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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对广州做下的事,大家心知肚明——崔延陵还能厚着脸皮,坐在她的下面谈议救灾事?那可真是递上脸来给她啪啪打了。
李毓祯冷眼扫过对面的半月湾,策马上桥。
骤雨去得快,四人行到江边时,雨已经停了,太阳重新露出脸来。李毓祯穿着紫色大窠团龙袍,身姿纤拔神俊,胯下神骏的汗血宝马通体淡金,在阳光照射下闪耀着金光,一人一马都十分打眼。远处哨楼上的望哨目光都呆滞了,猛地一个醒神,一拍额“我的娘也”,直接窜上哨柱滑落到地,飞跑去通报主管,啊啊他看见秦国公主了。
过了桥,关夏策马上前,指着左前方一条山径道:“殿下,从这里上去。三元宫就建在半山。”
山中雨气还未散,仰眼望去,三元宫的山门隐隐立在云树之中。
山上鸟鸣声声,更显一片清幽。
人居此处,仿若与红尘脱离。
可惜人若有欲,处处皆红尘。
李毓祯目光望向山门,心想:沈清猗的欲,会是什么?
——权?名?利?
无论哪一种,有一点是确定的:她不甘于世子夫人这个身份。
这也意味着,她对成为从一品的梁国公夫人、兰陵萧氏的当家主母没有兴趣。
这是令人惊讶的,毕竟,能成为甲姓世家的家主夫人,尤其是皇族之下第一世家的家主夫人,那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尊贵显荣。除了做大唐皇后外,这就是最显荣的位置。
除非,她要的不是这种尊荣。
——因为,她有野心。
不愿意立在男人身后的野心。
这颗野心,以前隐忍,沉潜着。
而现在,因势而起,浮了起来。
李毓祯的目光在“三元宫”上打了个转,落在山门下的青袍道人身上。身形一飘,便如轻云,落在山门前的青石道上。
道潇子领着三元宫观主知安已经迎候在山门前,老远就打了个哈哈道:“一早闻得喜鹊叫,果然贵客临门。故老天降贵雨,这是要洗尘相待呀。”他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道袍,宽大轻薄,当风飘飘,披散的头发用一根绸带绑着,显得潇洒不羁,加上他那爽朗风趣的谈吐,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晋王脸上就多了笑影儿。
李毓祯伸手一让,竟是请临川郡王走了最前,之后晋王,最后才是她。
知安的脸色惊讶。
道潇子却是目露笑意。
三人做了同一动作:左掌心向上横于胸前,右掌直立于左掌外,意为一掌擎天,一掌立地——一齐行了一个宗师礼,“大道无量。”
道潇子回以宗师礼,神色肃然,“大道无量。”
晋王与临川郡王足下一移,重新落到李毓祯身后。
道潇子随即行了个稽首参见礼,“秦国殿下,福生无量。”
李毓祯揖手回礼,“冒昧而来,打扰了。”
道潇子哈哈道:“殿下是难得的贵人,岂言打扰。”将那“贵”字咬得颇重,似乎别有含义。
李毓祯眸光闪了闪。
他们以宗师礼“投石问路”,如今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道潇子果然是道玄子这一派。
晋王脸上绽开笑容。
临川郡王沉敛的目色也缓和了一分。
见礼后,众人入观,精舍奉茶。
这是道观内院一处独立精舍,竹林婆娑,十分幽静。道潇子言语如珠,与李毓祯三人坐而论道,四位宗师论起武道各有精妙,所修方向又各不相同,互相映证,均有收益。
关夏修为已处于登极境初期巅峰,在李毓祯的八位近身侍女中名列第二,仅次于容池,但她初时尚能听懂一两句,之后就完听不懂了;知安更不懂,他精通道经,长于易学,对武学之道却是两眼一抹黑——两人只能站一边侍奉茶水。
关夏只觉过去了很久,其时不过半个多时辰,盖因四位宗师每位论辟时仅几字或数语,却蕴含道理极深,令人沉顿。当临川郡王说到“地土载物,坤以博、厚、容,以克刚……”便听一声“砰!”又响起了——这一声是从道观后舍传出,与这里隔着七八重院子,若非宗师内力精深是听不见的,而且听见了也不会当回事,但就四人论道这会已经陆续“砰”“砰”四五回了,而且是出自同一地方,这就难免引起注意了。
临川郡王的声音顿了顿。
道潇子咳一声,又啊哈哈一声,抬手捻须道:“见笑了,这是至元领着两位师侄在药舍提炼药剂,大概又失败了,咳,碎几个玻璃罐子很寻常。”
知安心里嘀咕:不是碎几个,是碎一百好几十个了。每天都要“砰”“砰”几只,这种耐火烧的玻璃杯还是从岳州专门拉过来的,加运费每只一百多贯,“砰”一声一百两银子没了……怪不得凡是药殿制出的丹药、散剂都这么贵,看这光景都是钱烧出来的。
道潇子心里也嘀咕:就这会工夫,碎了五只药剂杯,至元今天用了什么配方,这么暴烈?
……
此时后山药舍里,一股乌烟从开启的木格窗户中腾了出去,满屋子的焦臭味。
——未完,看下面
作者有话要说:两位藏青道袍的青年道士一副烟熏火燎的样子,衣襟也烧了几个洞,脸上还被爆裂的玻璃碎片划出几道血痕,互相看一眼,都一脸余悸,好险,好险,差点破相了。
“师叔,咱们还试么?”灵源定了定神,一连炸了五次,他有些发怯了。
灵烁却是个不怕死的,“试,怎么不试。师叔,您看,我们刚才哪里做得不对?”
沈清猗一直立在炼药石案的三尺外,指点两位师侄的操作。因为最初她在药殿炼药时出过差点炸伤的危险,道潇子就严格限制她亲自动手,调派了五位心灵手巧的师侄做她的炼药助手,她这次出来就带了灵源、灵烁两人,可惜一个脑子灵活却恒心不足,一个毅力持久却不够慎密……她心想:或许是她要求太严苛了?
沈清猗有些躁。
但她神色依旧是一贯的清冷,恒定不变的表情让人觉得如坚冰一般,不会有什么浮动的情绪。灵源灵烁甚至觉得,就算他俩炸得鲜血淋淋,估计这位师叔也是眼波清冷,眉色不动。
灵源还觉得,今天的师叔特别可怕……也不是可怕,就是让人莫名的发寒,就好像……有杀气一般。莫非是师叔对他俩近日的表现不满意了?灵源心里打了个悚,就是因为有这种莫名的感觉,让他有些发惧,平日很稳的动作今日就不稳,心境也不静,连连失败真不奇怪……但愿师叔没看出来。
他觑了眼师叔清冷莫测的脸色,觉得还是坦白为妙,期期艾艾道:“师叔,刚刚是我错了一步,卵石的温度没掌控好。”
沈清猗看了他一眼,清冷又带着凛冽,终于发话道:“今日就到这。回去总结,明日再继续。”
“是,师叔。”两人答得响亮。
一脸恭敬的送沈清猗出去,两人回过头收拾,忽然齐齐抬手抹了把汗。灵烁嘿嘿一声咕咙:“不知为什么,之前一直毛毛的。”灵源瞪他一眼,原来你也有感觉啊,还以为你木头呢。“咱们好好努力,师叔就满意了。”灵源握拳道。“嗯!”灵烁重重一点头。师兄弟俩在药舍里互相打气。
沈清猗回到自己的居舍换了件道袍,再洗漱一番,去掉沾染的焦烟气。
刚出外间喝了盏清茶,便见观主知安过来,道:“至元道师,秦国公主来了,说要‘拜访请教’你。”知安笑呵呵说了句原词,对秦国公主诚意谦逊的观感极好,“潇长老已经与公主、晋王、临川郡王去了三叠瀑,在那边煮茶,让你歇一歇,过去喝茶说话。”
沈清猗神色似一顿,跟着敛下了眸。
敛去眼中深黑的暗潮和浮起的杀气。
她抬眼,道:“好。”那双眼清冽,如寒光冰雪,又沉静,如古井深潭。
知安心想,他刚才莫非是感觉错了,怎么有一瞬间的寒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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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沈姊姊有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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