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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你是说这个孩子与断月有共鸣?”在黑暗中,凭房间中央一柄长剑发出的玉色光辉,依稀可以看出说话的是一个两鬓已有些许斑白的中年男子。

这里是?对了,那柄剑的光芒最后把他淹没了,所以,这里是这柄”断月“的传承空间?还是说只是其前任主人留下的记忆片段?哎,哎,怎么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这是在一个婴儿体内?怎么回事?怎么思想也开始不受控制了?啧,断月或者说其前任主人是想让我再走一遍他的成长经历?罢了,反抗不了就接受吧,这可是一道大机缘。只要稍微学到点什么,那可就回本,啊不,稳赚不亏啊!

经过短暂的惊慌,烬冰很快便猜到了当前处境。而因为与断月前任主人实力相差过大,烬冰不能主动退出,只能放弃其他想法,主动配合。放弃了抵抗。

婴儿灵动的眼神很快就恢复了纯净。

黑漆漆的房间中,一切继续。

男子望着前方身材佝偻的老者,布满风尘的脸上满是兴奋。怀抱婴儿的双手也因此有些不受控制的抖动。

“恩,却确实如此。在这小家伙的身上我们几个看到了未来的希望。随风啊,你们家出了一个天才啊!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沟通灾变前几件最强大的星空神器之一了。不管他在修行上的天赋怎么样,明天的血祭和断月剑的传承都足以把他推上神坛。“说着,老人斗篷下一双浑浊的眼中闪现出了狂热。

过了一会,老者将身上紊乱的气息调匀,继续说道:”这孩子的成长需要照顾,你和你妻子商量一下,留下一个人在城里照顾他。明天的血祭,可以不参加。“

男子闻言一愣,但旋即摇摇头。

“不必了。”

“让你们留一个人可不是老头子我徇私。难道你不怕这孩子在城里受欺负吗?”老人时显有些着急了。

“孩子留在大祭司这里,我和若水都很放心。我相信在这里他会得到最好的培养,安的长大。”

想起家里等待的妻子,男子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在黑暗年代还能有个家,还能娶到这么好的妻子,有个天才儿子,老天待他不薄了。“倒不是我们夫妻多高义,只是,”说到这里,男子一顿。

“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留不开彼此了啊。与其一个人留在这里还不如两个人一起,到时候还能作个伴。省得孤单。”

说罢,他将手中婴孩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不舍的看着熟睡的儿子,最终深吸一口气,转身欲走,只是到了门口却又回身,对着大祭司深施一礼,道:“大祭司,孩子就拜托您抚养他长大了,如果他问起爸爸妈妈,麻烦您转告他,他的父母是为了种族延续而死。他爸爸没什么本事,大难当前却只能依靠别人保护苟活。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了他妈妈这个天底下最好的人,然后有了个天底下最可爱的儿子。让他照顾好自己,然后好好修炼,不要像他爸爸这样窝囊。“

说到这里,男子已经泣不成声。生人作死别,何等悲威?再度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出了心中那句话:”告诉他,爸爸妈妈爱他。“

说完,男子不再停留,行礼后便告退。

只此一言,胜过千言万语。

目送着男子离开,老者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瘦削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而仿佛感觉到了男子的离去,熟睡中的小家伙睁开了惺松的双眼。环顾四周,却没有找到父亲的踪影,小家伙开始哇哇大哭。

看着哭泣的婴孩,老者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他喃喃自语道:“当初灾变,为抵抗那疫病一样传播的光明,我们几个用禁术转化为巫妖之体,这才造出了偶得制做方法的黑天幕,护住了万族这最后一片净土。直到这三座城市、近百座村庄建立,我才把你从冰封中解救了出来,把幼年的你放到村中。

“为了让你过一个平静的人生,我还特地封印了你的天赋,让你逃开外出厮杀的责任。可谁承想最后竟是因为这份束傅,竟是令得你甘心同妻子一起赴死。唉。

“看着自己的孩子去送死,当父亲的却不阻拦,我应该也不配父亲这两个字了吧?

“老不死,老不死,老而不死是为贼啊。我可不年轻了。”说着,一滴老泪从斗篷之下滑落,砸在地面,溅起一地尘埃。

又是一声长叹,老人抬手想要摸摸婴儿,或者说孙儿娇嫩的脸蛋,可看着自己枯树皮一样的手掌以及一寸长的鸟黑指甲,还是放下了手,转身出了门,去筹备明天的百村血祭。既然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那就为孙子多做些什么吧。

场景转换。

带有神秘凹槽的祭坛上,或在水中游动;或嘴里咬着一根萝卜,嚼的不亦乐乎;或好奇的打量四周;或如昨日婴孩般安静熟睡来自幸存各种族的三十六位天赋最佳的婴孩正在等停着这盛大仪式的来临。

此时,三城皆是是人满为患。

为了应对天幕之外那些被感染的畜生,除了几位可以吸收黑暗灵气的祭司不眠不休地为黑天幕注入能量,几乎所有迟暮的老人都会自愿的参加每年的血祭,将他们整个身体、修为乃至灵魂都融入天幕之中,修补天幕一年之间的所有损伤、弥补能量的不足。更重要的是缓解土地、资源的紧张,让后辈们更好的话下去。

虽然很残忍,但是身处乱世之中,这是没有任何余地的唯一选择。

人便是这样。在乱世之初,人心慌乱,任何肮脏龌龊的事都在不断地的发生,只因为朝不保夕,便肆无忌惮,将以往的礼教、道德、规矩的束缚通通打破。

而一旦有了新的安定生活、有了家庭、有了牵挂的人们反到会为了这份约束而付出生命。

人心,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而自从有一年一位参加血祭的老者以家传秘法将自身天赋剥离到一口心头血中,送给村孩童当作礼物之后,其后辈将大放异彩的秘法献给了诸位祭司,将秘法公之于众,代价是一位祭司教授其家中蒙童百年。

之后的百年中,天幕之中残存生灵的天赋便越来越恐怖,甚至出现了民修行的恐怖现象。

可这次不一样。

外界的感染者竟然进化出了媲美法相强者的存在,而且不只一位。天幕很难再庇护如此大的面积。只有缩小天幕遮盖的范围,才能让里边的生灵继续活下去。如果强撑,众位祭司重伤是小,天幕破碎,最后的火种熄灭更可就是大了。

权衡之下,众位祭司只能作出献祭百个村落,保留三城的弃车保帅之举。为了防止村中平民反扑,大祭司甚至不顾城市容量,允许每家有一个进城名额。只要有了活命的机会,人们便不会拼死反抗。

至于是把机会留给孩子或者老人,还是相互残杀,那他们也没有心力去管了。

毫无疑问,有孩子的家庭大多把机会给了孩子。而那些为此闹出人命的家庭,已经被暂停为天幕充能的各位祭司暗地里清理掉了。在做这些不太干净的事情时,几位祭司没有丝毫犹豫。他们都是从灾难之初话到现在的。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新的秩序,他们可不想再次感受人心的黑暗。献祭百万生灵,听起来真的很残忍。但作为掌控者,大祭司必须先保证种族的生存。慈不掌兵,可在这个世道,慈者同样不能成为上位者。有些东西,是上位者必须承受的。

这已经不再是某个人,或个家庭的悲哀——这是整个时代的悲哀。

终于,血祭开始了。除了三座城池,各个村落的上空都飘洒起黑色的雨丝。

凡是碰到这些雨丝的人,无论实力强弱,只要触碰到这些雨丝,都会悄无声息地溶化。无论修为强弱。身能量飘至黑天幕中,只留下几滴精血向祭坛处飞掠而去。

某个村落中,一对夫妻相互拥抱着,脸上满是笑意。他们这一辈子很满足,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不满一岁的儿子。

去往城镇的道路上,一些人正在狂奔。

快,再快点,到了城门处就安了。可随着黑雨落下,他们最终都化为了几滴血液。

商店,一个乞丐用石头砸破了玻璃展台,现在人们都自顾不瑕,谁也不会管他在干什么。他快速地换上了原本一辈了都穿不起的漂亮衣服,然后将手臂所及的物品抓到身边,忽然,黑雨无视建筑落下,乞丐化作虚无。

街上,大汉将一个少女扑倒在地,动手撕扯她身上衣物,眼中满是疯狂和淫邪。

少女试图反抗,可无奈力气相差太大,一时间动弹不得,上身衣物已经被撕开,露出其下白嫩的肌肤。女孩死命抵挡,但没有建树,眼见就要被壮汉得逞。

可黑雨横空,汉子的身体接缓溶化,狰狞的脸上满是不甘。

少女低低的抽泣着。那大汉消失后,黑雨洒在她裸露的身体上。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花季的灵魂、

幸福、平静、满足、恐惧、贪婪、淫欲、愤怒、不甘天灾般的黑雨下,每个个体都像一个演员,在这座舞台上演绎着最后的乐章。所有的七情六欲,所有的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真实,真实到一切发生后,又都好似从未曾存在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祭坛上的巨大凹槽逐渐被血液填满。或鲜红或深红,这些血液像有灵性一般,缓缓向祭坛中央的三十六道生命气息涌去。

在众位祭司的控制下,血液被平均分为三十六份,向祭坛中的孩子们身上灌注。

最先接触到血液的是水缸中的一条小白鳝。小白鳝痛苦的翻滚,同时,其洁白的身上逐渐长出血色的菱形鳞片,身形变得修长,头上双角探出,腹下五瓜现世,竟是有走江化龙的征兆。

而一只身散发着莹润光芒的小兔子在吸收够鲜血之后,竟在光芒中变办一个约莫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女孩有一双粉红色的水灵大眼睛,一头长发坠地,模样甚是可爱。

就在血液即将碰触到祭坛中央熟睡的孩童时,台下的大祭司身形一动,出现在婴孩前方,挡住了凹槽中的血液。

众位祭司心中哀叹一声,因为昨晚便知道原缘,眼里满是悲痛。

大祭司挥手。周身吸力暴增,将其他人分的的血液都是扯过来一些,血液注入,大祭司苍老干枯的身体开始变得充实,容貌变得年轻起来。

而变得年轻的大祭司容貌竟与那名叫做随风的男子有七分相像。

就在某一刻,当大祭司容貌恢复到二十岁左右时,原本就不俗的气息骤然升华,灾变后第一位巫神就此诞生。

直到将婴孩身前血液部吸收,大祭司才将周身吸力压下。只见他抬手向身前虚度空一抓,一柄玉色长剑便从一间石屋中飞出,到了他手里。大祭司蹲下,白皙修长的手掌摸了摸孙儿的脸蛋,然后长剑将孙儿的左手食指划破,挤出一滴鲜血。待得长剑将鲜血吸收,完成认主仪式后,他站直身体,在一众惊骇的目光中用尽力将长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

“该死,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一道黑影浮现在大祭司身后,但仍是没能脱离剑刃。

“刚一发生灾变,我们几人便找到了巫师秘法、发现了黑天幕的炼制方法,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吗?而且我现在也有媲美法相境的力量。用你们的话来说,我现在也是半神。”大祭司轻蔑一笑,语气满是轻视。

“混账、混帐!图谋百年,最后毁在你手上。你等看,你等着!等王降临一定要你们绝种。“黑影嚷叫。

“那就不劳阁下费心了。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不过今天,我倒是要给我这孙儿送一份大礼。”说完,刺穿两人的长剑激起火焰,白玉色的火焰直击灵魂。

身为灵魂体的黑影如何受得了此等攻势?堂堂黑神教的一代理者,最后竟死的如此憋屈。

同样是强努之末的大祭司深吸一口气,调动最后的生命力,将方才炼化血精得到的本源之为连同自己以及黑影的本源再度提纯,剔除属性,然后一般脑地注入长剑。

做完这些,一直强撑着的大祭司一后心气最终是焕散,眼中灵魂之火熄灭,只留下一具半神级的强大肉体。

他都交待好了,这具身以后会被炼成傀儡,继续守护他的孙子。至于其他,就不用他这个已死的老头子操心喽。自有断月剑用那些本源之力给他孙子伐筋洗髓、提升天赋。而且有他和这件神器的提纯,这次提升将毫无副作用。只是可惜,他看不到孙子终结乱世的那天了。

画面再转。

角斗场中手持白玉色长剑的少年看着身前的一众同龄人,牙关紧咬,神色凝重。

对面一位个红发少年很明显是这个小团体的领头人。他手持一柄长刀,白色的刀身,刀头却镶着明显不属于它的血红刀尖。

红发少年咬牙切齿:他忘不了半个月前这个混蛋打败自己时不屑一顾眼神。

要不是当年大祭司把属于他的那一份精血吸走了近三成,自己就能在化龙之后再顺势淬炼出一片真龙之鳞。那样他的天赋便还能再高几分。

他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冲关失败带来的疼痛。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家伙造成的!

所以,便有了红发少年精心设计的这一场多打二的挑战。

红发少年刀身前指,嘴中挤出一个字:“上。”

而手持长剑的少年却是临危不乱,气定神闲。甚至还不忘叮嘱身旁的小丫头要躲在他身后。

持长剑少年身旁的粉嫩少女刚欲拒绝,却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凝重。只得应通‘是,少爷。”

少年咬牙切齿:“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爷。”

女孩只是敬撇嘴,吓唬谁呢?她认定的事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算他们太阴一脉不再是断月的剑侍,他也是她认定的少爷。

看着对手完不把自己等人放在心上,红发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森冷。旋即脚掌狠狠地一蹬地面,身形暴射而出,手中刀向对手斩去。

欲侧身躲避的少年想起身旁还有人,只得放弃这等想法。当下真灵翻涌,注入到长剑中,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与蛟龙之躯的红发少年狠跟地对拼在了一起。

刀剑相交,少年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得后退了几步,原地不动的红发少年却是皮肤上现出许多血色鳞片,并且每出现一片便会被体内残留气劲崩飞一片。

如此这般,直到红发少年浑身是血时,锋锐的气劲才被化解干净。

“你晋入化气境了!”红发少年尖声道。

听得他的话语,其身后还在前冲的一群人都缓步停下。他们想揍人,可不是想挨揍。

持剑少年嗤笑一声:“前些天刚实破了三级。不过虽然等级差的不少,你们可以试试用人海战术堆死我啊。我一个可弄不死你们十七八个,最多换掉一半。”

少年用极其平谈的语气说着最为凶狠的话,一脸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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