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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月岛秀一竟然就这样跪在了自己的面前,间桐一郎整个人都傻掉了——并不是因为秀一的举动,而是因为秀一这样做背后的原因。能够令一个大男人跪地求人,不难想象月岛薰的身体状况已经糟糕到了何等地步。
“秀一,你起来吧,赶紧告诉我薰到底出什么事了?”一郎眉头紧蹙,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秀一仍然没有起来,继续跪在原地,哭着说:“我的妹妹,她的心脏有先天性疾病,表现为心力衰竭。本来,医生说她活不过16岁,可是她凭借着坚强的毅力,活到了今天。但是,也仅此而已了”
“什么意思?”
“医生说的话都是有根据的,就算我的妹妹可以靠意志多活几年,但是客观因素不排除的话,她终究也难逃一死。而现在,这个极限也快要到了。”
一郎听罢,很多问题都明白了,随即问道:“你是希望我能捐献自己的心脏?”
秀一一时间把头压的更低了,几乎贴在了地面上,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想让妹妹死掉。”
正如秀一自己说的,他这个要求真的很自私,这几乎就是在对一个人直接说:“拜托了,请你死掉,让我的妹妹活过来吧。”生命是平等的,人家和她非亲非故,有什么义务要牺牲自己去成全他的愿望呢?
终于,一郎问道:“你们一家子就没有想过牺牲自己吗?毕竟薰是你们的亲人啊!她出了事情,你们才是应该第一时间顶上去的人吧?”
秀一听罢,无奈地说:“想过啊!这么多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在想啊!可是,我们全都做了配型,结果没有一个人能跟薰匹配上——不是血型冲突,就是pra过高”
“那么,为什么是我?”
这时,秀一抬起头,眼睛都哭肿了,答道:“因为,我认为找你的成功率更大。毕竟,我不能随便拉过来一个陌生人,就要求他们献出自己的心脏。但是,你对我的妹妹有感情,我认为你更有可能会同意。”
“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于是,秀一再次把头压了下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一郎看着他,久久不曾言语
终于,在保持了数分钟的沉默之后,一郎叹了口气:“行了,起来吧,先带我去做配型。”
“您同意了?”秀一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无比欣喜。
说话间,一郎已经站起身来,沉声说道:“不管同不同意,至少也要先证明我与月岛薰能够匹配上吧?否则一切都是空谈不是吗?”
秀一也急忙站了起来,谄媚地笑道:“对对对,我这就带您去做配型,真的太感谢您了!”
“先别谢我,我还没说同意呐。”一郎看着秀一这种卑躬屈膝的样子,心中在无奈的同时,也有一丝敬意——他可能因为被逼到走投无路,做出了一个混蛋般的决定,但是,他是一位爱护妹妹的好哥哥。
这里,有一点知识需要普及——日本和中国一样,是禁止器官买卖的,只能等有人主动捐献。而主动捐献心脏的人本来就极其稀少,再加上心脏的保存极其困难(以当时的医疗水平,一颗新鲜的心脏最多也只能保存6个小时),所以,要想等来一颗健康的、适配的心脏是非常非常困难的。这就是为什么:薰在这么多年里,都没有机会做心脏移植手术。
言归正传。一郎在秀一的带领下,做过了一系列的配型检查,就等出结果了,这一般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所以,这一天,一郎就先回家了,而秀一则留在了医院继续陪伴着薰。
是夜,一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想的全是薰的过往。现在,他终于明白,当时在高中班级里,薰为什么总是沉默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在随时面临着死亡的压力时,也会沉默的。而班里的男生们纷纷对她示好,她都一律拒绝,也不是因为她自恃清高、更不是没有优秀的男生可选,而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视作一个死人了;而死人,是不会谈恋爱的。
“月岛薰”一郎喃喃地说着,“这么多年以来,她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呢?”
“这样想的话,她一直拒绝我,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病呢?”
“如果配型结果出来了,我有资格捐献器官,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月岛薰其实也喜欢我呢?”
“如果我要捐献器官,我的爸妈该怎么办呢?虽然家里还有一个正在念初中的弟弟,但我可是长子啊”
问题一个接一个,烦恼似乎永远没有尽头。自作多情也好,庸人自扰也罢,一郎才只是刚刚20岁的成年人呀(日本男性20岁算成年)。社会的复杂、人情的冷暖他都没来得及去体验,心智徘徊在成熟与幼稚之间,很多事情,对于他而言,总是恼人的。
这一夜,一郎又一次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郎的心也跟秀一一样,在忐忑中度过。直到傍晚的时候,医院才终于给出了配型结果——两人几乎完美的适配!
秀一知道了这个消息,心中顿时狂喜!这个适配的几率有多低,他自己再清楚不过的了,可是现在,眼前竟然真的就有一个适合的人选,这个分量几乎就等于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他怎能不狂喜?
而一郎,却是犹豫了
“这么低的几率,竟然让自己遇上了,难道这就是天意吗?”他低着头,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不住地想道,“我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抛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不顾,然后去送死吗?”
忽然,他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不,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自己是否要抛弃家人和朋友,而在于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去面对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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