之间,灵堂之内,忙忙乱乱。都在安慰那深感委屈的老朱。
而其中,郁新、金幼孜,更是深感恐怖。
这未来的帽子,真是又大又重,比什么蓝党、胡党,还恐怖得多啊!这都直接剑指老朱了,他们的脖子,真的没有这么硬啊。
【up不是很认同,文官集团倒也没有那么妖魔化,这几个人都挺小官的,官职也都是很清贵的文字类无职权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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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取。
倒不如认为,那3个人,他们本该在正常的为国取材,却心里暗搓搓的借题发挥想找个工具人的粗鄙之语以此劝诫老朱——
他们压根就没把考生辛辛苦苦的十年寒窗放在心上,司宪这个北人也没有吏为自己的北方读书人争取利益。
更别说想到什么南北平衡。一群只知道自己心中正义的恶心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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