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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的时候,贺清书正在办公室录入电子卷宗。忙到10点半左右,他跟同事打了声招呼,便骑上电动车,背着背包,直奔唐庙镇苗岭村。
初秋时节,天高云淡,道路两旁的五角枫鲜红夺目,与高大翠绿的松树相映成辉,别有一番景致。沐浴着清爽的空气,贺清书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许多:外面的世界多好呀,有时间真应该多出来走走,整天把自己埋在那一摞摞的案卷里,脑仁都快炸了。
大约30分钟后,贺清书到了王爱香家。走到唐庙镇区的时候,他还在路边的水果摊上买了满满一方便袋水果。
“来小姨家还带什么东西?下次不许这样了。”王爱香接过贺清书手里的水果,热情地把贺清书招呼进屋:“你小姨夫在厨房里做菜呢,马上就好了。走了这么长的路,渴了吧,我给你泡茶喝。”说着,往茶壶里抓了把茶叶,倒上热水,端给贺清书,让他自己倒。
一杯茶还没喝完的工夫,菜就都上齐了。小姨夫苗来顺一共做了5个菜,其中当然少不了贺清书爱吃的糖醋鱼。落座之后,苗来顺开了一瓶黄酒,笑着对贺清书说,来,咱爷俩喝点,知道你骑着电动车,不过这个酒精度数低,少喝一点不碍事。说完,不由分说地给贺清书倒了满满一杯。
刚开始,苗来顺只是问贺清书最近工作忙不忙、顺不顺利,但三杯酒下肚后,他便又把话扯到了那个案子上。原来他是听说苗建春出了车祸,想问问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他家那个案子的追偿。
出于职业习惯性,贺清书问苗来顺:“这事准不准?苗建春伤得重不重?”
也许在家当配角当惯了,一说到正题,苗来顺就支支吾吾、话不成章。王爱香急了,干脆打断了他,说:“你闭嘴吧,还是我来说吧。”
王爱香说,苗建春出车祸的消息,她也是刚刚知道的。她是见苗建春家的大门一连锁了几天,就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苗建春出了车祸。至于车祸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苗建春伤得重不重,她就一概不知道了。
贺清书想了想,说:“你这个问题现在还不好说,得看看苗建春那个事故的责任认定结果,还要看肇事车辆有没有保险,投的是什么保险,以及肇事方的赔偿能力和态度……总之,需要查明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就讨论有没有影响的话,还为之过早。”
王爱香心里没底,可她越是没底,心里就越着急,让贺清书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打听一下事故的详细情况。贺清书心想这事也不算难办,便答应了。
第二天一上班,贺清书就拖交通事故审判庭的一个老法官从交警队那边打探到了消息:苗建春的确遇到了车祸。他在骑电动车回家的途中,被一辆从岔道里冲出来的三轮摩托车撞上了,连人带车翻进了路边的河沟里。目前,苗建春还躺在人民医院里,情况不明,不过,估计是伤得不轻。另外,事故责任的认定结果也是刚刚出来,三轮摩托车的驾驶员是酒后驾驶,承担事故的部责任。
听到这个消息,贺清书心里立刻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早就听院里的老法官说过,这几年来,几乎省内所有的保险公司都拒绝受理摩托车的交强险业务。原因很简单,因为摩托车的保费只有180元,可一旦出了事故,保险公司要跟其他机动车一样承担相同数额的保险赔偿责任,这么算下来,利润实在太低了。
投交强险是投商业险的前提,如果连交强险都没有,就更别说商业险了。可问题是,交强险是法定的必须投保的险种,所以,绝大多数保险公司名义上仍然保留着摩托车的投保业务,但实际上却并不受理,换句话说,摩托车的保险业务几乎已经名存实亡了。
这次事故,肇事方驾驶的是三轮摩托车,这也就意味着肇事方极有可能没有任何保险。按照法律规定,如果肇事方没有投保,也不能证明自己曾被保险公司拒保,那他就要自己掏钱承担事故的赔偿责任。
然而现在,苗建春的伤到底有多重,需要花多少钱,是否需要后续治疗,以及肇事方是否有赔偿的能力和意愿,这些都不得而知。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贺清书首先想到的是了解苗建春的伤情。不过,案件还没有进入司法程序,他也不便出面,便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王爱香。
或许是当局者迷,王爱香说,人民医院那边她又没有认识的,找谁打听去?贺清书说,其实这事也简单,买点补品去医院探视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爱香就去了人民医院。10点钟左右,贺清书接到王爱香的电话,说情况很不好,苗建春下肢瘫痪了,肇事方只拿了一万元,就不再露面了,后面的治疗费都是苗建春家自己垫付的。
王爱香似乎已经觉察到肇事方的赔偿能力有限,不停地问贺清书该怎么办,她说:“要是那个骑三轮摩托车的没钱,苗建春治伤的钱能不能由新农保报销?村里的人可是都入了新农保的,而且入的大都是二档,就是报销比例最高的那一档。要是新农保能报销的话,我替苗建春还信用社的那20万块钱,说不定还能要回来不少。”
贺清书老家也是农村的,他曾经专门研究过新农保的法律问题,他非常肯定地回答说,按照政策,对于交通事故的治疗费,新农合是不予报销的。
“一分也不给报吗?”王爱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又不甘心地问:“那我听说,你们法院还有个啥救助款,那个能报销吗?”
“小姨,这个你就别想了。”贺清书耐心地解释说:“你说的那个叫司法救助金,只有家里经济困难的当事人才能申请。如果苗建春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你就别指望他能还你的钱了。不过,你先别着急,这个案子现在还没到法院,等到了法院,我先摸摸情况再说。”
王爱香没了主意,也只好先这么等着。
贺清书虽然也跟着着急,但作为法律科班出身,他依然保持着理性,也正因为保持着理性,他才能看得更加清楚、更加现实。直觉和经验都告诉他,他小姨的这起追偿案很可能要成为一起执行不能的案件,通俗地讲,就是对方已经丧失了偿还能力,该要的钱要不回来了,如果想要把钱要回来,除非有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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