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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舅太太看着两个孩子收下了见面礼,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心疼的表情。</p>
马氏这时候正收泪呢,闻言破啼为笑道:“大哥别看这两个猴儿如今乖巧,小时候也淘气得叫人头疼。”</p>
马氏挑挑眉:“那马家生计艰难,难道是额的错?活该额给娘家贴补了千两银子,回来还要看嫂子的脸色?!”</p>
马舅爷忙让妻子安排孩子们坐下,又让小儿子将自己备下的见面礼取来,分送给海礁海棠兄妹二人。</p>
马舅太太看不得疼爱的小儿子受委屈:“二姑太太怪孩子做甚?这又不是他的错。”</p>
马氏坐在炕边,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该如何说,便先结结实实地哭了一场。</p>
她对马舅爷道:“大哥放心,当年掀起战火的那个胡人汗王已经死了。”她将胡人汗国近两年发生的变故,但凡是丈夫告诉过她的,全都转述给了兄长知道,“那老汗王自作死,老婆孩子都是蠢货,早晚要败了他的家。他往日的心腹兄弟为了儿子也要与他妻儿争个你死我活。额们就等着看他们绝后吧!”</p>
马氏听了,忍不住又哭了一场。那场战争她至今还记忆犹新,就连独子也是死在那时候。没想到连兄长都受了大罪,落下影响终身的疾患。她回想起来,对胡人的仇恨又更深了几分。</p>
海礁与海棠兄妹俩面面相觑。没有祖母引介,他们傻站在屋里,也不知该如何见礼。</p>
马氏怎么可能会嫌弃?忙让孙子孙女把东西收下,在一旁坐了,便开始问起兄长如今的病情。</p>
马氏也知道兄长眼下最大的烦恼:“大哥都这样了,还不能退下来休养么?换了别人家,早就让家中儿孙顶上去了。两个侄儿再不争气,也不至于连小旗都当不上吧?当年他们好歹也是正经进了卫学读书的。”</p>
马舅爷微笑道:“额不是跟你客气,十几年没见面了,这算是把前头缺的礼物都补上,也免得妹夫挑额的礼。这点东西还算是少的,大哥还要请小妹别嫌弃,不是大哥小气,十几年加起来就只能给孩子这样的东西,实在是手头局促,拿不出更好的了。”</p>
马舅太太目光闪烁地转开了脸:“这点钱算什么?你们海家家大业大的,还缺这点银子?”然后不等马氏反驳,便拉起她的袖子往屋里走,“老爷等你很久了,赶紧进屋说话吧,别叫他等急了。”</p>
马舅爷有些恍惚,他都多久没留意过边疆的消息了……这些年,他光是要保住自己在卫所里的职位,就已经费尽了力气,实在没有余力顾及别的了。他朝妹妹笑了笑:“能不打仗就好。如今你们一家回来了,额就不必再为你担心了。”</p>
马氏熟门熟路地进了上房,来到东屋大炕上,便见到了形容消瘦苍老许多的兄长。兄妹重逢的喜悦刚上心头,心里的心酸便先一步溢出来了,她还未张嘴,眼泪已不由自主地往下掉:“大哥!”</p>
“如今长安前卫的杜指挥使重新定了规矩。”马舅爷叹气,“路元路升兄弟俩都入不了他的眼,额又不舍得叫他们去做大头兵……”</p>
长安前卫的杜指挥使?马舅公居然是杜伯钦手下的人吗?</p>
海礁与海棠顿时支楞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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